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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燁電影《推拿》的空間意識形態探究論文

婁燁電影《推拿》的空間意識形態探究論文

一、意識形態論述

意識形態是電影研究的重要概念。目前學界對這一概念沒有一個具體的定義,據大眾文化研究學者約翰·斯道雷的總結概述了意識形態的五種定義,下面簡要概述一下:第一種定義是指某一特定人群所結合的觀念系統。第二種將意識形態是為某種掩飾、扭曲或欺騙,用來描述某些文字和實踐如何呈現對現實加以扭曲的圖景。第三種為意識形態構成,關注文字(電影、小說、流行音樂等)如何讓持續不斷地呈現關於外部世界的圖景。第四種是羅蘭·巴特所指出的,意識形態主要在內涵層面上發揮作用,是文字或實踐所承載或可能承載的、間接地、常常是無意識的含義。第五種是阿爾都塞所定義的,他認為意識形態是一種物質實踐,存在於我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不只是觀念之中。[1]我們這裡所說的意識形態是第三種和第四種定義的結合。

二、婁燁電影《推拿》

(一)婁燁電影特點——第六代導演的代表

推拿是第六代導演之一婁燁的最新作品,還未在國內上映就引起不小爭議。婁燁是第六代導演的代表人物,這一代群體有著鮮明的特徵,他們的成長時代恰逢改革開放,第六代導演親身感受到經濟體制的轉軌給中國帶來的各方面的變化。所以,他們的觀念和作品內容都與以前有所不同,他們更多地關注那些出於禁忌而“不可言說”的社會現實和人性。在題材選取上,他們關注當下都市、邊緣人物;他們獨特性的關注視角往往帶有後現代主義的色彩。隨著中國現代化步伐的加快,社會處在大轉型時期,各種社會問題層出不窮,邊緣群體作為社會成員的一份子,他們的訴求往往得不到主流的關注,然而處在社會底層的他們更能反映社會現實,這也是第六代導演比較關注草根、邊緣群體的原因之一。在敘事策略上,他們常常在劇中人物身上融入自己的經歷,或多或少帶有自傳色彩;在影像風格上,他們強調真實的光線、色彩和聲音,大量運用長鏡頭,形成紀實風格。他們注重以電影為媒介來考察當代都市普通/邊緣人的生活狀態,新一代青年在歷史轉型時期的迷茫、困惑和無所適從在他們的鏡頭下被真實地記錄下來。

(二)《推拿》中的空間意識形態

婁燁有他自己獨特、個性鮮明的電影語言表達方式,肩扛的拍攝方式,始終不斷搖晃的、近距離特寫的鏡頭,給人留下深刻印象。與其他第六代電影人一樣,婁燁關注現實生活,關注人的內心世界,關注個體的生存現狀。電影《推拿》透過對空間的刻畫,展現了影片中所要呈現的意識形態。主要講述了以小馬、王大夫為代表的盲人追求愛情的故事。目的是想引起人們對盲人這一群體的關注,能以平等的眼光對待他們。推拿除了展現盲人的`生活狀態外,同時影片也關注了一個形象鮮明的邊緣群體——洗頭房的小妹,這兩個邊緣性群體透過婁燁的鏡頭向我們呈現盲人小馬與洗頭房小蠻的愛情故事。邊緣群體一直是婁燁電影關注的主題,多少有些後現代的意味。邊緣群體一直是徘徊在主流群體之外的那些人,他們不被主流社會所接納,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主流社會人們的歧視與排斥。

電影中展現的空間主要是推拿中心與洗頭房,其他展現最多的是街道,這也是婁燁電影中常見的空間描寫。電影中的鏡頭永遠是搖晃的,恍惚的,並且是近距離的,這種敘事方式展現了盲人對生活的迷茫狀態,同時也是壓抑的。但導演並不僅僅簡單將盲人闡釋為壓抑的個體,而是用他獨特的、通感的電影語言向我們表達了一個恆久的真理:無論看見與否,愛情本身並沒有錯。電影始終將盲人的故事放置在他們工作生活的地方——推拿中心和集體宿舍。對於影片中的小馬而言,他的外延空間是洗頭房,而王大夫則是家。其他人卻沒有過的外延空間。在這些空間中,人們的狀態多少會有些壓抑,影片中但就是在這樣的空間裡,愛卻無時不在。這裡有沙復明對都紅的愛情,有小馬對小蠻的愛情,有王大夫與小孔的愛情,同時我們又能看到王大夫對家人的責任與擔當,推拿中心人們的互幫互助。婁燁堅持了以前影像風格的方式,採用寫實的拍攝手法,電影推拿中的空間完全就是屬於盲人的真實生活場所,電影中的空間是對現實空間的超越,能夠傳達出更多深刻的意義。婁燁這樣的空間敘述方式,在展現了盲人之間友愛的同時,也深刻揭示了盲人與健全人所處空間的隔離。影片中的沙復明,一直努力積極地擴充套件他的活動空間,去參加交誼舞,去相親,不斷地汲取知識以增加自己融入“主流社會”的資本,但他最終是失敗的。

而小馬的空間卻有了些許的自由,但他的內心是封閉的。在推拿中心尋找愛情無果後,他跟隨張大夫來到了洗頭房,在那裡,他遇到了小蠻。他往返與洗頭防與推拿中心之間,其實在他找尋愛情的過程,也是他想要融入健全人生活中的心理表現。但他也是失敗的,小蠻雖然是健全人,但她卻也是邊緣群體中的一員,不被主流社會所接受。在為了小蠻與人打架,無意間恢復視力之後,與小蠻私奔,而在影片結尾,導演又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刻畫:在一處破敗的大院衚衕裡,我們赫然看見了“小馬按摩”,隨著鏡頭的推進,我們最終看到了男女主人公,小馬拿著一提蔬菜,笑著看正在洗頭的小蠻。而這一過程中我們沒有聽見一句臺詞,而我們卻明白了導演所要表達的意義,即小馬雖然恢復了視力,成了健全人,但他仍然走不進健全人的主流社會里。在後現代語境中,空間既是生產的工具,也是消費的工具;既是統治的工具,也是抵抗的工具。健全人統治著外部的空間,盲人們則在社會中偏僻、壓抑的角落裡,主流社會的空間是宰制性的,他們無法抵抗、融入進去,盲人只能在這壓抑的空間中生產著自己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