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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人物評價林黛玉

紅樓夢人物評價林黛玉

  《紅樓夢》有著形形色色的女性人物,十二金釵為其代表,其中又以黛玉最為痴情,黛玉的美麗多情,以及一追求自由愛情的真心,自古以來,多少讀者為之悽婉動容,哀嘆連連。以下是小編幫大家整理的紅樓夢人物評價林黛玉,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黛玉的人物特徵

  1、多愁善感

  林黛玉,一字顰顰,別號瀟湘妃子,這一字一號正說明了黛玉「蹙眉」的神態以及愛哭的性情。

  林黛玉的性格是憂愁的,「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這是黛玉初到賈府時,給寶玉的印象,由此即顯現出黛玉整日凝眉的憂愁形態,所以當時寶玉送她的「顰顰」字號可說是恰至妙極。的確,黛玉是憂鬱的,多愁善感的,而她對身世的飄零無依感正是造成她如此的主因,她時常獨自一人思念雙親,孤芳自憐,二十七回的《葬花詞》中,她曾道出「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來表達寄人籬下孤苦伶仃之感,她藉由花兒受到風摧雨殘,映照出自己有如風刀霜劍逼迫的悽境。而六十七回的「見土儀顰卿思故里」又見黛玉睹物傷情,思念逝去的雙親:「想起父母雙亡,又無兄弟,寄居親戚家中……想到這裡,不覺的又傷起心來了。」黛玉也因為幼年即遭受離喪,所以詩作多有傷悼雙親的哀嘆,在七十回中寶玉何以能斷定桃花詞乃黛玉之作,就是因為「林妹妹曾經離喪,作此哀音。」於同一回中,黛玉也曾作「漂泊亦如人命運」,由此喻指自己的一生,就像那漂泊的柳絮一般,無依無靠。這在在都寫出了黛玉失怙失恃、悽惋哀愁的命運。

  黛玉的多愁善感並不僅僅只為身世不幸,面對花草樹木時,她亦有著一份感傷,比如遇見花兒凋謝、落花逝水等景物,則又會使多情的黛玉沈溺於哀感之中,感嘆不已,二十八回中即有一段敘述:「次日又可巧遇見餞花之期,正是一腔無明正未發洩,又勾起傷春愁思,因把些殘花落瓣去掩埋,由不得感花傷己,哭了幾聲,便隨口唸了幾句。」由此可看出,面對萬物的消散、生命的短暫,黛玉能夠細膩地體會它們的命運,獨自一人悄然掩埋落花,一行淚一行歌地唱出愁緒滿腔的悲曲:「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等令人心醉神搖的千古名句。

  2、淚的化身

  沒有淚,就沒有了林黛玉,整部《紅樓夢》鉅作中,處處可聞黛玉的哭泣,處處可尋黛玉的淚痕。

  林黛玉的前世原是生在西靈河邊三生石畔上的一株絳珠草,由於受到了赤瑕宮神瑛侍者(寶玉)日以甘露灌溉之惠,進而修得成為女體,因而絳珠仙子(黛玉)曾言:「他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既下世為人,我也去下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他了。」由此可見,林黛玉的一生便是還淚報恩的過程。黛玉愛哭是有目共睹的,觀其別號「瀟湘妃子」便可得知,而這名號是當時結海棠詩社時,探春替黛玉所取的,取名時就曾說明其中典故:「當日娥皇女英灑淚在竹上成斑,故今斑竹又名湘妃竹。如今他住的是瀟湘館,他又愛

  哭,將來他想林姐夫,那些竹子也是要變成斑竹的。以後就叫他『瀟湘妃子』就完了。」這正說明了黛玉的愛哭性情不僅是眾所皆知,更成為了她的個人特徵。然而黛玉為何多淚呢?也許孤苦的身世是一部分的原因,所以令她時常悲悽幽怨,但是使她流淚最多者,莫過於愛情了。黛玉的淚水即是她的情感表露,她的一滴一淚,似乎只為愛情而灑,當她認定寶玉為「知己」時,便不顧一切地拋盡所有的眼淚,哭出滿腔熱情,將她一生情淚奉獻給寶玉。黛玉終日以淚洗面,她的淚中,有愛有恨有苦也有樂,她沈浸於淚水的感情世界中,與之共存共亡,所

