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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祭禮情感美文

一個人的祭禮情感美文

  美文(belles—lettres),《法漢詞典》譯為“純文學”,法文《拉魯斯普通名詞大詞典》中的定義是:“文學、修辭、詩歌藝術的總體,”修辭和詩歌也可以由“文學”來概括。以下是小編精心整理的一個人的祭禮情感美文,歡迎閱讀與收藏。

  一個人的祭禮情感美文 篇1

  公元兩千零四年,天津建衛600週年。

  這一年,天津市政府著實搞起了不少文化活動,楊柳青、媽祖節、考試展,到此刻的祀孔大典。拯救傳統文化,即使是最愛塔臺唱戲的政府,也意識到它的重要性,中華民族的崛起,似乎註定要靠祖先留給咱們的燦爛禮貌。

  中國眼看國將不國,文化復興迫在眉睫,但是他們似乎忽略了最最表象的東西,忽略了身上的“衣”。

  一件衣衫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我常常慨嘆老祖宗造字的神奇,一人一衣是為“依”,倘使失了衣冠,也便身無所依,宛如飄萍了吧。

  這一件衣與那一件衣果有那麼嚴重的區別嗎?

  人與人的區分,除了膚色,恐怕就是衣了。衣,除了用來蔽衣,也用來裝扮,更用來表達一種境界、一種追求。衣不一樣,人便不一樣。

  記得漢網的萬壑聽松寫過一篇服飾美學論文,講到西服追求立體美、滿服追求繁複美,而漢服追求的是取法自然,天人合一之美。這種美滲透於漢文化的方方面面。

  祭孔,祭的當然不是一堆白骨,而是一種思想。禮,不是為了矯揉造作,而是為了表達崇敬之情。倘若不是漢服祭孔,那麼這祭禮不也就淪為一種形式,那文化的感召力也就空如一紙詔書,在沒落皇朝的淫威下,欺騙著那些懵懂的人們。

  我堅信,西方思潮氾濫的這天,只有漢文化能承擔扭轉華夏命運的歷史使命,而漢服,就是續接那被斬斷禮貌的紐帶。

  因此我去了,雖然只是一件深衣,雖然寒風凜冽中略顯單薄,雖然有種單刀赴會的悲壯意味,但我依然微笑著應對周遭投來的詫異目光。

  無法解釋,也無從解釋,那是一個人的祭禮。當一干花花綠綠散盡後,我固執的站到祭臺前,沒有音樂、沒有祭文、沒有舞蹈,有的只是一顆真正崇拜孔夫子的心。

  很多人給我拍照,不用解釋,普通人的眼睛總是能看到美的。有許多傷痛無法平復,可喜的是,我已能夠用澄澈的心把他們包容下來,我依然只是做著我自我——

  一件深衣,一份信仰,一個人。

  多年以後,我想我會記得這天,一場盛大的祭禮,一次對儒家文化的呼喚,一群崇尚傳統的中國人。只是,我依然堅持的堅信,這是一個人的祭禮——白衣勝雪、不染纖塵。

  一個人的祭禮情感美文 篇2

  時候大概是黃昏,“鳥倦飛而知還”,然而人卻還沒有倦,正因他們還要演講。

  一個形容酷似魯迅但略胖的中年人,站在剝落已多、生著青苔的墓碣旁,慨然說著什麼,下方是一批或帶傘或不帶傘的看客。

  只聽得那人道:“這天,是我曾祖父逝世的一百週年祭,海內外的學者名流都已雲集於此,對此我表示由衷的感謝。”

  臺下是一片掌聲。但也有例外,只有那站在最後排的老者默默聆聽著,不動聲色。

  老者鬚髮皆白,在夕陽餘暉中,根本無法看清面目,但濛濛如煙然。

  “另外很榮幸S市的市長能撥冗前來此地,此刻有請他上臺獻祭辭。”

  又是一片掌聲。

  S市的市長是個中年人,他那渾圓的臉與方正的黑大衣相映成趣。

  市長便在這熱烈的掌聲中,懷著滿腔崇敬,拿著助手早已幫他作好的祭辭,步步鏗鏘地登上了演講臺,目光如炬地掃了一眼臺下,清了清嗓子:

  “諸位好,魯迅先生逝世一百週年了。這一百年中,中國經歷了前所未有的鉅變。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到改革開放,從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到舉辦奧運會……”

  又是一片掌聲。

  “魯迅是中華民族的脊樑!”

