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 《喜見外弟又言別》的全詩翻譯賞析

《喜見外弟又言別》的全詩翻譯賞析

《喜見外弟又言別》的全詩翻譯賞析

  十年離亂後,長大一相逢。

  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

  別來滄海事,語罷暮天鍾。

  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幾重。

  【詞語解釋】

  語罷:交談結束。

  巴陵:在今湖南嶽陽一帶。

  ⑴外弟:表弟。言別:話別。

  ⑵十年離亂:在社會大動亂中離別了十年。離亂:一作“亂離”。

  ⑶一:副詞。可作“竟然”或“忽而”解

  【翻譯】

  十多年的動亂流離以後,長大成人才相逢。初見時驚訝地問你的姓,說起名字才想起舊時的容貌。相互談起分別以後世事的變遷,熱烈交談停下來時已是黃昏,晚鐘敲響。明天你又要踏上去巴陵的道路,不知又要相隔多少重秋山?

  譯文二:

  經過了十年的動亂流離,表兄弟二人才在異地相逢。分別時兄弟倆都還年少,相逢時我們兩個都已長大成人。初次見面時,我們彼此詢問姓氏,好象是未曾謀面的朋友。當知道面前站的人就是分離十年的表弟時,我激動地喊著你的名字,回憶著你年少時的面容。萬語千言,說不盡分別以後的世事變遷,熱烈交談,不知不覺山寺已敲響了暮鍾。明天你又要踏上去巴陵郡的道路,千里迢迢,秋山重重,再次相見不知又要經歷幾多春秋?

  譯文3:

  十年戰亂流離失所,長大以後意外相逢。見面驚奇地問名和姓,報名後才記起他往日面容。嘮嘮離別後世事變化,一直說到黃昏寺廟響鐘聲。明天你又要踏上巴陵路,重重秋山相隔何日再相逢。

  李益( 748——827),字君虞,隴西姑臧(今甘肅武威)人。八歲時,逢安史之亂,西北地區常受到外族侵擾,李益離開家鄉。唐代宗大曆四年( 769)中進士,歷任象鄭縣尉等職位低下的小官。其後棄官而去,遊燕、趙間,在藩鎮帳下任幕僚十八年,長期征戰南北,經過多次戰爭,所以他對邊塞的軍旅生活非常熟悉,寫了不少描寫邊塞風光、謳歌戰士慷慨激昂為國捐軀的.詩歌。在藝術上能夠吸收樂府民歌的特點,節奏和諧,語言優美精煉。尤其擅長絕句、七律。至唐憲宗時便因詩名被召為秘書少監、集賢殿學士,官至禮部尚書。有《李君虞詩集》。

  賞析:

  此詩當作於安史之亂之後的藩鎮割據時期。唐代自公元755年(唐玄宗天寶十四年)爆發安史之亂,至公元763年(唐代宗廣德元年)結束,旋即又發生了吐蕃、回紇的連年侵擾,以及各地藩鎮的不斷叛亂,大大小小的戰爭時斷時續,一直延續到公元785年(唐順宗永貞元年)才大體告一段落,歷時三十年。此詩就是在這種動亂的社會背景下創作的。

  這首詩藝術地再現了詩人同表弟(外弟)久別重逢又匆匆話別的情景。在以人生聚散為題材的小詩中,它歷來引人注目。

  首聯“十年離亂後,長大一相逢”,開門見山,介紹二人相逢的背景。這裡有三層意思:一是指出離別已有十年之久。二是說明這是社會動亂中的離別。它使人想起,發生於李益八歲到十六歲時的安史之亂及其後的藩鎮混戰、外族入侵等戰亂。三是說二人分手於幼年,“長大”才會面,這意味著雙方的容貌已有極大變化。他們長期音信阻隔,存亡未卜,突然相逢,頗出意外。句中“一”字,表現出這次重逢的戲劇性。

  頷聯“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正面描寫重逢。他們的重逢,同司空曙所描寫的“乍見翻疑夢,相悲各問年”中的情景顯然不同。互相記憶猶新才可能“疑夢”,而李益和表弟卻已經對面不能相認了。看來,他們是邂逅相遇。詩人抓住“初見”的一瞬間,作了生動的描繪。面對陌生人,詩人客氣地詢問:“貴姓?”不由暗自驚訝。對一個似未謀面者的身份和來意感到驚訝。

  下句“稱名”和“憶舊容”的主語,都是作者。經過初步接談,詩人恍然大悟,面前的“陌生人”原來就是十年前還在一起嬉戲的表弟。詩人一邊激動地稱呼表弟的名字,一邊端祥對方的容貌,努力搜尋記憶中關於表弟的印象。

  詩人從生活出發,抓住了典型的細節,從“問”到“稱”,從“驚”到“憶”,層次清晰地寫出了由初見不識到接談相認的神情變化,繪聲繪色,細膩傳神。而至親重逢的深摯情誼,也自然地從描述中流露出來,不需外加抒情的筆墨,已經為讀者所領略了。

  十年闊別,一朝相遇,應該有很多話語要說。頸聯“別來滄海事,語罷暮天鍾”,表現了這傾訴別情的場面。分手以來千頭萬緒的往事,詩人用“滄海事”一語加以概括。這裡化用了滄海桑田的典故,突出了十年間個人、親友、社會的種種變化,同時也透露了作者對社會動亂的無限感慨。

  兩人熱烈地交談,從白天到日暮才停下話音。敘談時間長,正表明他們情誼的深長。“暮天鍾”並不是單純作為日暮的標誌而出現的。它表明二人敘談得十分入神,以至顧不上觀望天色的變化,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遠處傳來寺院的鐘聲,才使他們意識到原來已是黃昏。作者在這一聯,避實就虛,擇取了敘舊時間很長這個側面,表現出二人歡聚時的熱烈氣氛和激動心情。

  前六句,從久別,到重逢,到敘舊,寫“喜見”,突出了一個“喜”字;七、八句轉入“言別”。作者沒有使用“離別”的字樣,而是想象出一幅表弟登程遠去的畫圖:“明日巴陵道,秋山又幾重。”“明日”,點出聚散匆匆。“巴陵道”,即通往巴陵郡(今湖南嶽陽)的道路,這裡提示了表弟即將遠行的去向。“秋山又幾重”則是透過重山阻隔的場景,把新的別離形象地展現在讀者面前。用“秋”形容“山”,於點明時令的同時,又隱蘊著作者傷別的情懷。從宋玉開始,就把秋天同悲傷聯絡在一起了。“幾重”而冠以“又”字,同首句的“十年離亂”相呼應,使後會難期的惆悵心情,溢於言表。

  全詩以凝練的語言和生動的描寫,再現了與親人久別後不期而遇又匆匆離散的場面,抒寫了親人間真摯的情誼,也表現了動亂給人們帶來的痛苦和無奈。詩人借時事動亂中人生聚散的獨特一幕,表達出無盡的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