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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 國風》的男性形象

《詩經 國風》的男性形象

  《詩經》是我國古代詩歌的源頭,透過周代男子在事業上的表現還原當時最真實的周朝男子形象,使我們在紛繁的詩經研究中,對上古社會男性形象有較好的把握。

  對於上古時代的男子來說,事業在他的生活中佔據很大的比重。自古以來,事業是男子能力的體現,工作的成功能給他們帶來成就感。所以,我們可以從男子在事業上的一系列表現挖掘他們在婚戀生活外的真實狀況。

  一、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在朝

  在古代社會中,為官的男子在看似無限風光的朝廷生活背後有許多心酸和無奈,特別是隨著政局混亂的加劇,他們對君主失望,對國家衰亡心痛,對自己生不逢時絕望,他們的無奈和悲痛感發人心。另外,被朝廷徵去服兵役的男子,他們一方面保家衛國、英勇抗戰,另一方面又渴望榮歸故里。這種淡淡的哀愁充斥在激昂的基調中,使戰士們的形象更加飽滿,更富人性化色彩。

  (一)、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命不同:官吏 。周朝官吏在得不到君王重用的情況下,加之官員間的明爭暗鬥和不被家人理解,因此誕生了心裡愁苦、感嘆命運不公的男主人公形象。

  1、王事室我,政事一埤益我:苦悶抱怨。世道不公,官吏們得不到君主重用,心中的不滿無處發洩,只好透過詩文表達對君主的不滿。

  出自北門,憂心殷殷。終窶且貧,莫知我艱。已焉哉!天實為之,謂之何哉! ――《邶風北門》

  詩中描寫一個公務繁忙的小官吏,不被家人理解,反遭埋怨,表現他無可奈何的哀愁。詩的首章男子感慨自己“終窶且貧”,“窶”是指生存空間很小,處處受到壓抑,“貧”看出他生活困頓。“王事室我,政事一埤益我”則強調他事務繁忙。他在皇宮裡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回到家,家人的不理解更讓他心寒。在這種情況下,他只好把自己的悲慘命運歸咎於老天,對宿命抱著無可奈何的態度,三章的末尾都是無力改變天意的慨嘆,帶著濃郁的傷感色彩①。

  2、中之言,不可道也:政治諷刺。隨著周朝政局混亂的加劇,官吏們內心的不滿日益突顯,他們不再保持儒雅風度,大膽在詩作中揭露朝政的種種罪行。

  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臨其穴,惴惴其。彼蒼者天,殲我良人!如可贖兮,人百其身!

  《秦風黃鳥》

  詩以黃鳥起興,控訴當時的殉葬制度。君主死後,許多無辜的人陪葬是古代社會的惡習。陪葬的`不僅是奴隸,也有身邊的親人、妻妾、忠臣等。《史記秦本紀》記載過此事:“繆(穆)公卒,從死者百七十七人,秦之良臣子 (車)氏三人名曰奄息、仲行、針虎,亦在從死之中。秦人哀之,為作歌《黃鳥》之詩②。”按《史記》記載,當時殉葬的總共是一百七十七人,但本詩只寫了奄息、仲行、針虎這三位良人,由此我們知道其餘的一百七十四個都是奴隸。雖然詩人只為“三良”的遭遇鳴不平,但這已經是一種極大的進步,因為他敢於指出這一殘暴行為,並且清醒地認識到殉葬是極不人道的行為。 “臨其穴,惴惴其”描述的是秦人目睹活埋慘象驚恐、害怕的場景,詩人因此喊出“殲我良人”,這不僅是對君主的質問,更是對那個時代的質問。這裡,我們可以看到對社會不良現象敢於批判的勇敢者形象。

  (二)我徂東山,不歸:士兵 。“行役”是一種非常古老的社會現象,士兵們的各種行役心境在《詩經國風》中也都有所反映。

  1、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英勇作戰。保衛祖國出征打戰,是戰士們義不容辭的責任,是一個國家不被滅亡的根本。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秦風無衣》

  《秦風無衣》是一首慷慨激揚的請戰書。詩共三章,採取重疊復沓的形式,每章的字數相同,結構相同,但這不是簡單機械的重複,是不斷遞進的,“同袍”、“同澤”、“同裳”展現戰士們互幫互助的團結精神,“同仇”、“偕作”、“偕行”,從共同的仇視敵人,到奔赴戰場,突顯誓死保衛領土的豪邁之情。整首詩十分有氣勢,高度表現士兵保家衛國的大無畏精神。