  市長的聲音顫抖起來,似乎很激動,感覺自我都被自我的演講感動了。多麼澎湃的激情啊!多麼真摯的祭辭啊!雖鐵人亦當隕淚矣!

  果然,有人適時地落了淚,他們捏緊了拳頭,似乎要挺身鏖戰。

  市長看了看他那名貴的勞力士,穩了穩他那鑲著金邊的名貴眼鏡,用他那戴著名貴鑽戒的肥白手指,在他那唯一不名貴的白皙飽滿的面盤上揩了揩,似乎也落淚了。

  這叫看客怎樣能不動容以至於落淚呢?然而也有例外,人群最後傳來一聲冷冷的笑,只但是那笑聲淹沒在看客的啜泣聲裡。

  “……魯迅之精神當永垂不朽……咱們當在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的指導下,不斷推進中國現代化程序,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堅持改革開放,實現全面建設富裕社會之偉大目標!”

  市長自作聰明地將“的”改為了“之”,感覺文化氣息撲鼻而來。

  這一次掌聲簡直雷鳴了。

  然而市長並沒閒情逸致欣賞這掌聲,演講一完,便匆匆駕專車赴宴去了。

  第二位演講者是中國作家首富。首富貌美如花,秀外慧中,不慌不忙地登上講壇,又不慌不忙地開始了演講:

  “魯迅是一道明媚的憂傷。”首富用他那帶著些許悲傷的音調繼續讀著他那帶著些許悲傷的祭文。

  “縱悲傷逆流成河,又如何能帶走咱們對魯迅的眷戀?遙憶當年,我帶著些許青澀,啜一杯香茗,靜坐月華之下,任清風拂過內心的`塵埃,任明月淡去心中的悲哀,手捧魯迅先生的小說,我讀到了滿紙暗黃色的寂寞……”

  “……魯迅先生小說中的人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魯迅先生的文章令我久久難忘!讓月光靜靜流淌吧,讓月光照臨先生幽靜的墳冢吧!”

  看客的心幾乎要被首富唯美的文筆融化了。然而首富的祭辭卻沒招來月亮,倒招來一片冷雨。看客們有傘的暗自慶幸,驕傲地撐起了傘;沒傘的自然滿臉賠笑著靠近了有傘的。等著看首富如何風雨無阻地讀完祭辭。

  “你幹什麼?不用!”保安取來了雨傘,卻被首富斷然回絕,“我要在這蕭蕭暮雨中,讀完我的祭辭!”

  看客們的心徹底融化了,融化在了那詩意的朦朧中。

  “……魯迅!魯迅!”

  首富吟完祭辭,訴盡衷腸後,駕寶馬匆匆離去,只留下一地看客淋著雨。人群最後又是一聲冷冷的笑,只但是那笑聲淹沒在潺潺的雨聲裡。

  接下來的演講者倒令人吃了一驚,竟是一個十來歲的摩登女郎。

  這女郎如何到此?連受祭者的曾孫也沒弄明白。總之,當女郎站在講壇上時,她就已經站在講壇了。

  “魯迅先生是中國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

  背得很流利,連看客中的學者們也歎服以至於喜形於色了。

  “咱們偉大的領袖毛澤東稱魯迅先生是中國第一等的聖人!”

  接下來的自然是“聖人”如何“以筆代戈”,又如何“橫眉冷對千夫指”,又如何“俯首甘為孺子牛”云云。

  “咱們就應永遠緬懷魯迅先生,永遠銘記魯迅先生那冷峻的目光……”

  女郎很得意,正因她用了一個“冷峻”,多麼冷峻的詞啊。

  演講者一個之後一個,直至“月出於東山之上,徘徊於斗牛之間”,才漸告段落,看客才漸告稀疏,而此時女郎早已於揚名之後,簡單地讀著作家首富的不“冷峻”的言情小說了。

  最後連月亮也不徘徊,躲進烏雲裡去;看客自然早已雲散。

  只有那老者默默地走到墓碣前,與墓碣相對而立,不哭,不笑,不怒,不語……

  墓碣,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