  以當她再無一滴淚水可灑時,只有淚盡夭亡,香魂逝去,結束她悽情的一生。

  3、心細敏感

  歷來論及黛玉性格特徵時,少不了都會提起她敏感多疑的特性,黛玉的「小心眼兒」向來是頗為出名,她的挑剔、過於敏感,我們從一些細微末節上便可看出端倪,好比有一次「周瑞家的分送宮花」(七回),當時收到的人無不謝過收下,唯獨送到黛玉這兒時,黛玉開口發問:「還是單送我一人的,還是別的姑娘們都有呢?」周瑞家的答道:「各位都有了,這兩枝是姑娘的了。」於是黛玉便冷笑道:

  「我就知道,別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給我。」周瑞家的聽了,一聲兒不語。一般讀者看到此,不免都會覺得黛玉過於小氣心窄,如此斤斤計較。的確,黛玉的心底兒是極細的,自二十七回中小紅就說過她:「林姑娘嘴又愛刻薄人,心裡又細。」

  天真爛漫的湘雲也曾對她說:「我也和你一樣(處境),我就不似你這樣心窄。」

  而三十二回寶釵說黛玉「素習猜忌,好弄小性兒的。」就連她的寶玉哥哥都說:「林妹妹是個多心的人。」可見,上至公子小姐,下至奴婢丫環,眾人對她的心性多是以「過於敏感」看待。然若進一步細思,便可體會黛玉的心細敏感,其實是本於對寶玉的深厚情感以及對自己寄人籬下的那份無依不安,試想:若不是對寶玉如此在意,黛玉何以處處多疑?她那十足的酸意,不正是拐彎抹__________角地表露她的深情?而黛玉的心窄、小心,其實也可追溯至她剛進賈府的時候,當她一進到賈府,便想起母親的先前曾囑咐的遺言:「外祖母家與別家不同。」因為這份叮嚀,所以黛玉表現出「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這全是生恐被人恥笑罷了!

  4、口才伶俐

  讀過《紅樓夢》的人,無不知曉林黛玉的那張伶牙俐口,她的言語口才,適能反應出她的聰慧與直率。黛玉的言語特徵是尖銳而率真、快捷而機敏、笑謔而清雅的,雖然同鳳姐一樣有一張伶俐之口,但是黛玉和鳳姐那種潑辣市俗的風格迥然不同,於四十二回中能得到印證,寶釵曾說:「世上的話,到了鳳丫頭嘴裡也就盡了,幸而鳳丫頭不認得字,不大通,不過一概是市俗取笑。惟有顰兒這張促狹嘴,他用『春秋』的法子,將市俗的粗話,撮其要,刪其繁,再加以潤色比方出來,一句是一句。」由此可知,黛玉的口才能化俗為雅,而她的玩笑戲謔也因具

  有讀書識字的學問背景,而另有一番高畫質雅謔,就如對於那位既聰明又似愚蠢的劉姥姥,正當眾人苦於無以名之的時候,只有黛玉口出妙語,戲稱她作「母蝗蟲」,難怪寶玉會於三十五回說:「若是單會說話的可疼,這些姊妹裡頭也只是鳳姐姐和林妹妹可疼了。」。

  雖說黛玉善於解頤妙語,但是有時她的伶俐超絕,卻失之於尖銳刻薄,她不懂得委婉柔勸,經常是一語道破、一針見血,因此使得她的出言率爾,常得罪了他人,惹人心裡不快。其實細想黛玉的口德也未必是全然刻薄的,若要說她言語傷人,不就是因為世人皆不喜聽刺耳的真心話罷了,她的真心快語,少了一份圓滑迎媚,所以遭來「刻薄」、「尖銳」的批評,但也因為如此,更使人體會到黛玉的「真」,就連脂評對於黛玉的口才,也都是多有欣賞而絕少批判,其言黛玉「以蘭為心,以玉為骨,以蓮為舌,以冰為神」,其不忍責備黛玉的尖利唇舌,原因就在於黛玉是一份真性真心,雖為可恨,卻是可愛。

