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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你的匆匆那年散文

屬於你的匆匆那年散文

  “你相信有平行時空嗎?也許,在那個平行時空裡,我們是在一起的。”

  ——《那些年》

  那天晚上,四野安靜得只能聽到秒針的走動,當鐘錶上的時針和分針在十二點的方向完美契合時,你突然打來電話,說自己睡不著。我以為你矯情,就戲謔著說:“睡不著是因為想我嗎?”

  你輕笑,可是我卻聽不出你的開心,你嘆了一口氣說:“我睡不著是在想一個人,但不是你。”

  我本應該裝作生氣,然後好好地和你談一談我們之間的友情問題,可是我忽然發覺你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太對勁,也就沒了開玩笑的興致。我坐起來,認真地問:“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頓了頓,突然改換了一種輕鬆的語氣問我:“你猜我有可能談戀愛嗎?”

  聽不出你是因為長期沒人追,對自己感到失望,還是已經在談戀愛,現在在曬幸福,我都決定憑良心說話:“沒可能!”

  你沒有生氣,反而“噗嗤”一聲笑,問我:“為什麼?”

  我就一本正經地跟你分析:“你看你,從我認識你以來,你就一直扮演著‘爛好人’的角色,你對每個人幾乎都是一個態度,你不對別人特別,別人又怎麼會把你當做特殊呢?”雖然沒什麼邏輯,但也算合情合理。

  “是這樣嗎?”你像是在唏噓,突然話鋒一轉,“可是我就在最近談了一場為期半年的戀愛。”

  我的嘴巴頓時張成了O型,潛在的八卦體質一下就冒了出來,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從實招來,到底怎麼回事?”

  你卻賣起關子:“沒什麼好講的,都過去了,就在上個月分手了,算起來,剛剛好半年。”

  可是我怎麼會放過你,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你終於繳械投降,和我講起了你和他的故事。

  你和他是在高中的群上認識的,你們見面幾乎都是在學校開會,你本當他是個路人,在認識的半年裡從未和他講過一句話,可是誰知,愛情突然有一天從天而降,把你砸了個滿天星,當你還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就出現在你面前,學著電視劇里老土的求愛技巧,拿著一朵紅玫瑰,有些笨拙,但還是說出了那重要的四個字:“我喜歡你。”

  他寫好了劇本,可是你卻沒有按劇情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你硬生生打斷,你幾乎是不留任何餘地說:“不行!”。一團原本燒的正旺的火,在那瞬間被你一盆冷水澆滅。倒不是說你討厭他,而是從未想過這個和自己一向交集甚少的人竟然有一天會向自己表白,這著實在你的意料之外,與其說你留給他的是一個決絕的背影,不如說你是落荒而逃。

  但是他卻沒有像你想像中那樣就此作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讓你對他開始留意,還是機緣巧合,抑或他是故意而為之,你發現他出現在你視野裡的頻率直線上升。

  去樓道里接水,就看見不遠處他在向自己打招呼,和煦的陽光襯著他清秀的面龐,溫暖如冬陽的笑容在他唇角漾開,有那麼一瞬間你竟晃了神,張了張口,卻突然覺得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你低頭不去看他,加快腳步逃離了他的視線;在食堂吃飯的時候,你剛拿著飯坐下,就看見遠處他和幾個朋友進來,你便馬上端起飯重拾了個偏僻的角落,以為這樣他就發現不了自己,可誰知,第一口飯還沒下嚥,他就走到你身邊,他臉上是驚喜,但是你臉上是驚嚇,他笑著說:“好巧啊!”你尷尬地不知所以,只好乾笑著:“是啊!好巧!”米飯差點就卡在喉嚨;在學校開會時,他有意無意地徵詢你的意見,原本只是打醬油的你卻因此不得不在每分鐘都繃緊神經,站起來說話的時候,你緊張地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哪裡,無意間看到他時,卻發現他雙手合十撐著下頜,如漆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看著你,那裡是認真,是信任,更是愛慕,你馬上轉移了目光,生怕周圍其他人看出端倪來。

  後來有一段時間,你忽然發現他變胖了很多,你和我描述,他那時候的噸位就和“超級減肥王”裡的那些大塊頭在一個水平,有一天你調侃了一句:“你怎麼變得這麼胖啊?”

