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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琵琶行》在當時的現實意義

白居易《琵琶行》在當時的現實意義

  引導語:《琵琶行》作為一首敘事長詩,這首詩結構嚴謹縝密,錯落有致,情節曲折,波瀾起伏,您想知道這首詩在當時的意義?以下是yjbys小編為大家推薦的白居易《琵琶行》在當時的現實意義,希望可以幫到大家,還需要了解更多精彩內容,請閱讀應屆畢業生文學網(http://wenxue。yjbys。com)。

  白居易《琵琶行》在當時的現實意義

  一、現實主義的構思

  《琵琶行》在序中說道:“元和十年,予左遷九江郡司馬,明年秋,送客湓浦口,聞舟中夜彈琵琶者,聽其音錚錚然有京都聲,聞其人,本長安倡女……凡六百一十二言,命曰《琵琶行》。”這一段點明瞭寫作的背景,事件發生的時間、地點、人物、緣由、經過及結果。從這段文字可以判斷出在內容上具有一定的真實性,而且更為重要的是《琵琶行》所描寫的是當時現實社會中的一幅真實客觀地畫面,詩中的人物是生活中可以遇到的人物,事情也是生活中會時常發生的事,而且在當時社會里是可以經常遇到和時常發生的。詩篇中所描寫的兩個人物:一個是輾轉於江湖間而漂淪憔悴的長安妓;一個是遭讒受貶居江州的朝官——也就是詩人自己,在他們的身世遭遇中卻都體現著十分深刻的社會內容。

  在封建社會中,婦女的人格受到歧視,婦女的身心遭到摧殘,而其中最突出的是妓,她們成為酒足飯飽後的王公大臣的公開的玩物,她們的青春,她們的容貌是作為一種商品出賣的,年輕美貌的妓,可能得到一時的寵幸,可是隨著紅顏的銷殘,接著來的就是無情的拋棄,她們的命運是那麼悲慘的握在別人手裡。她們的生活是空虛的,她們的前途是渺茫的,她們一生在精神上忍受著沉重的折磨,詩人以真摯的感情描寫了這樣一個被壓迫,被蹂躪的婦女形象,在切切嘈嘈的琴絃上揭示了她的痛苦的內心世界,寫出了她的不平,激憤和哀怨。封建社會曾經有“自古紅顏多薄命”的話,但這“命”真是她們自己帶來的?玩弄她們的是誰——也許這個可憐的女子在當時還不能明確的意識到自己的命運是一個社會問題。“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她的淚珠只是飽含著對自己的青春易逝,紅顏不駐的感嘆和對生活的今不如昔的哀怨,但作為現實主義形象的客觀意義來看,她的身世遭遇卻不能不使讀者聯想到一系列的社會問題:難道造成她悲慘命運的原因,只能歸結為不駐的紅顏歲月麼?一個人為什麼不應該得到純真愛情的安慰,終身過著健康快樂的生活,她的空虛,寂寞和無慰,難道不是上層社會對她的玩弄和拋棄的結果?在封建社會,多少年來,多少女子就重複著這樣一條悲慘的命運。

  琵琶女和一個重利輕感情的商人結合是一個悲劇,而她不可能和那些王公貴族終結連理,是因為在封建社會里除了較為森嚴的等級外,還有家族的利益,恩格斯曾以指出:在封建貴族階級那裡“結婚是一種政治行為,是一種借新的聯姻採擴大自己勢力的機會,起決定作用的是家族的利益,而不是個人的意願。在這種條件下,關於婚姻問題最後決定權怎麼屬於愛情呢?”①何況琵琶女是一個妓,地位低下,婚姻問題只能如此而已。而商人在封建社會重農抑商政策的影響下,歷代統治王朝都輕視商人,雖然在經濟是富有,但是社會低下,因此他們的結合不得已而為之。而詩中另一個人物是抒情主人公自己。他藉著對妓身世遭遇的同情,藉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永嘆,而將自己的不幸遭遇和失意悽苦的心情完全突現和傾瀉出來了。詩人的遭遇,他的寂寞,苦悶和不平,並不僅僅是詩人自己的東西。因為在詩人肩上承擔著的`是封建社會里所有被壓迫者的苦難,他的“青衫淚”中所閃現的是壓抑才能,摧殘理想的封建制度的罪惡。詩人的遭遇所體現的是封建社會殘酷的階級壓迫和進步人類對反動階級的尖銳鬥爭。他的失意,苦悶和憤激在封建制度下具有深廣意義的。由此可以看出,文中的兩個人物不僅是真實的,而且在當時社會具有典型的代表性,代表了當時兩種不同身份人悲劇的普遍性,體現文章在構思上的現實主義。

