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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畫視覺樣式隨筆

繪畫視覺樣式隨筆範本

河北 遷西 ●付小椿

繪畫的特質是瞬間的視覺藝術,整個美術史實質上是一部視覺樣式的發展史。繪畫的諸多功能只能依靠它的審美功能得以實現,一幅作品不管你有多少豐富的思想內涵,若沒有形式美的引力,人們不去看它,那就什麼都是枉然了。

歷史如大浪淘沙,成千上萬的山水畫作者隨波逐流而去,但米芾、石濤、黃賓虹等大師的名字卻載入了史冊;西方無數畫家同以聖經為題材,為何只有達芬奇、米開朗基羅、倫布朗成為永恆星座?因為他們在同樣的題材中創造了獨特的視覺樣式。

瞬間視覺的性質既構成了繪畫的獨特性,不可取代性,同時也構成了它的侷限性。用它來講故事怎能比小說;靠它講哲學,不如一個三流的哲學家;以它表達詩意,哪有詩留給人的空白那麼大。繪畫透過構圖、形象、色彩等綜合視覺去激起人們心靈中最隱秘的`審美之弦。它有幾分模糊、幾分朦朧與含混,給人們留下不少的認識空白。它往往是隻可意會而難以言傳的。

畫家以自己獨特的視覺樣式來表達自己的精神與情感。在八大山人那怪癖的風格中,翻著白眼的魚鳥形象讓我們窺視到一個王朝遺民的失落、憤懣與無比地孤獨。梵高作品中那火焰般的色彩與扭曲的筆觸,是他精神創傷與扭曲的筆觸,是他精神創傷與壓抑的結果。《放風的囚徒》使人震撼而戰慄,同樣題材,如果換一個優裕自足的畫家去畫,那就完全是兩碼事了。

齊白石的“妙在似與非似之間”,石魯的“也怪亂黑”,羅工柳的“新奇怪絕”都是我們形式悟道的座右銘。還是德拉克洛瓦說得對:“大師的作品並不生產真實感,只感到畫家的手法。”

“山川使予代山川而言也,山川脫於予也,予脫于山川也,搜盡奇峰打草稿也,山川與予神遇而跡化也,所終歸大滌也。”——石濤這樣說。

形式非無源之流。“外師造化,中得心源”闡明瞭在自然中感悟形式的道理。形式來源有二,其一是中西傳統的借鑑和吸收,其二是自然中的直接悟道。

大師的作品會啟迪我們怎麼把自然形態轉換為藝術形態,但這樣繼承必須先“入而後齒”方可,如只停滯在淺層次的照抄或模仿上,忘記了自己的眼睛在自然中發現形式語彙,那便是鬼魂附體,張著自己的口卻發出別人的聲音。齊白石說:“學我者存,似我者亡”,喻世明言也。

觀察自然應該忘記物件的物質屬性,如果你看山只想到它是石頭,看樹只曉得它是木頭,那就不是畫家的眼睛。當你看山已非山,觀樹已非樹時,你才能進入純形式的構架,這時才能進入“物我同一,物我兩忘”的迷狂和衝動,同時也就把握了形式觀察的奧秘。

完善個人獨特的視覺樣式既有不滿之苦也有既得之樂,只要我們執著虔誠,那就勝敗皆是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