  你也只是隨口說說,可是誰知他卻因為你的這句話開始了一場漫長而又痛苦的減肥之路。

  一年過去了,你突然驚奇地發現他瘦了很多,就像膨脹的氣球被放了氣,恰巧你的一個好閨蜜此時也尋思著去減肥,看見他的效果這麼明顯,就託你去問他減肥秘方。

  你既是受人之託,也就終人之事。

  那天你主動去找他,站在教室外面託人叫了他一聲,這時的他正和基友打鬧,一看門口是你,便一個箭步衝到你面前,像是有些受寵若驚,興奮地有些呼吸不勻,但還是努力平復內心的激動,可是臉頰雙側的紅暈洩露了他的心情。要知道你平時躲他還來不及呢?怎還會這樣主動送上門?他剛想張口說話,可是你卻像是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或是解釋自己的行為怕他誤會,你說:“我一個好朋友也想減肥,她託我問問你的減肥的秘方。”本以為他會和你說如何如何,卻沒想到他竟然斷然拒絕。你有些生氣:“不說算了!”然後轉身離開,走到半路卻聽見他在叫你名字,還沒等你轉身,他就已經跑到你面前。

  他面露難色,彷彿在掙扎,內心在權衡著什麼,他向你解釋:“我不說是怕你也用那個方法減肥,這實在是太痛苦了,我不想看見你這麼痛苦。”

  你怔了怔,本以為他是在和你賭氣,氣你曾拒絕他,氣你說他胖,氣你之前都在躲他,卻沒想到他現在都在為自己著想,內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開始不規則地跳動。你突然覺得有些愧疚,為平日裡自己對他行為感到愧疚,為這樣心胸狹窄的自己感到愧疚,你低著頭,無法直視他的眼睛,怕在他澄澈的眼睛裡看到齷齪的自己,而他卻以為你還在生氣,撓著頭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最後還是沒辦法,把他的減肥經歷都告訴了你,比起以後,他更不想看到你現在不開心。

  你驚覺他竟用如此極端的方法壓榨自己,而且堅持了整整一年。你突然發現,自己原來根本就不瞭解眼前的這個大男生。你說也就是因為這件事之後,你答應了做他女朋友。我不解,你說,堅持是你骨子裡最欠缺的東西,而他恰恰對症下藥,用堅持征服了你。

  耳機裡那首單曲迴圈的《六月的雨》還未停,六月的高考卻落下了帷幕。在為得到自由解放短暫歡呼後,你就感覺到了這背後漫無邊際的落寞。相處了三年的同窗,在一桌簡單的飯局後,就拿起行囊各奔東西,雖然大家都不知道要去哪裡,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你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

  他選擇在本地上一所大學,而你卻去了杭州,這裡和杭州的直線距離300公里,說遠也不遠,動車三小時;說遠也很遠,遠到你即使走到街的盡頭,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每天早上你一醒來,就發現手機裡多了很多條簡訊,而署名都是同一個人。剛開始,你每條簡訊都回,可是慢慢地,你也是有一條沒一條地回著,而他卻是有增無減。

  期間,你有回來過,那時《匆匆那年》電影剛上映,你們就一起牽手走進了電影院。當王菲空靈的聲音響起時,他對你說:“你很像方茴,但我不會是陳尋。”你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也就只當聽聽而已。

  看完電影,你們就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他習慣性地走在你右邊,想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你,可是你卻像是自由慣了的小鳥,總是不自主地走到了他的前面,他那時候有些生氣,說:“這裡不是杭州,在杭州是車讓人,但在這裡是人讓車。你走這樣快,很危險知不知道?”然後他快走幾步,牢牢抓住了你的右手。

  晚上他帶你去吃東西,美食上桌後,你拿起筷子啪嗒啪嗒往嘴裡塞,卻看見他就只是在一邊微笑地看著你吃,你問:“幹嘛不吃啊?”他說:“我現在還在減肥,晚上是不吃東西的。”你又說:“你這樣不是挺好了嗎?”他卻說:“不行,還要再瘦點,這樣才能讓你帶的出去啊。”滿滿的感動讓你想起了一個人,在這看似幸福的背後,你卻開始不安起來。

  後來,你又回到了杭州,你們每天還是簡訊電話聊著。只是有一個決定,在你腦海裡一直徘徊,終於有一天,你在回他為數不多的簡訊裡,寫下:我們分手吧!然後點選“傳送”。

  “為什麼啊?”我不由得大聲驚呼。

  “因為我覺得他和我交往很累,什麼事都小心翼翼的,什麼事都為我想。而我又不能保證給的了他未來,這讓我很愧疚。不如早點結束,這樣或許對他會公平一點。”你解釋說。

  他和我一樣,在知道這件事後,驚訝不已,那天你看到他發的一條動態:我要走了!他要去哪裡?你不知道,也不好意思再去問,你告訴自己,你和他之間已經結束了。可是誰知道,下午你就接到他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說:“我在你學校門口,你過來一下可以嗎?”