  二、在藝術手法上,故事性的情節和雋永的抒情性巧妙結合。

  這首長詩是以主人秋江送客開端的,其中描寫了環境,人物的行動,對話和自白,它是一首有開端,發展和結局的敘事詩,但在整個情節進展中,卻一直充滿著抒情性的激動,每一詩句都滲透著作者十分濃郁的感情。

  在《琵琶行》中,在詩人送別客人時,詩篇就渲染了一種傷別的環境“楓葉荻花秋瑟瑟”,秋天是花落的季節,萬物凋零,詩人看到楓葉變黃,落花在蕭瑟秋風中抖瑟著,已經讓人傷感了,但偏偏在某個秋天的一個晚上與客人在潯陽江上分離,確是讓人有些依依不捨,而送客上船飲酒,沒有音樂相伴,只有和客人舉杯飲酒,感到傷別的氣氛濃了。而渴完之後準備離別情緒低落之時,忽然聽到有琵琶聲從江中響起,給這寂寞的告別增添了一些亮色,兩人在依聲尋找,在千呼萬呼始出來後的琵琶女便開始她高超的技藝表演,讓人沉醉其中,而後自敘其年輕時輝煌的經歷及婚後不得意的婚姻生活,讓人頗感同情,其後詩人感嘆其遭遇聯想到自身的境況,便有“同時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似”的感嘆,使這個故事由送客緣起,引出了一段和琵琶女平凡而辛酸的故事,其中有故事有發展,高潮和結局。在這段故事的敘述中融合著抒情性的成分,在琵琶女高超的技藝表演中,其曲子就表現了她複雜的心情:“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乎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在琵琶女自敘其身世過程中就飽含著對昔日輝煌的留戀和青春不再的感嘆以及婚姻不如意生活的悲傷。“夜深忽夢少年事,攀啼妝淚紅闌干”那種無言而酸楚的心情躍然紙上。尤其是詩人自身的遭遇。更是如此,居住環境的惡劣“潯陽地僻無音樂,終歲月不聞絲竹聲?住近湓江地低溼,黃蘆苦竹繞宅生”和被貶後苦悶的心情,“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及聽琵琶聲後同病相憐的感受。“悽悽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溼。”更好的表達了當時詩人悲傷的心情。詩人這種雋永的抒情性和故事性情節結合在一起,便構成了這篇長詩的一大特色。

  三、在琵琶女人物形象塑造上,形象生動。

  人物形象塑造在故事性情節篇目中是一大重點,篇中的故事取決於人物矛盾來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一般而言,人物形象塑造主要透過人物神態、表情、語言等來完成,來表現人物性格,為文章主旨服務。詩歌《琵琶行》中的琵琶女,是詩中一個受害者的形象。文章主要借琵琶女高超的技藝和悽慘的遭遇來抒發作者被貶後內心苦悶的心情,在文中琵琶女是推動故事情節發展的線索。其中所謂線索:董兆傑曾對它有較全面的界定:“線索是把作品的全材料貫穿成一個有機整體的脈絡”。②在《琵琶行》中,線索不僅貫穿了文章的材料,還推動了故事情節向前進一步發展。詩中對琵琶女的形象塑造主要透過簡煉的語言、神態、動作表現出來。作者善於捉住具有代表性的細節,把人物的情態,心理形象地描繪出來。在詩的第一段,詩人描寫琵琶女出場的情景,“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這就非常形象地寫出了一個女子在生人面前遲疑,靦腆的情態及她的欲出不出的矛盾心情。又如在詩中描寫女子彈過一曲而要述及自己遭遇的時候:“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用兩個描寫肖像的句子向“自言”句過渡。“沉吟”的神態,顯然與詢問有關,這反映了她欲說還休的內心矛盾,“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等一系列動作和表情則表現她克服矛盾,一吐為快的心理活動,“自言”以下,用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的抒情筆調為琵琶女的半生遭遇譜寫了一曲扣人心絃的悲歌。最後一段女子聽到詩人一席同情的話後:“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其中“良久立”則表現了琵琶女對詩人把自己當為知已敘述自身遭遇後感嘆,在感情上與詩人產生共鳴,有同病相憐之意。“卻坐促弦弦轉急”雖說是動作的描繪,描寫定調急迫,透過外部情態寫出琵琶女對對詩人所言後激動的心情,展示了女子內心複雜的精神世界,到這裡與“說盡心中無限事”樂曲互相照應,完成了對女主人公的形象塑造,使人物塑造形象生動。

