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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去的故鄉作文

遠去的故鄉作文

  歲月流逝,腳步輾轉,銀髮漸生,年僅半百的我少時勤奮讀書,走出深山,考學、工作、結婚、生子。工作二十八年來,時常勉勵自己珍惜崗位,勤勉人生,如今也可謂家庭幸福,生活美滿。

  隨著年齡的增長,故鄉---這個永不褪色的風景,總時時在我腦際,讓我魂牽夢縈。故鄉是秋風中搖曳的紅高粱,是雨後稻田裡的蛙鳴,是村前村後山坡上的野花,故鄉是晚霞中媽媽扛鋤歸來的身影,是暮色裡嫋嫋飄逸的炊煙,故鄉是牢牢拴在心靈深處永不放釋的一個基點,始終定格在我生命中記憶裡。

  前不久,大媽去世一週年,我又回到了故鄉。下午,我隨意在村裡悠走。抱著那一棵棵參天筆直的楊樹,捧起那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撫著那光滑的飯場石,走進一戶戶老鄉鄰,握住一雙雙佈滿老繭的手,看著一位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內心熱浪翻滾,暖意頓湧。漫步在鴨兒戲水的弧形河堤,丈量著兩旁的每一塊田地,回味著幼時隨父母田間的耕作情形,感受這絲絲縷縷熟悉而又親切的愉悅和斗轉星移物是人非的離愁和憂傷。

  年少的記憶裡,有路邊任何一朵搖曳的野花,有臥在老屋牆角曬太陽的花貓,有夏日梨樹上恬噪的蟬鳴,有酷暑天趴在地上吐舌的黃狗,有冬季在場裡堆雪人的歡樂……

  難忘幼時童年的快樂。無論是放學或星期天、節假日,和小夥伴們在村頭躲貓貓、滾鐵環、踩高蹺、打陀螺、跳田、踢鍵子、丟沙包、老鷹捉小雞、過家家,雖然往往因為輸贏爭得面紅耳赤,但樂此不疲;直到夜幕降臨、月亮高掛,村裡家家瓦屋頂上升起了裊裊炊煙,母親們拖著長音叫著各家小孩的乳名,催著回家吃飯才戀戀散去。

  那長短各異的聲聲呼喚,夾著雞鴨歸圈的歡叫聲,構成了一幅美妙的山村晚景。而今天的村莊卻少了炊煙,少了呼喚,幾排規劃整齊的一座座平房掩映在綠樹間,顯得寂靜落寞。村裡的青壯年勞力把瓦房改建成貼瓷磚的平房後,都紛紛遠離故鄉外出打工掙錢,他們在那沒炊煙的城裡,心懷鄉土、思念雙親幼子,說著濃重鄉音的普通話,他們心裡的憂寂跟老家的房子一樣空,卻無可奈何,因為畢竟掙的錢要比在家裡的多。

  我懷念那放學歸來到村頭搖尾相迎的`小狗,它像一個撒嬌的孩子豎立著往你身上蹭,繼而又在你的身邊來回轉著;我懷念週末假日在坡上放的那頭叫“黃妮”的母牛,一身金黃的牛毛像絨緞似的,它吃飽了就會悠閒地甩著尾巴,有時會豎起耳朵,像在傾聽天籟,有時會靜靜地看著你;我懷念家裡年年孵出的一群小雞

  整天簇擁在老母雞身邊,萌態可愛;我懷念豬圈裡的那頭黑豬,只要你一去給它餵食,它會懶洋洋地晃著胖胖的身軀,擺頭搖尾,大口大口地吃食,臨近春節有人來收豬,看著爹孃逮黑豬上秤,我還哭得一塌糊塗。娘摟住我說,閨女,賣了豬才能給你們交開春的學雜費。而今天留守的老人寥寥無幾,甚至一個老人還要照看幾個兒子的房屋、孩子,他們沒有精力再去養豬、養狗、養貓,更沒有人再去養牛。村裡沒有了撒歡的小狗,沒有了圈養的小豬,更沒有黃牛的哞叫。走在水泥硬化的村道上儘管沒有了狗屎、牛糞,平坦乾淨,但我心裡依然有莫名的失落和缺憾。

  走到幼時在村裡上覆式班的三間學堂,我更是思緒萬千。昔日的學堂現在已成了火星廟。這座山村教室,我一坐就是三年,教室至多有50多平方米,西邊一小間是老師的住室,東邊兩間是教室,教室分三排,分別是一、二、三年級。學生少,只有王老師一人教我們,三個年級加一起只有13名學生。

  通常是王老師給一個年級的學生上課,餘下的兩個年級複習或寫作業,一個年級一個年級輪換講課。上課輪年級上,班會同時開,課外活動在一起玩遊戲。站在這個啟蒙的搖籃旁,王老師手把手教寫字的身姿,黑板上的一行行字,朗朗的讀書聲,遊戲時嬉戲追逐的笑聲,爭著相讓蹲火池的情形,一幕幕歷歷在目,留下無盡的感慨、念想、溫情……

