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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賈平凹之《帶燈》有感

讀賈平凹之《帶燈》有感

  【篇一:火焰向上,淚流向下——讀賈平凹之《帶燈》有感(作者/ 張光恆】

  當代著名作家賈平凹的小說,向來以空靈、蘊藉、婉約的特點,而受到讀者喜愛,這次,賈平凹又一次帶給我們新的驚喜,那就是2013年1月新出版的小說—一《帶燈》。

  這部作品,透過描寫鄉鎮政府基層幹部的日常工作情況,讓我們看到了他們的苦與樂,悲與喜,更看到了中國社會在向民主法治道路上不斷前進的力量。同時,這部書,也讓我們領略到了他寫作風格的新變化:那就是具備細膩、簡潔、明快的特點,同時,用最簡單的方式,把故事講明白。

  帶燈是故事中的主人公。她美麗而富有理想,在鄉鎮上任綜合治理辦公室主任,主要負責處理鄉村所有的糾紛和上訪事件,每天面對的都是農民的雞毛蒜皮和糾纏麻煩,但是她真心為老百姓解決問題,真心愛老百姓,而受到了百姓喜愛。然而,帶燈卻常常是在矛盾之中完成著自己職責的:既不願意傷害百姓,又要維持基層社會的穩定。她每天面對雜亂無章,內心卻向上飛昇,直到在現實中無處可逃時,才只好給遠方的鄉人元天亮不斷寫信,尋求慰藉,這幾乎成了她在“濁世”中的一點精神寄託。

  “帶燈”這個人物,明顯是帶有隱喻與象徵意味的。主人公原名叫“螢”後改為“帶燈”,喻示她的命運象螢火蟲般雖拼命地燃燒和照亮周邊黑暗,但註定是微弱無力,終歸塵土。誠如作者賈平凹本人所說的:“帶燈就是在黑夜中帶了一盞光線很微弱的燈。小說中,帶燈最後心理也受到傷害,腦子也有些問題,出現好多病,後來她也上訪。在作品的最後,出現了一大片螢火蟲。寫到這兒的時候,我是想,在當今社會,每個人如果都像螢火蟲一樣,靠著自己一點點光亮,還是可以照亮好多人。”

  開啟書的扉頁,印著這樣一行字“或許或許,我突然想,我的命運就是佛桌邊燃燒的紅蠟,火焰向上,淚流向下。”賈平凹特意讓出版社加上的這句文字,就是為了很好地體現這部小說的主題:那就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去燃耗自己,儘管光亮微弱,也不失是一種對自己人生意義的追求與實現。

  《帶燈》較之賈平凹以前的作品,敘述風格明顯有了新變化。60歲的賈平凹,歷經很多世事,心性有了較大改變,小說擺脫了以前作品的“把現實與奇異、誇張、變形,糾結在一起”的特徵,在保留原來敘事風格的基礎上,寫得更為明快和流暢,更容易讓讀者接受。正像賈平凹在此書後記中所寫的一樣: “到了這般年紀,心性變了,卻興趣了中國西漢時期文章的風格。它沒有那麼多的靈動和蘊藉,委婉和華麗,但它沉而不糜,厚而簡約,用意直白,下筆肯定,以真準震撼,以尖銳敲擊。”

  這本書,如果細心去看,就會發現裡面各小章節前面的小標題,用黑色方框固定了,看起來醒目自然。這是賈平凹別出心裁的設計:意在希望這本書中記錄一些中國社會現實的東西,並讓人們有所啟發。這一切,可以看出他在創作的.時候,有一種使命感在裡面,並不是簡單地只是寫一部小說。

  【篇二:讀賈平凹之《帶燈》有感】

  泛讀了賈平凹老師的新作《帶燈》,緣於工作心情的不寧,未嘗靜心品味。掩卷遐想,於夜裡夢歸故鄉農村,見到了父母同學,親朋好友,領導同事……

  回到作品,首先不解其名《帶燈》。本想螢蟲生腐草,寓意明顯,如果喚作小螢/瑩/盈等,當更能體現鄉鎮工作中女士的孤憐與無助,更易喚起讀者的共鳴。也許是作者不希望大家憐惜,或者憐惜無用,故用帶燈這個中性詞以匹配綜治辦主任的職務。帶燈匹配的是職務不是人,亦可理解為帶燈不是(一般的)人,綜治辦不是人乾的活。當然,或許也同時寄希望於她以弱女之軀給枯燥瑣雜無奈的基層工作帶來些許清亮?

  其次是蝨子。興許很多年輕人都不曾見過蝨子,過來人也已多年不見。更難想象如何去抓蝨子,如何適應習慣遍處的蝨子。想想被窩裡衣服中身上發都隱藏著咬人的難抓的蝨子,那是何番滋味?更何況還要動手去抓去滅。蝨子不同於蚊子,蚊子可用蚊香蚊帳或蚊拍來區隔消滅,攻擊前會發出警報聲,易於防範。蝨子卻只有當你感到身體的某一部位被咬時,才能感到它的存在。伸手進去摸索,他卻早已轉移了戰場,且絲毫不顧及你的處境與周遭的眼神,從頭髮到脖子,從胸口到腹部,從下體到大腿無處不在無一不咬。

  《帶燈》中的蝨子是什麼?大是社會中的各種惡的化身,各種亂象、弊垢、陋習罷。它不咬你,你不覺然,與平常無異。你討厭它,噁心它,它依然存在,存在你的心中,在你的身上,在你的周圍,在各處不淨的環境中。你努力清除它,捏了一隻,卻又來了一群,似乎永遠也沒個盡頭,永遠無法清靜。正如書中的帶燈與竹子,要麼上床睡覺惹蝨子,要麼站著不要睡。在一個充滿蝨子的世界裡,想要潔身自好幾乎是不可能的。就像屈原那樣,“舉世皆濁我獨清,世人皆醉我獨醒”,其歸宿唯有羅江。因此帶燈的結局只能精神失常,逃離現實,活到自我構築的清靜的精神世界裡。

  作者透過一個鄉鎮幹部降級處分扛黑鍋等種種因素導致的半夜三更的遊蕩,與瘋子的同路,和元天亮的“意淫”……她“瘋”了,作品透過展示她的悲,展示了社會現實的惡。然而現實社會中,若帶燈如書中所述出淤泥而不染,德才兼備又漂亮,丈夫是畫家,家庭收入不菲,鎮長是同學,還喊她帶燈姐,也算是有錢有關係的幹部了。如此條件的帶燈只要以畫為禮或變現以贈或稍染淤泥從了潛規則,抱上鎮縣市省領導的一條腿,足以鳳凰高飛,前途無量。然而,作者卻硬讓其呆在綜治辦的崗位上露水清風,不食煙火。

  其二,以帶燈的工作能力業績口碑,本當表揚獎勵晉升才是,作者卻不升反降,連降兩級,搞得夜遊失常。人生無處不江湖,官場更是大江湖。帶燈想要保持內心的潔淨清高,要麼從眾化俗適應蝨子,要麼逼瘋逃離躲開蝨子,賈平凹選擇了清醒,於是帶燈只能瘋了。

  螢蟲生腐草,以為改了名不是螢就可以脫離腐草,然而始終無法擺脫這個惡的社會,只有瘋了才能解脫,於無人夜裡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