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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經典散文

張愛玲經典散文(通用5篇)

  在日常的學習、工作、生活中,大家應該都對散文很熟悉吧?散文是一種以記敘或抒情為主,取材廣泛、筆法靈活、篇幅短小、情文並茂的文學樣式。那麼,你知道一篇好的散文要怎麼寫嗎?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張愛玲經典散文(通用5篇),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張愛玲經典散文 篇1

  正月裡鄉下照例要做戲。這兩天大家見面的招呼一律都由"飯吃了沒有?"變成了"看戲文去啊?"閔少奶奶陪了我去,路上有個老婦人在渡頭洗菜,閔少奶奶笑吟吟地大聲問她:"十六婆婆,看戲文去啊?"我立刻擔憂起來,怕她回答不出,因為她那樣子不像是花得起娛樂費的。她穿著藍一塊白一塊的百衲襖,蹲在石級的最下層,臉紅紅的,抬頭望著我們含糊地笑著。她的臉型扁凹,臉上是一種風乾了的紅笑——一個小姑娘羞澀的笑容放在烈日底下曬乾了的。閔少奶奶一徑問著:"去啊?"老婦人便也答道:"去口歐!你們去啊?"

  閔少奶奶便又親熱地催促著:"去啊?去啊?"說話間,我們業已走了過去,踱過高高低低的黃土隴,老遠就聽見祠堂裡"哐哐哐哐"鑼鼓之聲。新搭的蘆蓆棚上貼滿了大紅招紙,寫著許多香豔的人名:"竺麗琴,尹月香,樊桂蓮。"面對著隆冬的淡黃田地,那紅紙也顯得是"寂寞紅",好像擊鼓催花,迅即花開花落。 本文來自織夢

  唯其因為是一年到頭難得的事,鄉下人越發要做出滿不在乎的樣子。眾口一詞都說今天這班子蹩腳,表示他們眼界高,看戲的經驗豐富。一個個的都帶著懶洋洋冷清清的微笑,兩手攏在袖子裡,唯恐人家當他們是和小孩子們一樣的真心喜歡過年。開演前一天大家先去參觀劇場,提起那戲班子都搖頭。唯有一個負責人員,二三十年紀,梳著西式分頭,小長臉,酒糟鼻子,學著城裡流行的打扮,穿著栗色充呢長袍,頸上圍著花格子小圍巾,他高高在上騎在個椅子背上,代表官方發言道:"今年的班子,行頭是好的——班子是普通的班子。可是我說,真要是好的班子,我們榴溪這地方也請不起!

  是哦?"雖不是對我說的,我在旁邊早已順帶地被折服了,他兀自心平氣和地翻來覆去說了七八遍:"班子我沒看見,不敢說好的一個字。行頭是好的!班子呢是普通的班子。"

  閔少奶奶對於地方戲沒什麼興趣,家下人手又缺,她第二天送了我去便回去了。這舞室不是完全露天的,只在舞臺與客座之間有一小截地方是沒有屋頂。臺頂的建築很花哨。中央陷進去像個六角冰紋乳白大碗,每一隻角上梗起了棕色陶器粗稜。戲臺方方的伸出來,盤金龍的黑漆柱上左右各黏著一份"靜"與"特等"的紙條。右邊還高掛著一個大自鳴鐘。

  臺上自然有張桌子,大紅平金桌圍。場面上打雜的人便籠手端坐在方桌上首,比京戲裡的侍役要威風得多。他穿著一件灰色大棉袍,大個子,灰色的大臉,像一個陰官,肉眼看不見的可是冥冥中在那裡監督著一切。

  下午一兩點鐘起演。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舞臺上有真的太陽,奇異地覺得非常感動。繡著一行行湖色仙鶴的大紅平金帳幔,那上面斜照著的陽光,的確是另一個年代的陽光。那繡花簾幕便也發出淡淡的腦油氣,沒有那些銷洋莊的假古董那麼幹淨。我想起上海我們家附近有個賣雜糧的北方鋪子。他們的麵粉綠豆赤豆,有的裝在口袋裡,屜子裡,玻璃格子裡,也有的裝在大瓷瓶裡,白瓷上描著五彩武俠人物,瓶上安著亭亭的一個蓋,瓷蓋上包著老藍布沿邊(不知怎麼做上去的),裡面還襯著層棉花,使它不透氣。襯著這藍布墊子,這瓶就有了濃厚的人情味。這戲臺上佈置的想必是個中產的仕宦人家的上房,但是房間裡一樣還可以放著這樣的瓶瓶罐罐,裡面裝著喂雀子的小米,或是糖蓮子。可以想象房間裡除了紅木傢俱屏風字畫之外還有馬桶在床背後。烏沉沉的垂著湘簾,然後還是滿房紅焰焰的太陽影子。彷彿是一個初夏的下午,在一個興旺的人家。