  四、在語言上,《琵琶行》成功地對音樂進行具體形象地描繪,增強了語言的表現力

  在語言上,《琵琶行》這一首詩歌對音樂形象的描繪取得高度的成就,主要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靠使用具體的比喻;一是靠著的對演奏者意圖的揭示和聽眾感受後的心理反映的描寫;三是適當地運用疊字。在詩歌中對音樂描繪給人印象最深的一段是琵琶女高超演技的表演: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情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聲,唯見江心秋月白……”

  對以上詩歌從三個方面分析如下

  (1) 靠使用具體的比喻

  從“大弦嘈嘈如急雨”到“四弦一聲如裂帛”這十四句中,詩歌藉助語言的音韻寫音樂的時候,兼用各種生動的比喻以加強其形象性。“大弦嘈嘈如急雨”把大弦彈奏的“嘈嘈”的聲音比作“急雨”,既用“嘈嘈”這個疊字摹聲,又用“如急雨”使它形象化,“小弦切切如私雨”亦然,把小弦彈奏的聲音“切切”比作“私雨”,既用“切切”這個疊字摹聲,又用“如私語”使它形象化,這還不夠,“嘈嘈切切錯雜彈”已經再現了“如急雨”,“如私語”兩種旋律的交錯出現,再用“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比,視覺形象與聽覺形象就同時顯露出來,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旋律交錯繼續變化,出現了先“滑”後“澀”的兩種意境,“間關”之聲,輕快流利,而這種聲音又好象“鶯語花底”視覺形象的優美強化了聽覺形象的優美。“幽咽”之聲,悲抑哽塞,而這種聲音又好象“泉流冰下”,視覺形象的冷澀強化了聽覺形象的冷澀。由“冷澀”到“凝絕”是一個聲漸歇的過程,詩人用“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的佳句描繪了餘音嫋嫋,餘意無窮的藝術境界。令人拍案叫絕,彈奏至此,滿以為已經結束了,誰知那“鐵騎突出”,刀槍轟鳴,把“凝絕”的暗流突然推向高潮,才到高潮,曲終收撥一畫把“四弦”發出聲音比喻成“裂帛”來標誌著彈奏的結束。這其中作者在運用比喻描寫彈奏的聲音運用得靈活自如。袁行需曾對《琵琶行》在語言方面的成就作出這樣的評價:“《琵琶行》對音樂的描繪有獨到之處,音樂形象是難以捕捉的,白居易卻藉助語言把它變成讀者易於感受的具體形象。他用生活中可以感受到的聲音比喻各種不同的音樂和旋律。”③這種評價恰當地把他在描繪音樂時適當運用比喻具體表現出來,化抽象為具體,使人耳目一新。

  (2) 靠著對演奏者意圖的揭示和聽眾感受後的心理反映的描寫

  在琵琶女彈奏中,其出場後分別用“似訴平生不得意”,“說盡心中無限事”來對於演奏者意圖的領略,其中“似訴”表現了作者對琵琶女彈奏音樂目的揣摩。“說盡”表現了透過音樂展現出來的事似乎說不完。其後的“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也是與彈奏者意圖的照應。對於聽眾感受後的心理的描寫用了“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悽悽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等詩句來描繪,其中“此時無聲有聲”的敘述展現聽眾的心理聽完歌聲彈奏後最後的感觸,最好的效果是沉默無言,獨自品味。“唯見江心秋月白”則用描繪環境來渲染聽眾寂靜無聲的感受。“悽悽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則表現了聽眾對女子重彈琵琶後深深感受,掩面而泣的動人場景,這些詩句很好地從側面反映了琵琶女精彩的彈奏給聽眾所帶來好的效果。

  (3) 適當地運用疊字,加強了語言的表現力

  前面詩句中加點的疊字一系列的運用,如“弦弦”、“聲聲”的重疊,著重表現了琵琶女每一弦彈奏的連貫流暢。“嘈嘈”、“切切”分別表現了大弦,小弦彈奏在音質上的差別:一個舒長渾厚,一個急促細碎,很好地反映出歌聲彈奏所表現出的情感,音樂內容的節奏及流暢性。褚斌傑在《白居易傳》中對《琵琶行》語言中疊字的運用作了如下的評價“詩人是如此巧妙地發揮了漢語詞彙和表現方法上的特點,利用了它的象聲和節奏感,加強了形象的表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