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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園春·斗酒彘肩原文賞析

沁園春·斗酒彘肩原文賞析(2篇)

沁園春·斗酒彘肩原文賞析1

  沁園春

  寄稼軒承旨,時承旨招,不赴。(一題作風雪中欲詣稼軒,久寓湖上,未能一往,賦此以解。)

  劉過

  斗酒彘肩,風雨渡江,豈不快哉!被香山居士,約林和靖,與坡仙老,駕勒吾回。坡謂“西湖,正如西子,濃抹淡妝臨鏡臺。”二公者,皆掉頭不顧,只管銜杯。白雲“天笠飛來。圖畫裡、崢嶸樓觀開。愛東西雙澗,縱橫東西水?;兩峰南北,高下雲堆。”逋曰:“不然,暗香浮動,爭似孤山先探梅。須晴去、訪稼軒未晚,且此徘徊。”

  據岳飛之孫岳珂《桯史》記載,珂與劉過飲西園,“改之(劉字)中席自言(此詞本事),掀髯有得色。餘率然應之曰:‘詞句固佳,然恨無刀圭藥,療君白日見鬼症耳。’座中鬨堂一笑。”岳珂少劉過三十歲許,又好作大言,所敘是他對這首《沁園春》的看法,未必當面云云。這首詞突破時空,奇思奇境奇語,不能以不作分析之“白日見鬼”一語薄此千古奇詞。

  “鬼”實際上還有一個,就是劉邦連襟、鴻門宴上的樊噲,起筆“斗酒彘肩”用的就是他的典故。劉過以樊噲這位莽漢自喻,非徒作空言,改之氣質與心靈頻率及對天下事的觀點等深層共鳴於辛稼軒,沒有這股生啖豬肘氣吞河嶽的粗豪之氣,要學辛算白搭。劉過也沒處心積慮要學辛,英雄所見略同。南宋少見與辛耦合如改之者,學辛如強弩之末足跟不穩者有的是。

  “斗酒彘肩,風雨渡江,豈不快哉!”把樊噲放到一個“風雨渡江”的環境裡真虧改之想得出,可與易水荊卿和《大風歌》相比。然沒痛快下去,被三位“駕勒吾回”,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遊起水軟風輕的西湖來。東西二澗,南北高峰,裡外二湖,孤山訪梅,“風雨渡江”的狂暴淋漓呢?跑心裡去了。此逆入法,亦劉永濟先生說詞家抒情法的“辭雖曠達(悠閒)情實鬱抑”,如蘇軾“持杯月下花前醉,休問榮枯事。”(《虞美人》)月下花前,何能真慰劉過。郁達夫所謂“萬一國亡家破後,對花灑酒豈成詩”也。

  劉過一生力主恢復北土,並一直積極實踐。與辛棄疾的交往即例證。自1164年“隆興和議”之後,南宋士大夫“諱言恢復”,文恬武嬉醉生夢死得過且過,到劉過作此詞的嘉泰三年(1203),已經“太平”了四十年。劉改之借三位古人的名作描繪渲染“暖風燻得遊人醉”的西湖,與樊噲“斗酒彘肩”風雨渡江的濃墨大筆粗線條形成鮮明對比。關西大漢執鐵板的高唱:“豈不快哉!”壓倒了風雨,對淡妝濃抹的西子、崢嶸圖畫的樓觀和暗香疏影的梅花來說,不啻振聾發聵的晴天霹靂。所以劉過此作,本意全不在摭拾前人,而在掃空萬古,──臨安快要化為鬼域和陰曹地府了!也許這才是改之描寫“白日見鬼”的良苦用心。“風雨渡江”,顯然是劉過旦夕想望的“北伐”的象徵。

  這是劉過直接寫給辛棄疾的第一首詞,據說辛得之大喜,邀去酬唱彌月,臨別賙之千緡。劉是終身流落江湖的.一介布衣,據詞話,辛曾數次巨資賙濟,但劉屢隨手蕩盡。

  此詞作於寧宗“開禧北伐”前不久,“風雨渡江,豈不快哉!”已是露出桅杆的巨型戰船。“風雨渡江”是免於“白日見鬼”的唯一方法。

沁園春·斗酒彘肩原文賞析2

  原文:

  寄辛承旨。時承旨招,不赴。

  斗酒彘肩,風雨渡江,豈不快哉!被香山居士,約林和靖,與坡仙老,駕勒吾回。坡謂西湖,正如西子,濃抹淡妝臨鏡臺。二公者,皆掉頭不顧,只管銜杯。

  白雲天竺去來,圖畫裡、崢嶸樓觀開。愛東西雙澗,縱橫水繞;兩峰南北,高下雲堆。逋曰不然,暗香浮動,爭似孤山先探梅。須晴去,訪稼軒未晚,且此徘徊。

  賞析:

  詞的上片寫他想赴辛棄疾之邀,又不能去。

  “斗酒彘肩,風雨渡江,豈不快哉”起勢豪放,奠定了全文的基調。這三句用典。使風俗之氣變為豪邁闊氣。這裡的典故,出之於《史記·項羽本紀》。這幾句是想像之詞,劉過設想在風雨中渡過錢塘江,來到辛棄疾的住所,覺得是一件特別痛快的事情。前三句起筆突兀,似平地而起的高樓,極具氣勢。

  “被香山居士,約林和靖,與東坡老,駕勒吾回”。就在他要出發之時,卻被白居易、林逋、蘇軾拉了回來。“駕勒吾回”四字寫出了他的無可奈何。接著詞人概括三位詩人詩意,說明他不能前去的理由。作者把本不相干的三人集於同一場景進行對話,構思巧妙新奇,“二公者,皆掉頭不顧,只管傳杯”,林逋、白居易兩人只顧著喝酒,對蘇東坡的提議絲毫不感不趣。

  下片開端打破了兩片的限制,緊接著上文寫白居易的意見。

  “白雲天竺去來,圖畫裡、崢嶸樓觀開。愛東西雙澗,縱橫水繞;兩峰南北,高下雲堆。”自居易在杭州做郡守時,寫過不少歌詠杭州的詩句,其中《寄韜光禪師》就有“東澗水流西澗水,南山雲起北山雲”之語。這六句也是化用白詩而成,用“愛”字將天竺美景盡情描繪而出,給人以如臨其境之感。

  “暗香浮動,爭似孤山先探梅”,詞人化用三位詩人描寫杭州風景的名句,更為杭州的湖光山色增添了逸興韻致和文化內涵,再現了孤山寒梅的雅緻與芬芳.給人美好的想象。詞人筆意縱橫。雜糅了濤的特點於詞作之中,正是其創新之處,雖然沒有正面寫杭州之美,但卻使我們看到了杭州的旖旎風光。不同時代的詩人跨越了時空的界限.相聚一堂。他們的音容笑貌、言談口吻鮮活地呈現在我們面前,體現出作者豐富的想象力。

  “須晴去,訪稼軒未晚,且此徘徊”三句順勢而出了,這裡“須晴去”的“晴”字,當然與上片的“風雨渡江”遙相呼應,可當作“晴天”講。但是,從詞旨總體揣摩,它似含有“清醒”的意味,其潛臺詞中似乎是說自己目前正被杭州湖山勝景所迷戀,“徘徊”在“三公”爭辯的誘惑之中。那麼,赴約之事,且待“我”“清醒”過來,再作理會吧!這樣理解,可能更具妙趣。這幾句也回應開頭,使全詞更顯得結構嚴謹,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