  一個老生坐在正中的一把椅子上,已經唱了半天了。他對觀眾負有一種道德上的責任,生平所作所為都要有個交代。

  我雖聽不懂,總疑心他在忠君愛國之外也該說到賺錢養家的話,因為那唱腔十分平實。老生是個闊臉的女孩子所扮,雖然也掛著烏黑的一部大鬍鬚,依舊濃裝豔抹,塗出一張紅粉大面。天氣雖在隆冬,看那臉色似乎香汗淫淫。他穿的一件敝舊的大紅金補服,完全消失在大紅背景裡——本來,他不過是小生的父親,一個悽慘的角色。

  他把小生喚出來,吩咐他到姑母家去住一向,靜心讀書,衙門裡大約過於吵鬧。小生的白袍周身繡藍鶴,行頭果然光鮮。他進去打了個轉身,又換了件檸檬黃滿繡品藍花鳥的長衣,出門作客,拜見姑母。坐下來,便有人護惜地替他把後襟掀起來,高高搭在椅背上,臺下一直可以看見他後身大紅褲子的白褲腰與黑隱隱的汗衫。姑侄正在寒暄敘話,小姐上堂來參見母親,一看見公子有這般美貌,頓時把臉一呆,肩膀一聳,身子向後一縮,由拍板幫著腔,竟像是連了打兩個噎。然後她笑逐顏開,媚眼水靈靈地一個一個橫拋過來;情不自禁似的,把她豐厚的肩膀一抬一抬。得空向他定睛細看時,卻又吃驚,又打了兩個噎。觀眾噗嗤噗嗤笑聲不絕,都說:"怎這麼難看相的?"又道:"怎麼這班子裡的人一個個的面孔都這麼難看?"又批評:"腰身哪有這麼粗的?"我所了很覺刺耳,不免代她難過,這才明白中國人所謂"拋頭露面"是怎麼一回事。其實這旦角生得也並不醜,厚墩墩的方圓臉,杏子眼,口鼻稍嫌笨重鬆懈了些;腮上倒是一對酒渦,粉荷色的面龐像是吹漲了又用指甲輕輕彈上兩彈而僥倖不破。頭髮仿照時行式樣,額前堆了幾大堆;臉上也為了趨時,胭脂擦得淡淡的。身穿鵝黃對襟衫子,上繡紅牡丹,下面卻草草系一條舊白布裙。和小生的黃袍一比,便給他比下去了。一幕戲裡兩個主角同時穿黃,似乎是不智的,可是在那大紅背景之前,兩個人神光離合,一進一退,的.確像兩條龍似的,又像是端午節鬧龍舟。

  張愛玲經典散文 篇2

  多事的東風,又冉冉地來到人間,桃紅支不住紅豔的酡顏而醉倚在封姨的臂彎裡,柳絲趁著風力,俯了腰肢,搔著行人的頭髮,成團的柳絮,好像春神足下墜下來的一朵朵的輕雲,結了隊兒,模仿著二月間漫天舞出輕清的春雪,飛入了處處簾櫳。細草芊芊的綠茵上,沾濡了清明的酒氣,遺下了遊人的屐痕車跡。一切都興奮到了極點,大概有些狂亂了吧?在這繽紛繁華目不暇接的春天!

  只有一個孤獨的影子,她,倚在欄杆上;她有眼,才從青春之夢裡醒過來的眼還帶著些朦朧睡意,望著這發狂似的世界,茫然地像不解這人生的謎。她是時代的落伍者了,在青年的溫馨的世界中,她在無形中已被擯棄了。她再沒有這資格,心情,來追隨那些站立時代前面的人們了!在甜夢初醒的時候,她所有的惟有空虛,悵惘;悵惘自己的黃金時代的遺失。咳!蒼蒼者天,既已給與人們的生命,賦與人們創造社會的青紅,怎麼又吝嗇地只給我們僅僅十餘年最可貴的稍縱即逝的創造時代呢?這樣看起來,反而是朝生暮死的蝴蝶為可羨了。它們在短短的一春裡盡情地酣足地在花間飛舞,一旦春盡花殘,便爽爽快快地殉著春光化去,好像它們一生只是為了酣舞與享樂而來的,倒要痛快些。像人類呢,青春如流水一般的長逝之後,數十載風雨綿綿的灰色生活又將怎樣度過?

