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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醫生,他是一棵大樹散文

張醫生,他是一棵大樹散文

  “革命人永遠是年輕,他好比大松樹冬夏長青……”張醫生,是我們屯兒的赤腳醫生,也是我的啟蒙恩師,在我心中他就是這樣的一棵大樹!挺拔屹立,不怕風吹雨打,不怕天寒地凍!

  “赤腳醫生”是那場十年大運動時代誕生的專用詞,張醫生就是那個時代從平洋鎮裡來到山頭屯兒安家落戶的。有俗話講,凡是住在一個堡子的人都能盤上親戚的。我們兩家老輩就有論道,他在哥兄弟中排行老二,我父親就讓我叫他張二叔。

  剛來時他還是個光棍兒小夥子,身體健壯,精明能幹,說話辦事果斷利落。我第一次見到他,是他騎著馬到很遠的屯兒去急診,大馬在飛奔,他的神情既緊張又凝重。

  過去農村人把學校、衛生所稱作是關係他們生存發展的兩大命脈,特別是衛生所算是重要的命脈了。人非活佛誰能保證不發燒?吃五穀雜糧都會有不舒服的時候,他們說在農村可以常年不上公共廁所,不可以一日沒有公共衛生所。大家對這個地方也就格外關心,上級調整衛生所人員在農民看來比國家的人事重大調整還重要。一天全村人幾乎同時收到這樣一個特大訊息:“我們衛生所換新大夫了,是位很年輕的男醫生。”

  都說一個人到了新的`地方“頭三腳”難踢,因他那“頭三腳”踢得圓滿,上下都服了,他很快便大名遠揚,在鄉里鄉外老少皆知,聊起他都會豎起大拇指,稱是“這份”的,一位華佗般的神奇人物。

  我們小屯兒地處比較偏僻,醫療條件非常差,全村人治病救命就靠一個小小的衛生所。農村大夫的使命太重要了,誰來到這裡,誰就是這裡生命的守護神,就得在這裡晝夜守護履行使命。獨身的張醫生他吃在衛生所,住在衛生所,他以衛生所為家也給患者就醫帶來了方便。病人無論是白天來,還是夜裡來他都在,“遇到這樣一個好的光棍大夫真是我們的福分”,村民以喜悅的心情表達著感受,他們高興的不得了。

  農村衛生所是我國現行體制下最底層的醫療機構,可工作在這個機構裡的醫生最不簡單。知識得全面、業務得精通、經驗得豐富,還得有吃苦耐勞、甘於奉獻的精神,全村上千人口的防病治病就靠這一個醫生來拳打腳踢。我說正規大醫院的醫生好當,他們有專業科室分工,得哪方面的病就去找哪方面的科室,看不明白的病還有現代化裝置,沒有實際本事也不要緊,那就學學南郭先生,來個濫竽充數!農村衛生所則不同了,醫生演的全是獨奏!什麼中醫科、西醫科、內科、外科、婦科、男科,什麼科的病都由一個大夫來看,需要什麼時候出診就什麼時候出診,當農村衛生所的大夫最難,水平也最高。一個聽診器、一個醫療箱、一臺腳踏車、一些常用藥品藥具就是衛生所的全部家當。張醫生做不到講醫道時放光動地,也做不到走到哪裡哪裡都盲者得視、聾者得聽、跛者得行、病者得愈,可他就是靠這些不起眼兒家當不知解除了多少人的病痛,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

  張醫生注重醫德醫風,也注重同老百姓的密切聯絡。誰家有人鬧個大病兒小病兒的,不管路有多遠給個信兒就到場,誰家有個紅事兒白事兒的他知道了也必到場,別人家的事就跟自己家的事兒似的。他特別擅長中醫和骨傷科,尤其是骨傷科有一手祖傳獨特的招法,經他醫治不痛苦、康復快、沒有後遺症,費用還低,在周邊地區很有名望,都誇他是比專家還專家的好醫生。

  就在他揹著藥箱赤腳前行的一個個寒來暑往,我也跟著長大了,那年我以優異成績完成了高中學業。回鄉不久我透過競聘上崗當上了民辦教師,學校離衛生所很近,我與張醫生的聯絡就多了起來。他喜歡打籃球,和老師們玩兒的次數也多,衛生所和學校就同一家人一樣,一天見不到他就有人叨咕了:“張大夫哪去了,這麼長時間沒來了”。歸根到底就是他這個人特別有人緣,特別讓老師們想念。

  我參加工作是從學校大門出來又走進學校大門,在全體同事中我的年齡最小,以前也沒有正式接觸過社會,當我在新起點需要拉一把的時候,張醫生伸出了他的手……

  張醫生總能在忙中抽空來給我上上課,給我補習補習欠缺。對我就像長輩對晚輩、父親對孩子,要我努力工作、要我刻苦學習、要我搞好團結、要我謙虛謹慎,還要我光明磊落、對事業認真負責……張醫生給了我很多很多,我從他身上也學到了很多很多,他所注入的絕對都是推動我上進最有力、最難得的正能量。

  有耕耘就有收穫,在小屯兒十幾個春秋,他收穫的不是金盃銀盃,而是勝過這些杯的廣大群眾的口碑。那場運動結束他被調回到公社衛生院,成了一名坐班醫生,後來還當上了院長。

  家鄉人的健康衛士、我的功臣!他還是一棵能遮風避雨、永遠不老的長青樹!張醫生付出的青春、心血,山頭屯兒的父老鄉親不會忘記,我更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