  你掛了電話,飛快地跑到了校門口,只看見他一個人站在校門口,定定地看著走向他的你。你走到他面前,看見他比上次看起來更瘦了,大腦一片空白的你還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的時候,卻聽見自己說:“你什麼時候回去?”話一出口,你就後悔了。果然,他的表情很受傷,但是他還是強裝笑容地說:“現在快五點了,我什麼還沒吃,我們先去吃飯吧!”

  你就帶他去了食堂,你看見他點了很多菜,你吃驚地問:“你晚上不是不吃的嗎?”他低著頭,你看不見他的眼睛,只聽見他說:“這可能是和你吃的最後的.一頓飯,我一定要吃完才行。”說完,他就狼吞虎嚥地吃起來,你不覺鼻子一酸,心底某處隱隱作疼,但你還是偏過頭去。

  看他吃完飯後,你又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他笑了笑,說:“好不容易來杭州一趟,你不該帶我出去逛逛嗎?”眼底盡是苦澀。

  你不能拒絕,腦海裡努力翻轉著杭州有哪些地方好玩,最後,你帶他去了西湖。

  冷冷的月光鋪滿了一地的銀輝,倒映著兩個孤單的影子。你依舊走在前面,而他在你身後一米的地方,沒有再逾越半步,兩個人彼此都沉默著,就是這份安靜讓你想起了他以前對你說的話:“和你在一起,就算是不說一句話,也不會覺得尷尬難受。”可是現在,你想,他一定很尷尬,也很難受。

  你不經意轉頭,沒有想到竟看見一滴眼淚從眼眶中溢位,順著臉頰滑落,他慌張地用衣袖擦去,有些尷尬地說:“眼睛被風吹得有點酸。”

  你瞥眼,看見平靜如鏡子般平整的湖面,心裡苦笑,這個傻瓜,連謊都不會說。想起剛才還奇怪為什麼他一直仰著頭,原來是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忍不住插嘴道:“他為什麼不求你複合呢?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啊?”

  你說:“他太瞭解我了,我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改變不了。那天晚上他和我說了很多,說他自己有很多不對的地方,以及我們之間的各種問題。我本以為他會很抓狂,但是他看起來卻是出奇的冷靜。就這樣,我們和平分手了。”

  後來他把你送回了寢室,看著他即將離去的背影,你突然叫住他,你說:“你和我分手後,大概會多久再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啊?”

  他嘆了一聲:“可能是要等到相親吧!你呢?”

  “我不知道,你覺得呢?”

  “應該是工作的時候吧!”

  “那……那就祝你以後幸福,希望你能到找一個讓你不那麼累的女孩,她會比我更適合你。”

  他看著你,眼底有說不出的憂鬱,他說:“你有喜歡過我嗎?”

  沒想到他會問你這個,你本就比較內向,低下頭,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時間僅僅過去幾秒,你卻像是過了千年。

  就在你走有為難之際,你聽見他說:“你別太在意,我就隨便問問,不管你說什麼,現在都沒意義了不是嗎?你快點回去吧,外面真的很冷。記住要照顧好自己!”

  你抬起頭去看他,他依舊帶著溫暖的笑,一點都不像剛剛失戀的人。於是你轉身進了宿舍樓,你這才發現,自己自始至終留給他的,都是背影。也許他早就知道,在看著你的背影的時候,你和他的距離,已經變得越來越遠。全身的力量像是被瞬間抽離,你連上一步樓梯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幾次努力都作廢,你乾脆直接坐到了臺階上。一滴,兩滴,頻率漸漸加快,終於,你不能自持地把頭埋在臂彎裡,放聲哭泣。

  那天晚上,你看見他空間動態裡寫著:不能再犯病了,因為藥走了。這一夜,你徹底失眠了。

  我想,你是喜歡他的,只是善良的你顧慮太多,有很多問題你想不通,得不到答案,正因為看不到彼此的未來,想在給他造成更大傷害之前,適時放手。愛情像花,最美的凋謝,就在盛開之時。

  電話那頭的你沉吟片刻,緊接著說:“那天看完電影后,他對我說的那句‘你很像方茴,但我不會是陳尋’,現在想來,他說的半對半錯,我一點都不像方茴,方茴雖然看上去很怯懦,但是她在追逐自己愛情的時候卻很勇敢。但他確實不是陳尋,他更像是喬燃,讓人一靠近,就覺得很溫暖。即使分開,還會選擇以一個朋友的方式來關心對方。就在前兩天,他還發來簡訊,說,‘天氣預報說明天下雨,記得出門帶傘’。”

  外面,大雨滂沱,他雖成為不了那個為你撐傘,和你並肩走在雨簾下的那個人,但他卻是那個會把自己唯一的雨傘遞到你手中,然後自己跑在風雨中的那個人。

  你相信有平行時空嗎?也許,在那個平行時空裡,你們是在一起的。願善良的你們終將收穫屬於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