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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詩歌代表作

黃庭堅詩歌代表作

  黃庭堅詩歌代表作有哪些呢?歡迎閱讀小編整理的黃庭堅詩歌代表作,希望能夠幫到大家。3

  清平樂·春歸何處(黃庭堅)

  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

  春無蹤跡誰知?除非問取黃鸝。百囀無人能解,因風飛過薔薇。

  登快閣(黃庭堅)

  痴兒了卻公家事,快閣東西倚晚晴。

  落木千山天遠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朱弦已為佳人絕,青眼聊因美酒橫。

  萬里歸船弄長笛,此心吾與白鷗盟。

  鄂州南樓書事(黃庭堅)

  四顧山光接水光,憑欄十里芰荷香。

  清風明月無人管,並作南來一味涼。

  寄黃幾復(黃庭堅)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蘄三折肱。

  想得讀書頭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清明(黃庭堅)

  佳節清明桃李笑,野田荒冢只生愁。

  雷驚天地龍蛇蟄,雨足郊原草木柔。

  人乞祭餘驕妾婦,士甘焚死不公候。

  賢愚千載知誰是,滿眼蓬蒿共一丘。

  牧童(黃庭堅)

  騎牛遠遠過前村,吹笛風斜隔隴聞。

  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用盡不如君。

  病起荊江亭即事(黃庭堅)

  翰墨場中老伏波,菩提坊裡病維摩。

  近人積水無鷗鷺,時有歸牛浮鼻過。

  閉門覓句陳無己,對客揮毫秦少游。

  正字不知溫飽未,西風吹淚古藤州。

  南鄉子(黃庭堅)

  諸將說封侯,短笛長歌獨倚樓。

  萬事盡隨風雨去,休休,戲馬臺南金絡頭。

  催酒莫遲留,酒味今秋似去秋。

  花向老人頭上笑,羞羞,白髮簪花不解愁。

  念奴嬌(黃庭堅)

  吹笛,有名酒酌之

  斷虹霽雨,淨秋空,山染修眉新綠。

  桂影扶疏,誰便道,今昔清輝不足?

  萬里青天,姮娥何處,駕此一輪玉?

  寒光凌亂,為誰偏照醽律?

  年少從我追遊,晚涼幽徑,繞張園森木。

  共倒金荷,家萬里,難得尊前相屬。

  老子平生,江南江北,最愛臨風笛。

  孫郎微笑,坐來聲噴霜竹。

  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支(黃庭堅)

  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

  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

  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

  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

  賞析

  在其他題材中,作者用梅花、蘭花等來和水仙比較,這首詩卻用人物作比。所謂人物,是傳說中的洛神。水仙花,放在盆中與水石同供,白花黃心,有“金盞銀臺”之稱,綠葉亭亭,幽香微吐,是冬天花中清品。曹植《洛神賦》:“凌波微步,羅襪生塵。”寫洛神飄然行水的姿態。詩篇開頭兩句:“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用洛神的形象來寫水仙,把植立盆中不動的花朵,寫成“輕盈”慢步的仙子,化靜為動,化物為人,凌空取神,把水仙的姿態寫得非常動人。微月,任淵注:“蓋言襪如新月之狀”,這說得通。但假如把“微月”看成步的補語,即謂緩步於“微月”之下,也是有依據的,《洛神賦》的“步蘅薄而流芳”句,“蘅薄”亦作“步”的補語。

  這兩句直呼“凌波仙子”,未寫到花,下面兩句:“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就由洛神轉到花,點出洛神是用以比花。上兩句寫姿態,這兩句寫心靈,進一步把花人格化,表現作者對花有深情,表現出它有一種“楚楚可憐”之態,像美人心中帶有“斷腸魂”一樣,使人為之“愁絕”。“斷腸魂”移來狀花,但說的還是洛神。洛神的斷腸是由於對愛情的傷感,《洛神賦》寫她:“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這三個字無論說水仙或說洛神,都是很動人的,因為把其整體概括成為這樣的一種“靈魂”是有極大的.引起聯想和同情的力量的。

  前面四句,是扣住水仙本身的描寫;下面四句,從水仙引來山礬、梅花,並牽涉到詩人本身,作旁伸橫出的議論和抒情,意境和筆調都來個大的變換。“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上句仍從水仙說,用“傾城”美人比喻花的清香潔白的芳韻;下句則拿山礬、梅花來比較,說水仙在梅花之下而居山礬之上。山礬,這個名字是黃庭堅起的,山礬本名鄭花,木高數尺,春開小白花,極香,葉可以染黃,黃庭堅因其名太俗,改為山礬。

  他在《戲詠高節亭邊山礬花二首》的《序》中說到此事。用山礬來比水仙,也始於黃庭堅,有些人不服氣,說山礬和水仙不好相比,楊萬里《水仙花》:“金臺銀盞論何俗,礬弟梅兄品未公。”黃庭堅一時興到之言,不是仔細在那裡品評。表面上,前五句都用美女形容水仙,寫得那樣幽細秀美,第六句忽作粗獷之筆,把三種花都男性化了,大談“兄弟”問題;前後不統一,不調和,幾乎有點滑稽。實際上,作者正是有意在這種出人意外的地方,表現他寫詩的隨意所適,抒寫自由,讀者用不著費心去考慮他的比喻是否完全貼切。這一句,作者有意使讀者驚訝於詩句的粗獷,驚訝於與前面描寫格調的不統一,不調和,還是第一步;作者還有意要把這種情況引向前進。

  最後兩句:“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被花惱,杜甫《江畔獨步尋花七絕句》,杜甫與黃庭堅,都不是真正“惱花”,惱花是來自愛花。杜甫是惱賞花無人作伴;黃庭堅是惱獨坐對花,欣賞太久,感到寂寞難受。詩說賞花之後,想散散心,換換眼界,故走出門外。但作者所寫出門後對之欣賞而“一笑”的,卻是“橫”在面前的“大江”。這個形象,和前面所寫的水仙形象相比,“大”得驚人,“壯闊”得驚人;詩筆和前面相比,也是“橫”得驚人,“粗獷”得驚人。這兩句詩,不但形象、筆調和前面的顯得不統一,不調和,而且轉接也很奇突。

  宋代陳長方《步裡客談》說杜甫詩《縛雞行》結尾從“雞蟲得失無了時”,忽轉入“注目寒江倚山閣”,“斷句旁入他意,最為警策”,黃庭堅此詩,當是仿效。清代方東樹《昭昧詹言》說:“山谷之妙,起無端,接無端,大筆如椽,轉如龍虎。掃棄一切、獨提精要之語,往往承接處中亙萬里,不相連屬,非尋常意計所及。此小家何由知之?”這些話,可幫助讀者認識該詩出奇的結語的用意和功力所在。

  紀昀《書山谷集後》說黃庭堅的七言古詩:“離奇孤矯,骨瘦而韻遠,格高而力壯。”這一首詩,從整體看,是“離奇孤矯”;從前半看,是“骨瘦而韻遠”;從後半看,是“格高而力壯”。《昭昧詹言》評該詩的起四句是“奇思奇句”,“山礬”句是“奇句”,結句是“遒老”,也有見地。文學作品,千變萬化,有以統一、調和為美的,也有以不統一、不調和為美的。從不統一、不調和中看出它的統一和調和,是欣賞文學作品的關鍵之一。能夠掌握這個關鍵,就可以從該詩的不統一、不調和中看出它的參差變幻之美。陸游《贈應秀才》詩說“文章切忌參死句”,把問題看得太簡單,看得太死,往往就會走上“參死句”的道路,對佳作失之交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