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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陽樓記》教學疑難解析

《岳陽樓記》教學疑難解析

  1、處處突出一個情字:

  本文是作者受朋友滕子京之託而寫的一篇膾炙人口名垂千古的散文。該文雖名為岳陽樓記,其實並未詳細描繪岳陽樓這一建築本身,而是重筆描繪登斯樓所見的不同景觀。景觀雖寫的氣勢雄渾,波瀾壯闊,但卻不是為狀物而寫景,處處突出一個情字。寫陰風怒號極力渲染一個悲字;寫春和景明極力渲染一個喜字。所謂情景交融,景不同,情亦不同,這正是一般遷客騷人的常情。而這篇散文不同凡響之處正在於它抒發的不是一般遷客騷人的個人恩怨悲喜之情。而是以古仁人之心為理想的不以己悲,不以物喜,心懷天下的壯志豪情。有了這種豪情,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因為在這些仁人的心中抱定的是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志向。這是作者對古仁人的讚語,也是作者理想,心志的自白。是作者高尚情操、廣闊胸襟的自然流露,又是對與已同樣遭遇的朋友的鼓勵和勸勉。所以全文的思路是由事寫景,由景寫情,由情寫志,是一篇文情並茂,思想深邃的狀物抒情散文。

  2、意異:

  在范仲淹作記之前,許多文人學士來岳陽樓登臨,一覽巴陵勝狀,寫下了許多的名篇佳作。有的描寫洞庭湖秀麗迷人的景色,如劉禹錫的《望洞庭》:湖光秋月兩相和,潭西無風鏡未磨。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裡一青螺。李白的《與夏十二登岳陽樓》:樓觀岳陽盡,川迥洞庭開。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雲間連下榻,天上接行杯。醉後冰風起,吹人舞袖回。有的狀寫洞庭湖的磅礴氣勢,如孟浩然的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杜甫的吳楚東南坼,乾坤日夜浮元稹的駕浪沉西日,吞空接曙河劉長卿的疊浪浮元氣,中流沒太陽釋可朋的水涵天影闊,山拔地形高。有的敘寫有關洞庭湖、岳陽樓的歷史人物事蹟和神話傳說故事,如滕子京的《臨江仙》便是,詩云:湖水連天天接水,秋來分外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天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帝子有靈能鼓瑟,悽然依舊傷情。微聞蘭芷動芳馨。曲終人不見,江山數峰青。而作為文學造詣深,擅長填詞作文的范仲淹,深得意在筆先命意貴深意忌庸、陋、襲等文章之要絕,匠心獨運,標新立異。從洞庭湖是北通巫峽,南極瀟相水路交通的樞紐,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入手,把遷客騷人的或喜或悲同古仁人的憂國憂民之心相對照,經過一番開掘生髮,抒發了自己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高尚情懷。既以自勵,亦以撫慰滕子京,可謂大處著筆,細處慎視,立意高遠,見解深邃。

  3、情異:

  作者寫岳陽樓景色的變化,旨在寫遷客騷人的覽物之情。那些心胸狹小、感情脆弱的人在陰慘變景之時登樓,再加上個人仕途不昌,懷才不遇。遭貶受擠,背井離鄉,往往經不起挫折失敗的考驗,面對淒涼的景觀,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那些心胸狹窄,多愁善感的人,在春光明媚,鶯歌燕舞之時登,再加上個人仕途順利,飛黃騰達,往往喜形於色,樂不思蜀,面對美麗的景象,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這兩種覽物之情,看似迥然不同,相去甚遠,但作者認為他們內在的思想境界實則是一致的。二者都是情隨物遷,即悲,因個人失意而悲;喜,因個人得寵而喜,絲毫不能超脫自我境界,跳出由個人遭際而觸動情感的小圈子。面對這種社會現象,作為虛懷若谷,心跡坦蕩的范仲淹則向世人昭示了自己憂樂悲喜的原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高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並表明了自己不為個人得失而悲喜,以天下為己任的高尚情懷。絕不象遷客騷人那樣憂讒畏譏──為己憂,可見二者的悲喜之異。

  4、景異

  常人描寫岳陽樓的景色,不是描摹巴陵勝狀,就是突出岳陽樓之大觀的特點,而范仲淹則不然。其一,他描寫的景物,都出自於遷客騷人之眼,渲染著濃厚的.感情色彩,構成了意蘊生動的詩的意境;其二,作者虛擬了兩種迥然不同之景,一幅是色彩凝重的水墨畫,霪雨霏霏陰風怒號日星隱耀,山嶽潛形,到晚上,則是虎嘯猿啼滿目蕭條。陰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另一幅是色彩明麗的水彩畫:風和日麗,鳥語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這兩幅景色畫,無論在色彩,還是在音響上,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透過渲染、襯托,將一般遷客騷人的覽物之情推到極悲或極喜的境地。

  5、合悲喜憂樂為一記:

  《岳陽樓記》以謫字為線索,以兩個異字斡旋其間,以憂樂兩字闡述題旨,熔記事、寫景、議論為一爐,合悲喜、憂樂為一記。讀完此文,一個居高官則憂其民、遭貶謫則憂其君的憂國憂民的古仁人的形象赫然矗立在我們的眼前。作者胸懷之寬廣,抱負之遠大,境界之崇高,在封建士大夫中確實出人頭地。它淨化著讀者的感情和靈魂,使讀者肅然起敬,追蹤仁人的足跡,跟作者一樣情不自禁地高呼: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6、措辭的委婉;

  由於種種原因,文中有時不直接講出原意,就要透過字面去理解,以免產生誤解誤譯。例如:

  滕子京謫守巴陵郡一個謫字,是明貶暗褒。褒滕子京雖遭貶謫,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任職不長,政績顯著,這是重修岳陽樓的條件之一,為下文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述志勵友相呼應。

  居高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居廟堂之高實際是說在朝(為宮),處江湖之遠實際是說在野(不在朝為官)。這樣措辭,比直接說受重用和遭貶斥顯得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