  她,不自覺地已經墜入了暮年人的園地裡,當一種暗示發現時,使人如何的難堪!而且,電影似的人生,又怎樣能掙扎?尤其是她,十年前痛恨老年人的她!她曾經在海外壯遊,在崇山峻嶺上長嘯,在凍港內滑冰,在廣座裡高談。但現在呢?往事悠悠,當年的豪舉都如煙雲一般霏霏然的消散,尋不著一點的痕跡,她也惟有付之一嘆,青年的容貌,盛氣,都漸漸地消磨去了。她怕見舊時的摯友。她改變了的容貌,氣質,無非新增他們或她們的驚異和竊議罷了。為了躲避,才來到這幽僻的一隅,而花,鳥,風,日,還要逗引她愁煩。她開始詛咒這逼人太甚的春光了……

  燈光綠黯黯的,更顯出夜半的蒼涼。在暗室的一隅,發出一聲聲悽切凝重的磬聲,和著輕輕的喃喃的模模糊糊的誦經聲,(差一段)她心裡千迴百轉地想,接著,一滴冷的淚珠流到冷的嘴唇上,封住了想說話又說不出的顫動著的口。

  張愛玲經典散文 篇3

  雨,像銀灰色粘溼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秋的世界。天也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裡纏滿著蛛絲網的屋頂。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雲片,就像屋頂上剝落的白色。在這古舊的屋頂的籠罩下,一切都是異常的沉悶。園子裡綠翳翳的石榴,桑樹,葡萄藤,都不過代表著過去盛夏的繁榮,現在已成了古羅馬的建築的遺蹟一樣,在蕭蕭的雨聲中瑟縮不寧,回憶著光榮的過去。草色已經轉入憂鬱的蒼黃,地下找不出一點新鮮的花朵;宿舍牆外一帶種的嬌嫩的洋水仙,垂了頭,含著滿眼的淚珠,在那裡嘆息它們的薄命,才過了兩天的晴美的好日子又遇到這樣黴氣燻蒸的雨天。只有牆角的桂花,枝頭已經綴著幾個黃金一樣寶貴的嫩蕊,小心地隱藏在綠油油橢圓形的葉瓣下,透露出一點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雨靜悄悄地下著,只有一點細細的淅瀝瀝的聲音。桔紅色的房屋,像披著鮮豔的袈裟的老僧,垂頭合目,受著雨的洗禮。那潮溼的紅磚,發出有刺激性的豬血的顏色和牆下綠油油的桂葉成為強烈的對照。灰色的癩蝦蟆,在溼爛發黴的泥地裡跳躍著;在秋雨的沉悶的網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滿愉快的生氣的東西。它背上灰黃斑駁的花紋,跟沉悶的天空遙遙相應,造成和諧的色調。它撲通撲通的跳著,從草窠裡,跳到泥裡,濺出深綠的水花。

  雨,像銀灰色粘濡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秋的世界。

  張愛玲經典散文 篇4

  我看見她穿著鑲寶藍石滾邊的胭脂紅的旗袍,散漫地走在三十年代上海的街道上。那時的街道上有很多人,叫賣聲沿街飛舞,都市的喧譁和浮躁冗長而寂寞,這都無法阻止我猛一回頭的剎那,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個叫“張愛玲”的傳奇女子。

  這時我才明白人可以如此豔麗地生活,我發現大俗到大雅原來只有咫尺距離,生命真實的狀態原來如此令人心動!我一直以為天使一定穿著潔白的裙子舞著翅膀,飛翔在天上。看見她,我才知道,天使就是生活在每一寸世俗裡,張揚地經營自己的每一個人,生命是給自己開放的一朵紅玫瑰,可以接受雨露,也可以接受塵埃。

  她是一個把生命之花開得充盈而又不顧一切的女子。我以為這樣一位女子該有一場曠日持久而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該有一位與她有同樣才情的男子相伴左右。但胡蘭成不配,他空有才華和城府,而缺乏責任與擔當。他將張愛玲心裡所有的武器都卸下、軟化,她的防備、自尊和驕傲也一件件脫落,只剩一顆鮮活飽滿的心兀自在他面前跳著,而他,最終卻唱了一出空城計。桑弧也不配,他拘謹而怯懦,也沒有“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氣魄與膽量。這樣一個男子,終究承載不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玄女”。賴雅呢,他們之間的愛情沒有痛苦,沒有糾纏,沒有是非恩怨,可他們之間始終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不單是年齡上的,還有思想上的。

  她一定是孤獨的,但她並未流於感傷,也並沒有著意誇大人生的苦難,而是堅忍的承受著個體生存的宿命,展示一個女人對於荒涼世界的直覺與感官,客觀地再現了人生中一切美好與醜陋的事物。

