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岑參> 岑參《經火山》原文與翻譯

岑參《經火山》原文與翻譯

岑參《經火山》原文與翻譯

  岑參的《經火山》抒發了作者在邊塞施展宏圖的志向。全詩想象新奇,意境深廣,頗具浪漫主義特色。

  經火山⑴

  火山今始見,突兀蒲昌東⑵。

  赤焰燒虜雲⑶,炎氛蒸塞空⑷。

  不知陰陽炭⑸,何獨燒此中?

  我來嚴冬時,山下多炎風⑹。

  人馬盡汗流,孰知造化工⑺!

  【註釋】

  ⑴火山:火焰山,在今新疆吐魯番盆地北部。王延德《高昌行記》:“北庭北山(即火焰山),山中常有煙氣湧起,而無雲霧。至夕火焰若炬火,照見禽鼠皆赤。”

  ⑵突兀:高聳貌。蒲昌:唐代縣名,貞觀十四年(640年)平高昌以其東鎮城置,在今新疆鄯善。

  ⑶虜雲:指西北少數民族地區上空的雲。

  ⑷炎氛:熱氣;暑氣。唐儲光羲《行次田家隩梁作》詩:“田家俯長道,邀我避炎氛,當暑日方晝,高天無片雲。”

  ⑸陰陽炭:即指由陰陽二氣結合的熔鑄萬物的原動力。語出西漢賈誼《鵩鳥賦》:“天地為爐兮,造化為之;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

  ⑹炎風:熱風。唐韓愈《縣齋有懷》詩:“毒霧恆燻晝,炎風每燒夏。”

  ⑺孰:誰。造化:自然界的創造者。亦指自然。《莊子·大宗師》:“今一以天地為大爐,以造化為大冶,惡乎往而不可哉?”

  【白話譯文】

  久已聽說的火山今日才見到,它高高地矗立在蒲昌縣東。赤色的火焰燒紅了胡天的雲,炎熱的氣流蒸騰在邊塞上空。不知道由陰陽二氣構成的熱能,為什麼獨獨燃燒在這座山中?我在嚴冬時節裡來到這裡,山下仍然是一陣陣熱風。人和馬都熱得汗流浹背,誰能探究大自然的奧妙無窮?

  【創作背景】

  此詩當作於唐玄宗天寶九載(750年)岑參初次出塞經過火焰山之時。天寶八載(749年),岑參抱著建功立業的志向,離開京師長安赴安西上任,大約次年途經蒲昌(今新疆鄯善)。當時火焰山橫亙眼前,烈焰飛騰,奇景壯麗,激起了這位邊塞詩人的滿懷豪情,因此創作了這首《經火山》。

  【賞析】

  此詩寫親眼所見的景象。起句“火山今始見”的一個“始”字,發出了百聞不如一見的慨嘆。“突兀蒲昌東”中的“突兀”一詞,既勾勒出火焰山巍峨高聳之貌,又描繪出火焰山拔地而起、扶搖直上的宏偉氣勢。起始二句,氣勢宏大。

  接著“赤焰燒虜雲,炎氛蒸塞空”二句繼續寫火焰山的威勢。“虜雲”、“塞空”,既表示其空間的高遠,又象徵著異族活動的天地。而那火焰山的烈焰,卻能燃燒那遠天的雲朵,灼燙的氣浪蒸熱了廣漠的`塞空。將火焰山置於廣闊的塞空虜雲之間,以烘托其熱力威猛之勢,聯想合理,誇張恰到好處,煉字精當,意韻喻長。尤其是一個“燒”字,將火山烈焰指向虜雲;一個“蒸”字,使火焰山熱氣威及遠塞,由低向高,由近及遠,順著火焰山熱力的漫延,形象地刻劃出火焰山名不虛傳的威勢。這種浪漫主義色彩的誇張,並非不著邊際地虛嘆,而是基於生活的真實和詩人志向的高遠。在這裡,詩人沒有拘泥於火焰山近景紅巖焦土的精雕細刻,而是從遠處的“赤焰”和“炎氛”,“虜雲”和“塞空”著眼,以山比軍、以熱喻威,使詩歌飽含深廣的意境。

  接著,詩人在反問中發出驚歎:“不知陰陽炭,何獨燒此中?”西漢賈誼在《鵩鳥賦》中把自然界萬物的生成變化比喻成金屬的熔鑄,岑參此處化用其意,幻化出一種新奇的意境:火爐之大,如天高地闊,燃料之多,集全部陰陽於一地,從而燃著了這座石山。意為火焰山舉世無雙,為世上萬物之佼佼者。

  收尾四句:“我來嚴冬時,山下多炎風。人馬盡汗流,孰知造化工!”以反襯手法,再現火焰山威勢,一物多詠,造成連貫的氣勢。詩人自長安來,一路天寒地凍,唯獨邊塞火山熱氣蒸人,人和馬都大汗淋漓。這種驅寒使熱之工,若不是神力造化,人力絕不能能為之。這裡,詩人透過親眼所見和親身感受,真實地描繪出火焰山奇特怪異的景象和無窮無盡的強大威力。可以想見,來到火焰山前,詩人觸景生情,氣貫長虹,更加激發了在邊塞施展宏圖的志向。

  拓展閱讀:岑參讀音

  答:讀cén cān

  岑參字不詳,似乎很難確定其名參當讀“can”音還是讀“shen”音。岑參的父親岑植,做過刺史;有五個兒子:岑渭、岑況、岑參、岑秉、岑亞。岑參兄弟五人的取名,並非循著“兄弟連名”的命名方法,僅從其兄弟的名字中,仍很難斷定其名到底讀什麼音。

  然而,細細考察岑參家族的興衰史,似乎可以破譯其名字的真正含義與讀音。

  岑參的《感舊賦》說:“國家六葉,吾門三相矣。”三相是指岑氏家族的確出過三位宰相這樣的高官。他曾祖父岑文字相太宗,伯祖岑長倩相高宗、武后,伯父岑羲相睿宗。岑文字長於文翰,著述甚富。岑長倩因為反對改立武承嗣為皇太子,反對詔天下立大雲寺,得罪了諸武,被誣謀反而斬於市,五子同賜死。岑羲坐預太平公主謀逆,被誅,籍沒其家,親族數十輩,放逐略盡。這是岑參誕生前兩年的事,可見他雖出身於大家貴族,不過到他這一代已經中落了。

  岑羲在睿宗朝做戶部尚書時曾經寫了一首題為《參跡樞揆》的詩(原詩今不存),同官沈佺期做《和戶部岑尚書參跡樞揆》。可見為岑參命名者,當受其伯父岑羲《參跡樞揆》詩的啟發,“參”的謎底正是有望他重振相國家聲之義,其名當讀“can”才對。

  岑參不像李白、杜甫那樣,常在詩文中宣揚自己的大志,但是他的《銀山磧西館》說:“丈夫三十未富貴,安能終日守筆硯?”又《西蜀旅舍春嘆寄朝中故人呈狄評事》說:“功業悲後時,光陰嘆虛擲。卻為文章累,幸有開濟策”。可見他受家世影響,還是自負“有開濟策”,且以建功立業而自相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