  5、絕塵雅緻

  「鳳尾森森,龍吟細細」,走至瀟湘館前,眼前呈現的景緻便是這般幽美,這裡「湘簾垂地,悄無人聲」,又有「一縷幽香從碧紗窗中暗暗透出」,不消明講,任誰也知這裡的主人一定是幽僻絕塵的黛玉姑娘了。

  黛玉平日經營的生活,便帶有十分詩化的意境,從日常瑣事的例子便可看出,例如在二十七回中,有一段敘寫黛玉臨出門前向紫鵑交代的話:「把屋子收拾了,撂下一扇紗屜,看那大燕子回來,把簾子放下來,拿獅子倚住,燒了香,就把爐罩上。」太愚先生曾對此段評語:「我們看了這幾句話,就想到黛玉平日所過的是一種情懷高渺的詩境生活了。」由此可見,黛玉由個人性情至生活居所,已然融合了藝術,將生活升化至極具詩蘊的高渺層次。

  不同於大觀園女兒們精於女工縫鏽,黛玉的精神全是寄託於案上磊滿的詩書與架上飼養的一隻鸚鵡,在三十二回中,襲人就曾說過黛玉「舊年好一年的功夫,做了個香袋兒,今年半年,還沒見拿針線呢。」的確,除了身體虛弱需要休息靜養外,若有閒暇之時,黛玉不外乎是看書寫作、品茗點香,或者與鸚鵡說話解情,這些活動均顯出黛玉風流雅緻的氣息,特別是作詩,對於極具詩才的黛玉來說,作詩是她平日幽居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環,她寫詩讀詩,為詩詠歎低吟,為詩慨然神傷,為詩心醉神搖,黛玉將她所有的情感,全數寄託在她的詩詞文句中,她

  的詩情因為敏慧善感而具高華風流,她婉轉悱惻的詩風總是格外的風流靈巧,因此,我們能看到黛玉的詩詞中,曾多次提及「風流」一詞,且看<葬花詞>中的「一抔淨土掩風流」,以及《唐多令》中的「空繾綣,說風流」等,黛玉的詩是以情為本質,所以總令寶玉為其情韻所傾倒折服。

  雖說寶釵之稿曾多次奪魁,看似與黛玉詩作同驅並馳,但是,黛玉的風流唯美永遠是獨領風騷,是大觀園裡的眾兒女所不及的,原因就在於黛玉詩中所賦予的是多情幽愁且高潔絕塵的詩魂,而這絕塵的性格特徵,正是黛玉之所以為黛玉的要素。

  形象剖析/林黛玉

  捧心西子病態美

  在通篇《紅樓夢》中,作者對林黛玉的外在美描寫並未花費太多筆墨。然而就是那著墨不多的描寫卻給人留下了極其美麗形象。我們可從開篇的“絳珠仙草”得“受天地之精華,復得甘露滋養,遂脫了草木之胎,換得人形”,這些句中體會到“仙草化身”一種超凡脫俗,得天地精華的清秀非凡之美。一切自然造化都是美的,一草一木俱是,更何況是一株得受天地精華,甘露滋養的“仙草”了!此時作者雖然尚未直接描述黛玉之美,但在讀者心裡,早已對這株“仙草修成的女體”心儀已久了。到此作者已經成功塑造了黛玉一種“清秀靈幻”的美麗形象。

  黛玉初進賈府,作者也未直接著墨來描寫她的外在美,而是巧借鳳姐的嘴及寶玉的眼來看出林黛玉的美。心直口快的鳳姐一見黛玉即驚歎:“天下竟有這樣標緻的人物,我今日才算見了!”這話雖未直接寫出黛玉的美麗,卻給讀者在心裡留下了一個“絕美”的形象。我們再從寶玉的眼來看看黛玉的形象:“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寶玉竟稱她為“神仙似的妹妹”。筆至此處,一個活生生的“絕美”黛玉已躍然紙上。這便是林黛玉的“外在美”。然而她的“外在美”是“嬌襲一身之病”“病如西子勝三分”的病態的美,就象是個“捧心西子”。