  原來生產隊裡的倉庫,打麥場已無影無蹤。大集體時盛糧食的倉庫已建成了一鄉鄰的住房,打麥場上已建起了房屋。過去的打麥場既是隊裡開會的地方,也是集體打糧分糧的地方;既是鄉鄰們夏季打麥的地方,也是矗立麥垛的地方。兒時的我們拼了命地往上爬,麥子的鋒芒把我們身上扎的紅牙牙的一片,汗水順著小臉流淌,胳膊一抿各個成了大花臉。夜晚,我們總是靠在麥垛圍著紀永爺講故事,在他的吐沫星子裡我知道了《水滸傳》、《西遊記》、《茅山學藝》、《穆桂英掛帥》,有時聽著聽著安然入夢, 穆桂英、岳飛、孫悟空就會在夢裡翻飛。

  我很想念那些逝去的歲月,很懷念那時空氣中飄蕩著一股股新鮮的芳草清香;早上迎著晨陽歡歡喜喜和小夥伴一起去上學,把一聲聲的歡喜與喜悅以及沾滿露水的艾草留在身後;村裡人在田間地頭忙碌耕作的身影和吆喝聲;農閒時嬸子、大嫂們圍在一起納鞋底拉家常清脆的笑聲,成了鄉村一道美麗的風景。

  有時候,我躲在城市的角落裡,懷想著有一天迴歸田園,守著幾畝薄田,一頭耕牛,種下五穀雜糧,各種蔬菜,那種世外桃源的田園生活會是打麥悠閒自在啊。可是自從我春節回家後,這種念頭被徹底泯滅,現在的村莊,機械聲淹沒鳥鳴,滅草劑代替了人工的薅鋤,化肥淹沒了土肥,有幾塊地荒蕪著,妹妹說戶主嫌種莊稼不划算。

  妹妹的話讓我不由已想起小時候,爹孃和鄉鄰們為了吃飽肚子,在山窪裡、坡擋裡四處開荒的情景。哪怕是篩席大小,都要栽上紅薯、點上芝麻、小麥,一年四季從不讓荒地閒著。更難忘的是鄉鄰們熱心互助。一到種麥、收麥打場,擦、曬、收紅薯干時,家家爭相幫忙,農活幹了,鄉鄰的情誼濃了。一到吃新麥、十來一、春節,家家炸油饃,你送我回,那個熱和勁令人難忘,令人感動。然而現在的鄉鄰們,誰還去種荒地,就連這好地塊都讓荒蕪著。在感受鄉鄰們經濟意識增強的同時不免有些可惜。

  村後有大河,有水渠,那裡是我兒時的天堂。特別是夏天,午飯後我們一群女孩一放下飯碗就到後渠撲通撲通跳下水,鑽進石擋下面盡情地洗澡、嬉戲,直到娘在喊著讓回家割牛草或放牛時,才一個個戀戀不捨地上岸、穿衣。有時,我們從家裡拿出盆子、篩子下河捕魚,帶著戰利品歸家,一個個高傲地像個凱旋而歸的將軍。

  此刻目睹著日新月異的故鄉,在倍感欣慰的同時,我猛然發現自己和村莊的交集越來越少,懷舊的情緒越來越濃,心裡升騰起無可言表的隱痛和悵失,怎麼就找不到故鄉的感覺呢,曾經竹林,曾經的路,曾經的生產隊,曾經的場院,曾經的羊圈豬舍,我還能一一指出它們的地址,但早已面目全非。現在家家的生活條件好了,家電齊全,有幾家還買了小轎車,可是我依然懷念那曾經充滿人氣,溢滿笑聲的故鄉。

  儘管植根在內心深處的故鄉似乎越來越遠,但故鄉仍舊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永不老去。幾十年來,無論我走在哪裡,身居何方,故鄉一直靜靜地是停泊在我心靈的深處。

  二道河——這生我養我的地方,惦著那慈祥的面龐,揣著那變幻的容顏,憶起那山上的樹林,想著那角落裡的苗禾,那村頭水井,那塊塊莊稼,那被煙火燻蒸得漆黑的老院子,總是有一絲一縷的溫暖情愫緩緩地沁入心扉,成為靈魂深處伴我成長、教我自省、催我奮進陪我一路前行的不竭動力。

  吿別故鄉,望著車窗後漸漸遠去的故鄉,我不禁想,在新農村的建設中,童年時代的生活離我越來越遠,故鄉有太多傳統的東西在漸行漸遠……可無論怎樣,故鄉永遠是刻在我心裡的一個烙印,永遠是我心靈棲息的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