  2、死生契闊,與子成說:思鄉念家。同仇敵愾的愛國主義思想是戰爭詩的主音符,但這並不是唯一的主題。在不少詩篇中,激昂的愛國情懷與淡淡的思家戀鄉相交織,形成戰爭詩陰柔的那一面,也塑造了許多牽掛親人渴望回家計程車兵形象。榮歸故里,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邶風擊鼓》

  本詩描寫士兵在外打戰,渴望回家和親人團聚的苦悶心情。開篇交代南征的背景和原因,詩的開頭兩句十分有特色,詩人用“擊鼓其鏜”先聲奪人,營造出一種緊張急迫的心情,接著交代“擊鼓”的原因――“踴躍用兵” ,因為國家有事,所以才鏜鏜其鼓,準備開戰 。接下來“獨”字突顯他的不平之氣 ,把自己的遭遇與眾人作比較,自己不幸被選中南征,而其他人繼續留在沒有危險的地方或者被遣散回家 ,突顯自己的命運悲慘。

  二、無衣無褐,何以卒歲:在野

  田獵和農事是我國古代早期最主要的生產方式。田獵是上古時代人類賴以生存的生產活動之一,現存最古老的獵歌――《彈歌》:“斷竹、續竹、飛土、逐穴。”短短八個字,生動寫出用彈弓狩獵的情景。同時,“民以食為天”,失去物質基礎的支撐,一切上層建築都只是空中樓閣,所以統治者歷來重視農業,把農業視為立國之本。

  《詩經國風》的田獵詩和農事詩向我們展示了周代男性豐富多彩的生產生活畫面及他們的精神世界。

  (一)、叔于田,乘乘馬:田獵 。與農事詩的平和之美比較,狩獵詩則更多地展現男性的熱烈和張揚,突顯周代人們對力與美的深刻認識。

  肅肅兔,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周南兔》 詩以“肅肅兔置”起興,英勇的獵手們佈下捕兔網,防止獵物逃脫,可見他們沉著冷靜、同時又渴望捕獲獵物的心情。而“之丁丁”、“施於中逵”、“施於中林”是對獵人張網捕獵進行更為細緻的描寫,“赳赳武夫”則是不加掩飾地對獵手錶示讚美,而只有“赳赳武夫”才有可能成為“公侯干城”、“公侯好仇”、“公侯腹心”。全詩層層遞進,成功地塑造了一位英勇威武的獵人形象。

  (二)、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農民 。周代的農耕生產已經十分發達,農業成為人們最主要的生產方式,是那個時代人們社會活動的主要內容。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發,二之日栗烈。無衣無褐,何以卒歲?三之日於耜,四之日舉趾。同我婦子,彼南畝,田至喜。

  《豳風七月》

  這首廣為流傳的詩展現了當時農耕社會方方面面的生活場景,是農事詩的典範, 全詩以“七月”、“九月”、“一之日”、“二之日”、“三之日”等時間變化為經線,以田間、桑林、織房、染房、穀場、果園等空間轉移為緯線,交織成一幅全景式的農耕生產生活畫卷, 表現了勞動者在經濟、政治、人身等方面遭受的剝削以及內心的悲傷。全詩從年初寫到年末,從種田養蠶寫到鑿冰打獵,由此可以看出勞動者們高強度的工作。詩中還運用許多對比來揭示階級壓迫,勞動者們在辛苦勞作,而“田至喜”;勞動者為主人修宮室,自己在草屋過年 ;稻穀酣酒要獻給主人,自己卻吃葫蘆和苦菜;勞動者要鑿冰上窖,貯備祭祀貢品,還要祝安享其成的主人萬壽無疆。讀到這,彷彿看到在田裡努力賣命幹活自己卻只能得到其中小部分成果的勞動者無助的身影 。

  三、結語

  《詩經國風》塑造了一群生動、鮮活、富有生命力的男性。他們英勇抗戰保家衛國,他們高大威武身手敏捷,他們偶爾抱怨君主不公,他們愛護家人,這一個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男子。透過這些,使我們在紛繁的詩經研究中,對上古社會男性形象有較好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