  以自尊掩飾自卑

  在這裡,“惟恐被人恥笑去了”的自尊,已經變成了“惟恐被人小看了他去”的自衛。這種自衛,是環境變遷與門第差異在黛玉心靈深處的細微折射。從形景看,不是單衝著周瑞家的,實質是也是衝著薛姨媽與賈府的,她要借送宮花這件小事,稱一稱自己在皇室與侯門家庭稱盤上的份量。這就是問題的實質。

  脂硯齋在批這一段時道:“今又到顰兒一段,卻又將阿顰天性從骨中一寫,方知亦系顰兒正傳。”“天性”云云,就是指這種偏執得令別人有點受不了的自尊。最受不得別人傷害的黛玉,卻最肆無忌憚的傷害著別人。然而這位貴族小姐卻萬萬沒有想到,衝著周瑞家的這個奴僕發洩,顯然是有失身份的表現,她想得到的卻恰恰是失掉的,這個細節無疑是黛玉性格底色的點睛之筆,所以脂硯齋才鄭重指出“從骨中一寫”。

  人當然不能沒有自尊,但她自尊心太強了,便會發展成為小心眼。等到史湘雲說唱小旦的戲子有點像她的時候,林姑娘的微嗔薄譏就變成了雷霆震怒了。不過,她這一次注意到了身份,當時並沒有發作出來,回到住處才連珠炮式地向情人傾洩:“我原是給你們取笑的——拿我比戲子取笑?”“這一節還怒得。再你為什麼又和雲兒使眼色?你安得什麼心?莫不是她和我頑,她就自輕自賤了?他原是公侯的小姐,我原是平民的丫頭,他和我頑,設若我回了口,豈不他自惹人輕賤呢。是這主意不是?這卻也你的好心,只是那個偏又不領你的這個好情,一般也惱了。你又拿我作情,倒說我小性兒,行動肯惱,你又怕他得罪了我,我惱他,與你何干?他得罪了我,又與你何干?”(第22回)在這裡,林姑娘把人格價值與門第價值以及兩者之間關係說得再也清楚不過了。比作戲子猶可恕,而把湘雲看得比她高貴則是不可忍的。雖然這只是她的分析,寶玉並非此意。不過我們不要被黛玉的強詞奪理所迷惑,其實最不可恕的還是把他比作戲子。她覺得自己的身份受到了恥辱,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所以才發洩了這麼一大堆,這也正是她維護自尊心的一種鮮明的表現。

  其實,對林黛玉來說,自尊與自卑原不過是一對孿生姐妹。前者是後者的外化,後者是前者的內涵。與賈府門第差異,又寄人籬下,使她產生了深深的自卑,她所以要時時刻刻在人前要極力維護她的自尊,是為了用自尊掩蔽飾她內心的自卑。

  小心眼背後有坦誠

  黛玉的小心眼似乎人人皆知,然而還應看到,她的小心眼背後有坦誠。

  林黛玉在沒有與賈寶玉定情之前,她對兩個情敵——薛寶釵、史湘雲有些“小性兒”“見一個打趣一個”,有時簡直到了不太近情理的地步。如薛寶釵生病,賈寶玉去看她,本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而黛玉見了,心中不悅,竟說出“哎喲,我來得不巧了!”“早知道他來,我就不來了”。這樣帶刺的話,使薛寶釵和賈寶玉都下不了臺。

