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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會選擇在春天回故鄉散文

如果可以,我會選擇在春天回故鄉散文

  “少小離家老大回

  鄉音未改鬢毛衰

  兒童相見不相識

  笑問客從何處來”

  記得小時候每每讀起這首唐詩時,總會懷著太多的不解:人為什麼非得背離故土,奔走他鄉。當然,那時更不可能體會世事多舛的箇中滋味。

  十六歲本是一個讓人充滿憧憬和遐想的年齡,可也就在這一年,我的人生軌跡開始出現轉折,親歷了從不解到離鄉的酸楚。

  我的故鄉一一碑亭,是鄂西北襄陽境內的—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自然村落,村名源於村子南頭廟崗上的一座碑和亭子而由來。這個地理標誌在"破四舊"那會兒給推掉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廟崗上的碑和亭子慢慢地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惟村名世代相傳。

  在那片貧瘠的土地上,居住著近二十戶人家,在我的印象中小村很窮,但人們都很勤勞善良。

  故鄉的春天有著無與倫比的美!每到春天,村裡各種落葉喬木,灌木,藤本植物便嫩芽初發,百花竟放。春風拂過,田畈間瀰漫的清新的麥草氣息夾雜著各種植物的花香撲面而來,真是沁人心脾,好一派美倫美奐的田園風光:鵝黃細碎的棗花;一串串如風鈴般倒掛在樹梢上的刺槐花;粉紅色的桃花;雪白的梨花;還有豔壓群芳的大肚子石榴花……

  最令人難以釋懷的還有小夥伴兒們—起做遊戲,那年月不像電子娛樂玩具滿天飛的今天,但我們的童年依然豐富多彩、別有風趣,只要是小夥伴兒們聚在一起,總有很多自娛自樂的方式。

  我們會一起玩“殺羊兒”的遊戲,遊戲規則是,由一個人單獨一方扮農夫,其餘的人由一個扮羊爸爸,後面依次牽緊前面同伴的衣服下襬排成長隊。遊戲開始,農夫俯下身蹲在羊群前作磨刀姿勢,羊爸便問:大哥,大哥你磨刀幹啥?農夫說殺羊兒,羊爸:殺羊兒幹啥?農夫說吃俺麥。羊爸:吃多少?農夫說八十八,羊爸:你逮該你殺!於是農夫一躍而起,奮力撲向羊爸身後的小羊,羊爸則拼死攔住,一旦農夫抓住任何一隻羊兒,羊爸一方使宣告認輸。

  有時候,我們也會玩"丟沙包兒"。遊戲的道具很簡單,用一塊小布縫成一個小四方形的.袋子,封口之前先灌滿細碎的沙粒,讓沙包兒鼓起來。玩這種遊戲當然人越多越好,至少得十個八個以上才更有趣。遊戲開始,大夥兒手牽手張開雙臂往後退步,形成一個大的圓圈之後鬆手坐下,先由大家推選一個小夥伴兒負責遊戲的開始,他會拿著沙包兒沿著大夥兒的身後快步走過,並趁人不備迅速丟下沙包兒,並繼續急步圍著人圈前行,被丟到沙包兒的人在丟包人轉—圈過來時,必須起身也按丟沙包兒人的方式轉丟下一位,否則被抓住要罰在圈中央唱歌或者講故事,所以大夥兒特謹慎,怕被抓住。

  至於搶毽子、捉迷藏等遊戲更是那時我們的拿手好戲。

  或許正如一位從事易經研究的大師所言,萬事皆有定數,一些事情的發生或改變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是不可避及的。我想也是,我們都是凡夫俗子,誰人又能避得開上蒼的安排呢!

  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持續三年的伏旱,打破了人們的即定的生活,也從此改變了一些人之後的人生軌跡,譬如我吧。至今令人記憶猶新的場景,再一次浮現於腦際:故鄉到處一片簫索的景象,太陽炙烤著土地,池塘乾涸,田畈的莊稼枯萎,連根深葉茂的大樹也幹黃了葉子,南風吹過之處黃葉飄零,儼然—派深秋的景象,只是枝頭少了累累碩果。

  為了生計,一些人開始投親奔友遠走他鄉,父親最終還是拗不過母親的絮叨,作出東遷棗陽的決擇。那一刻,我才油然而生“少小離家”的悲壯,甚至平添了幾分憂傷。

  再後來,我又由第二故鄉棗陽輾轉南下謀生,離故鄉越走越遠了。祖父母去世後,更是少了回故鄉的由頭,回故鄉於是成了我的一種奢望。

  二十年了,故鄉現如今到底有著怎樣的變遷呢?我時常—個人默唸著故鄉的名字,她應該也會是林立的小樓,筆直的混凝土村道,常年蓄滿清水的池塘(九十年代初,當地政府大興水利,修泵站引河水,據說安居工程搞得很好),依然有花香四溢,布穀歡唱的春天……

  總想有一天,再次回去看看故鄉。如果可能,我會選擇在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