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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夜夢的優美散文

失眠的夜夢的優美散文

  昨夜寫完日記已過零點,雖還未有睡意,但也該睡了,於是強迫自己上床睡覺。可閉上雙眼滿腦還是一天的煩燥,索性又拿出手機繼續讀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大約在凌晨一點時分,才真的慢慢合上了雙眼。

  似夢非夢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影子:一張圓圓的臉、圓圓的頭、圓圓的背膀和圓圓的腰、還有一個有些微微上翹而圓圓的屁股,頭好似是直接安置在雙肩之上的,幾乎看不到頸項,就連鼻樑上的那副眼鏡也是圓圓的,總是滿臉堆笑,在我看來他的一切都是圓圓的,而且說話也是那麼的圓滑老套。走廊上隱約的一聲微響使我睜開了雙眼,我是又做夢了。但這個夢境是真實的,夢裡的這位先生正是我所在公司的“高專”,他昨天來我們倉庫做盤點,賬物有些不相符,我的心裡有些放不下,抓心的人與事竟帶進了夢鄉。窗外不知是星光還是燈光,天有些微微的亮,順手取過手機一看,時間04:56分!我才睡了幾個鍾呀,或許四個小時不到吧。

  既也醒了就繼續想想這夢裡的人和事吧。我們這位“高專”在我第一次見他時,給我留的印象就是:個頭不高,外觀正如我夢境裡的模樣,待人極為禮貌和客氣,四十好多的中年男人一枚。再後來的多次接觸中才發現他的禮貌和客氣到了你想笑的地步。說話時老喜歡乾笑,對,是那種乾乾的笑,“哦,對不起,呵呵,對不起,我這樣說”是他用得特別多的口頭語。他也老喜歡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或是自己所經歷的。他告訴我他去美國留過學,也曾是臺北某高等學府的才子,比如什麼比賽啦、組織或策劃什麼活動啦等等的,他都是頂瓜瓜的。他總是很匆忙的樣子,但當他與你談及起他所感興趣的人或事,或是有機會展現一番才華的時候,他又是那麼的漫不經心而頭頭是道。

  的確,他口才很好,可以從東方說到西方,從日本首相談到美國總統,從臺灣海峽漂洋過海到非洲大陸,從民國復古回講到五代十國,我們給他的評價是:他太會“侃”了!他也老喜歡手裡拿點什麼東西,比如一個資料夾,匆匆的樣子。就比如昨天,他手裡拿了部數碼相機,就連在盤點的時候,也是樂呵呵地望著你點數,一邊不時的在撥弄相機,偶爾會把你叫住:“我這相機曾陪伴我參觀了四天的上海世博會,”邊說邊示範,“你看這是十五倍光學變焦的,”說著就把鏡頭打向了窗外的遠景,一會兒拉近一會兒放遠,在他的`臉上寫滿了自豪與自足:“不是太貴,效果還不錯,呵呵!”

  他說他的,我也時不時隨著附和,只是笑,笑著看他的演講和表演。盤點過程中,倉庫有幾張訂單賬物不符,他又開始給我們“訓教”了,“我在美國留學時,呵呵,你看人家美國人,他那個,呵呵,對不起,我這樣說,管理是要講究方法的,呵呵,唉!”搖搖頭又說道:“我在我們‘首都’臺北,呵呵,也學了很多東西,我學過會計,倉庫管理,哪像你們這樣,我這是在教你們怎麼盤點,你看哈,這白色的物品怕光,……對不起,是不是應該用黑色袋子來包裝,呵呵,唉!你看,這個尾數哈,應該放到一起,也該放到顯眼的地方,你看,這不,還得從裡邊去掏出來吧。”當他說到這檔口時,所有其它的內容我都沒有在意去聽,只是清晰地聽到了“首都臺北”,這四個字有些刺耳,我只是在一味地想,臺北幾時又成為了首都啦?本想跟他就此駁論兩句的,可話到嘴邊還是給嚥了回去,因為這個話題會刺痛大家敏感的神經,不是嗎?

  他老愛誇美國佬,好像就是他的偶像一樣。一次,他返臺歸來,給我們每人帶回一小塊香皂,包裝精美,香味兒濃厚而獨特,據說是他去美國時特地帶回來的,給大家分享見識一下。昨天他又把話題扯到美國佬了,他告訴我們人家美國的乞丐都講英語,我們聽到這兒,大家都實在忍不住笑了。於是乎,我也給他補了一句:“這有什麼稀奇的,那我們中國的乞丐還講華語呢!”這時大家更是大笑!其實,他有一個優點,就是從來不生氣,至少我沒有見到過,總是笑笑的,笑的時候兩眼眯成了一條線,臉上還有酒窩,性格很是溫和,所以員工們都不“怕”他這個“臺幹”。總之,只要你一見他就有種想笑的感覺。

  他的性格很皮軟,你若越是跟他急,他卻越不急,反倒是笑嘻嘻的。記得有一次,他要我去做一件既好笑又好氣的事,我們辦公室靠近陽臺,門口是條很寬的走廊,走廊一頭就緊挨辦公室,所以,走廊的盡頭有個卷閘門可以把這個通道關閉,但平時一般都很少關下,因為是消防通道的緣故。冬天的時候,寒風就會從這個入口往裡吹,同事們都叫苦說,風好大好冷。他了解到這事後,非要我去找塊料布來,懸掛在那入口處,好避避風寒。這四壁空空的,又高又大的一個門洞,怎麼掛呀,再說那能管用嗎?我跟他急了,並兇了他,他也不急,只是笑,後來我都感覺我真不該那樣對他,心裡真的好歉意。

  好了,我們的這位“高專”就是這麼一個人。

  但我也確信他去過美國留學,也曾是臺北名牌大學的高才生。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些,使得他像魯迅筆下的孔乙己,有些過於迂腐而酸酸的味道;也或許正是因為這些,使得他年近五十了還至今未娶;亦或正因為這些,有些女同事老逗他笑:“高專,你這麼的哆嗦,難怪娶不到老婆!”他反駁到:“哪裡哪裡,我是不想害人呀!”我們全部都又開始笑了,似乎都已忘記了打工的辛酸和煩惱!

  想到這兒,我獨自一人也又一次不禁偷偷失笑!翻身一看時間:06:14,唉!這覺沒法再睡啦,又該起床了。沿海的廣東似乎就靠近東起的太陽,比西部的四川天亮約摸早一個鐘,推開出租屋的那扇陳色木窗,霓虹漸漸隱退,滿目的車來、人往又一次匆匆地穿梭進新一天的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