  然而真率的林黛玉,在她幾乎毫無遮掩地表露著自己的缺點的同時,也在向人們敞開了她那純真無邪的心扉。在她眼中心中,容不得微塵,也不記得微嫌。當她對某人某事有看法時,可以鋒芒畢露地直陳己見,但這只是就事論事,論過陳過之後也就丟在了一邊。正是憑這種待人以誠的直率,她贏得了姐妹們的友情,誰也沒有將“行動愛惱人”的林妹妹當外人。如果什麼時候缺了她,大家也同樣感到空虛與寂寞。她畢竟有一顆晶亮的靈魂。小性兒,尖酸刻薄,只不過是美玉上的小瑕微疵罷了。

  在大觀園裡,她似乎只有與薛寶釵結怨太深了,那是因為她曾一度將寶釵當自己的情敵。但正是她們後來又“互剖金蘭語”,結成“金蘭契”,譜成了友情中最動人的篇章。她被寶釵善意的批評所感動了,深情地說:“你素日待人,固然是極好的,然我最是個多心的人,只當你心裡藏奸,從前日你說看雜書不好,又勸我那些好話,竟大感激你。往日竟是我錯了,實在誤到如今。細細算來,我母親去世的早,又無姐妹兄弟,我長了今年十五歲,竟沒一個人象你前日的話教於我。怨不得雲丫頭說你好,我往日見他贊你,我還不受用,昨兒我親自經過,才知道了。比如若是你說了那個,我再不輕放過你;你竟不介意,反勸我那些話,可知我竟自誤了……”她向寶釵說的一番話,就如一篇深刻的自我反省。說明她往日所以容不得別人的缺點,是因為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缺點;所以聽不得別人贊寶釵,是因為他始終以為寶釵“心裡藏奸”。在這裡,我們看到這位少女自尊得有點偏執的內心世界,又變得虛懷若谷、率真坦誠了。

  追求真愛

  林黛玉在賈府十分孤立無援,她惟一的知己是賈寶玉。對賈寶玉的愛情,是她生命之火,一旦失卻這愛情,生命也就終結。

  林黛玉不能離開賈寶玉,更不能失去賈寶玉的心。但是,在初戀階段,他倆若即若離,互相試探,都不肯把真心掏出來。尤其是林黛玉,她在對賈寶玉的真心還沒有充分了解之前,不肯輕易地流露出自己對賈寶玉的戀情,因為她很自尊自重。這時的賈寶玉,對純潔少女有一種泛愛,對才貌雙全的薛寶釵、史湘雲,更有著明顯的感情波

  電視劇《紅樓夢》中林黛玉與賈寶玉瀾,這使林黛玉無法容忍,她直率地對賈寶玉說:“我很知道你心裡有‘妹妹’,但只是見了‘姐姐’,就把‘妹妹’給忘了。”

  林黛玉執著地追求愛情,但是當賈寶玉借《西廂記》詞語,真正向她表示愛情的時候,她反而要嗔怪他。第一次,林黛玉與賈寶玉共讀《西廂記》,她“越看越愛看,不到一頓飯工夫,將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覺詞藻警人,餘香滿口。雖看完了書,卻只管出神,心內還默默記誦”。賈寶玉趁機向她表示:“我就是個‘多愁多病身’,你就是那‘傾國傾城貌’。”林黛玉卻氣得“帶腮臉兒通紅,登時直豎起兩道似蹙非蹙的眉,瞪了兩隻似睜非睜的眼,微腮帶怒,薄面含嗔,指寶玉道:“你這該死的胡說,好好的.把這淫詞豔曲弄來了,還學了這些混帳話來欺負我。我告訴舅舅舅媽去。”第二次,賈寶玉又借《西廂記》中張生對紅娘說的一句話對紫鵑說:“好丫頭,‘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鴛帳,怎捨得疊被鋪床?’”再次向林黛玉表示愛情。而林黛玉呢,“登時撂下臉來”哭道:“你這該死的胡說,好好的把這淫詞豔曲弄來了,看了混帳書,還學了這,也來拿我取笑兒,我成爺們解悶的。”並且立即“往外走”。林黛玉這些言行又是多麼的矛盾呀!她天天纏著賈寶玉,為得不到賈寶玉的愛情日夜受著痛苦的煎熬,弄了一身的病。但賈寶玉一旦有了表示,她又擺出一個貴族小姐的架式,把內心也認為是“好文章”的《西廂記》,斥之為“淫詞豔曲”、“混帳書”,並不惜搬出賈寶玉最害怕的緊箍咒——賈政的權威來壓賈寶玉,這不是太“乖張”了嗎?其實不然,賈寶玉是貴族公子,身上多少沾染了貴族的壞習氣,林黛玉沒有看到他的真心以前,是保持著警惕性的。林黛玉所以不能接受賈寶玉逢場作戲式的表達愛情方式,因為她追求的是真愛。

