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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家鄉散文隨筆

臘月的家鄉散文隨筆

  我老家在豫西北一個偏僻的小山村,每逢臘月,村裡就好像蒙上了神秘的面紗,在朦朧神秘中,孕育著無限的生機。

  山村臘月的早晨,霧氣騰騰,又濃、又釅,鋪天蓋地,將幾個高聳的山峰,彎彎的小河,稀疏的村舍,包裹得嚴嚴實實;沉浸在臘月早晨朦朧之中的雄雞,拍拍疲倦的翅膀,站在高高的牆頭上,引頸放聲高歌;懶惰的小狗還在酣睡,偶爾會聽到幾聲無精打采的狗叫聲;吱呀、咣噹,已有幾家開門生火做飯了,灶膛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山村女人樸實卻不失嬌悄的身影搖曳在牆上。

  莊戶人家的女人,從來不睡懶覺,特別是臘月,她們起的更早,就在女主人忙碌做早飯時,男主人才揉著未睡醒的眼睛,響著誇張的咳嗽聲走出內屋。

  霧退了,太陽昇起來了,臘月的`山村宛若一幅古樸淡雅的風俗畫,在陽光的扯動下,露出了廬山真面目。男人們吃飽喝足後上路了,他們不是下地幹活,也不再操心地裡的莊稼,讓媳婦給他找來出門穿的衣服穿上,拎著一個布袋或者提著一個籃子,幹什麼呢?開始到鎮上或縣城置辦年貨了。這可是山裡男人的專利,每逢臘月二十四五就開始了,他們多次往返於城裡與鄉村之間,有時跑一天,就買回幾幅五穀豐登,六畜興旺的年畫,或買回幾張寫春聯的紅紙。更多的時間是去鎮上或縣城裡打散酒、買肉。提著一個裝十斤酒的酒壺,到鎮上的供銷社門市部,打了滿滿一壺紅薯幹酒,割了十斤腰窩大肉,美滋滋地走在大街上,見著熟人也比平時禮貌多了,頻頻的打招呼,如遇到親戚朋友隨便一留,就不客氣地留下來了,幾個人往一起一座,不一會兒,家庭主婦就把小菜擺好了,酒也溫好了,幾個人推杯換盞就喝了起來,幾杯燒酒下肚,潮紅湧上面頰,話也多了起來,侃年景,聊收成,說到開心處,發出陣陣不加修飾的狂笑,酒過三巡,就開始了划拳行令,“一枝梅”呀、“哥倆好”呀、“四季財”呀、“六六順”呀,喊聲若雷,氣勢如虹,吵的左鄰右舍,男女老少也來觀戰,幾個人一直猜到夕陽落山也難分勝負。

  臘月山村的黃昏也是迷人的,充滿著思念和期盼。村東頭那棵古楊樹下,不約而同地聚集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們看似心情平淡的聊著天,但心裡都有一個焦灼的思盼,父思兒、母盼子、婦望郎,羞澀的村姑則怯生生地站在遠處,使勁揪著辮梢,深情地眺望著漸漸模糊的遠山,焦急地期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終於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黃昏暮靄中,漸漸看清了,是村上在外打工的“小五、二寶、狗娃”,大夥歡呼著分辨著圍了上來。不管是自己要等的人,還是村上其他人要等的人,無論是誰,大傢伙都一樣高興,一樣驚喜,紛紛擁上前去,噓寒問暖,爭著搶著幫他拿東西。

  厚道的村民們,把每一個歸來的遊子都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他們對每一在外闖蕩的遊子,都給予真誠的祈禱和祝福:“不管是滿載而歸,還是行囊空空,能平安回家比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