  唱不完的浮世悲歡,道不完的風塵悲涼。讀張愛玲的文字,就像在陰冷的月光下聽老人講述往事。講故事的人神色恍惚而絕望,聽故事的人被傳遞到徹骨的寒,繼而從血液裡鑽出一陣酸澀的噬咬。那字裡行間散發出的味道,像極了老房子裡的陰冷和沉重。怎麼能不沉重?四歲時便失去母親的疼愛,少女時代遭生父虐待與囚禁,遇見的愛情也只是曇花一現……時間的牧人無情地將她從童年的範圍內驅趕出來,逼著她去面對世界,面對磨難,面對愛恨。

  無論是《傾城之戀》中勇敢追求愛情的白流蘇,還是《半生緣》中被親人囚禁的顧曼楨,《心經》中對父親有著畸形的感情的小寒,《色戒》中任務失敗而喪命的王佳芝,每一個都是她自己。她說,在這世上,沒有一樣感情不是千瘡百孔的。她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飯粒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她說,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上面爬滿了蝨子……她承受著燦爛奪目的喧鬧與極度的寂寞,她是一個世紀的喧囂與華麗風流雲散的寓言。

  她是一塊冰涼的美玉,閃著奇光和潤澤悽悽切切的私語。她站在時光的深處,寧心靜氣的觀望,寫出她看到的人世浮華……

  張愛玲經典散文 篇5

  一年前回上海來,對於久違了的上海人的第一個印象是白與胖。在香港,廣東人十有八九是黝黑瘦小的,印度人還要黑,馬來人還要瘦。看慣了他們,上海人顯得個個肥白如瓠,像代乳粉的廣告。

  第二個印象是上海人之“通”。香港的大眾文學可以用胎炙人口的公共汽車站牌“如要停車,乃可在此”為代表。上海就不然了。初到上海,我時常由心裡驚歎出來:“到底是上海人!”我去買肥皂,聽見一個小學徒向他的同伴解釋:“嗯,就是‘張勳’的‘勳’,‘功勳’的‘勳’,不是‘薰風’的‘燻’。”《新聞報》上登過一家百貨公司的開幕廣告,開驕散並行的陽湖派①體裁寫出切實動人的文字,關於選擇禮品不當的危險,結論是:“友情所繫,詎不大哉!”似乎是諷刺,然而完全是真話,並沒有誇大性。

  陽溯源,清代散文流派。乾隆、嘉慶間,揮敬、張惠言等人開創。揮敬為江蘇陽湖(今武進)人,響應者亦多為該縣人氏,故名。

  上海人之“通”並不限於文理清順,世故練達。到處我們可以找到真正的性靈文字。去年的小報上有一首打油詩,作者是誰我已經忘了,可是那首詩我永遠忘不了。兩個女伶請作者吃了飯,於是他就做詩了:“樽前相對兩頭牌,張女雲姑一樣佳。塞飽肚皮連讚道:難覓任使踏穿鞋!”多麼可愛的,曲折的自我諷嘲!這裡面有無可奈何,有容忍與放任——由疲乏而產生的放任,看不起人,也不大看得起自己。然而對於人與己依舊保留著親切感。更明顯地表示那種態度的有一副對聯,是我在電車上看見的,用指甲在車窗的黑漆上刮出字來:“公婆有理,男女平權”。一向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由他們去罷!各有各的理。“男女平等”,鬧了這些年,平等就平等罷!——又是由疲乏而起的放任。那種滿臉油汗的笑,是標準中國幽默的特徵。

  上海人是傳統的中國人加上近代高壓生活的磨練。新舊文化種種畸形產物的交流,結果也許是不甚健康的,但是這裡有一種奇異的智慧。

  誰都說上海人壞,可是壞得有分寸。上海人會奉承,會趨炎附勢,會混水裡摸魚,然而,因為他們有處世藝術,他們演得不過火。關於“壞”,別的我不知道,只知道一切的小說都離不了壞人。好人愛聽壞人的故事,壞人可不愛聽好人的故事。因此我寫的故事裡沒有一個主角是個“完人”。只有一個女孩子可以說是合乎理想的,善良、慈悲、正大,但是,如果她不是長得美的話,只怕她有三分討人厭。美雖美,也許讀者們還是要向她比道:“回到童話裡去!”在《自雪公主》與《玻璃鞋》裡,她有她的地盤。上海人不那麼幼稚。

  我為上海人寫了一本香港傳奇,包括《泥香屑》、《一爐香》、《二爐香》、《榮莉香片》、《心經》、《玻璃瓦》、《封鎖》、《傾城之戀》七篇。寫它的時候,無時無刻不想到上海人,因為我是試著用上海人的觀點來察看香港的。只有上海人能夠懂得我的文不達意的地方。

  我喜歡上海人,我希望上海人喜歡我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