  賈寶玉在林黛玉真摯愛情薰陶下,不僅在史湘雲面前稱讚林黛玉不說仕途經濟的混帳話,而且勇敢地對林黛玉獻上他的心,並送上定情的信物——兩條舊手娟。這時林黛玉已經確證賈寶玉對她是真愛,從此以後,賈寶玉與林黛玉之間再也沒有發生過大的口角,林黛玉對薛寶釵、史湘雲的譏諷也少多了。

  正確看待林黛玉的悲劇

  林黛玉畢竟是單純天真的少女,她幻想著與賈寶玉的愛情有朝一日獲得統治階級的認可,配上一個合乎封建禮教的形式,成為合理的存在。但美好的幻想無所附麗,結局如何,林黛玉沒有賈寶玉那樣樂觀自信。她擔心著“不知將來如何”,更多的是預感到這愛情的悲劇結局。沒有婚姻的愛情是不完整的,林黛玉正是在將愛情發展成為婚姻上碰到了更大的威脅,也更加顯得無能為力。

  事實是確實有一團不祥的烏雲籠罩在寶黛愛情上空,而烏雲的製作者就是賈府的最高統治者賈母。賈母對她的“心肝”寶玉的配偶的選擇,是長期縈繞於心的重要問題,賈母對此早已關注,並採取了一些措施。如寶玉的妾的候選人,賈母就選中了晴雯,並把晴雯給了寶玉當丫頭,說:“晴雯那丫頭我看他甚好”,別的丫頭“模樣爽利言談針線多不及他,將來只他還可以給寶玉使喚得”。賈母對寶玉的妾尚且這樣用心,對他妻子的要求就更高了,選擇自然更加慎重了。

  林黛玉的小心眼兒,尖齒利牙,得罪了周圍好多人,失去了友軍。除了寶玉和貼身丫頭紫鵑之外,賈府上下沒有人關心她,也沒有誰替她著想。她還處處不饒人,別人不敢說的話,她偏說。如寶玉和襲人的曖昧關係,大觀園中無人不知,但誰也怕捅破這層紙,只有黛玉敢一語道破,對襲人說:“你說你是丫頭,我只拿你當嫂子待。”她的性格孤傲,如他對王夫人的心腹、怡紅院中的內奸,竟一點也不顧忌,直率的驚人。封建矇昧主義最野蠻的地方,往往對人的個性施以暴虐和殘害,人性發展加以束縛。在這裡,真實的個性存在本身就是叛逆。

  曾經一度視黛玉為掌上明珠的賈母,在意識到黛玉的心事後,明確表示不能將她許配給寶玉,並在薛林兩人比較後明顯傾向於薛寶釵。王熙鳳在賈母的態度明朗後,便使出了“偷樑換柱”之計,對寶玉說給他娶林妹妹而實際上給他娶的是薛寶釵。“風刀霜劍嚴相逼”,林黛玉在絕望中一病不起,臨終前在絕望悲憤之中,焚燒了象徵著她與寶玉純潔愛情的詩帕和記載著她心聲的詩稿。

  林黛玉性格上的缺陷掩蓋不了她叛逆思想的光芒。當她的愛情幸福被扼殺時,表現得那樣的勇敢、決絕,她以死向黑暗的社會表示強烈的反抗。至此,她的叛逆性格到了高峰。一個美麗、柔弱、勇敢、決絕的悲劇形象,便深深銘刻在讀者心中,屹立在中國文學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