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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曲四大家六大家與七大家

元曲四大家六大家與七大家

  風格相近、成績卓著、具有歷史性影響的元曲家成為大家,那麼元曲應是幾大家呢?本文為大家介紹元曲四大家六大家與七大家,歡迎閱讀了解。

  在中國文學史上,對卓有成績的人群,往往冠以大家或並稱,如:漢朝的“建安七子”,魏晉的“竹林七賢”,“唐宋八大家”,宋朝的“蘇門四學士”,明朝的“前七子、後七子”,清朝的“揚州八怪”,“清末四大家”等。這些並稱,是對某一領域風格相近、成績卓著、具有歷史性影響的一些人的讚譽與尊稱。

  “四大家”說

  “元曲四大家”之說,首出元周德清之口。

  周德清(1277-1365)在《中原音韻?自序》稱:

  樂府之盛、之備、之難,莫如今時。……其備,則自關、鄭、白、馬一新制作,韻共守自然之音,字能通天下之語,字暢語俊,韻促音調。 首次提出關漢卿、鄭光祖、白樸、馬致遠四人,為曲界之最著成績者。

  周德清對元曲和元曲理論有精到研究,是元曲理論大師,又是元朝本朝人,其評價自然可信。

  二百餘年後,明代戲曲理論家何良俊(1506-1573)說:

  元人樂府,稱馬東籬、鄭德輝、關漢卿、白樸為四大家。(《曲論》)

  這裡提出了“四大家”概念,。何良俊是戲曲理論家,曾邀請曲師頓仁與之研討戲曲音律, 他的戲曲理論對萬曆年間以沈璟為首的吳江派甚有影響。他的戲曲理論見《四友齋叢說》,後人輯為《何元朗論曲》。這樣人對元曲大家的概括,自然很有分量。“元曲四大家”之說,始浮出水面。

  這種概括,為什麼漏掉一個人才王實甫? 王實甫以劇作<西廂記>成就了在中國戲劇史上的地位。。

  《西廂記》是元雜劇中最宏偉、最優美,也是中國戲曲史上最傑 出的劇作之一。作者王實甫也因之成為中國戲曲史上最有名的劇作家之一。元代宮大用在劇中就譽《西廂記》為《春秋》。明人賈仲明補寫《錄鬼簿》所列前期諸曲家弔詞,在王實甫名下也冠以“ 作詞章,風韻美,士林中,等輩伏低。新雜劇,舊傳奇,《西廂記》天下奪魁”的美譽。至此,人們不禁有了疑問:為什麼元曲四大家就數“關、馬、鄭、白”,而沒有王呢?

  明代何良俊對王實甫的評價也很高,他說:“王實甫才華麗贍,真辭家之雄。”但接著就說:“但《西廂》首尾五卷,曲二十一套, 始終不出一‘情’字,亦何怪其意之重複,語之蕪耶!”大概原因可能就出在這裡。《西廂記》通篇寫著一個“情”字,在當時封建道學統治意識形態的環境裡,王實甫思想是過於“解放”了一點,待月西廂的情景在正統文人眼裡,應在“掃黃”之列。這樣的作品是不能與“四大家”同日而語,其人自然不能列入仙班。儘管對《西廂記》及《董西廂》有這樣那樣的爭議,恐怕對“情”的疑義,還是個主要原因。

  “六大家”說

  對於“四大家”之說,以後的學者不斷有不同的聲音“。

  明代文學家、史學家王世貞(1526~1590)曾說:

  曲者,詞之變。……君如貫酸齋、馬東籬、王實甫、關漢卿、張可久、喬夢符、鄭德輝、宮大用、白仁甫輩,鹹富有才情,兼善聲律,以故遂擅一代之長。(《曲藻序》)

  此說又把元曲“大家”,一下子擴大為“九大家”。

  王世貞一生官居顯位,又倡導文學復古運動,以詩文名於世,獨領文壇二十餘年,“聲華意氣,籠蓋海內,一時士大夫及山人、詞客、衲子、羽流,莫不奔走其門下”(明史·《王士貞傳》)。這樣的一個人,對元曲家的評論,自然有一定的影響。

  但清代戲曲理論家、詩人李調元(1734~1802),有不同意的說法。他在《雨村曲話》中,認為:

  貫酸齋、張可久、宮大用祇工小令,不及馬(致遠)、王(實甫)、關(漢卿)、喬(吉)、鄭(光祖)、白(樸)遠甚,未可同年語也。

  李調元確實篩選出六位擅寫元雜劇作家的名字,但未有用上「元曲六大家」這個名稱。 但他在“四大家”的基礎上,加進了王實甫、喬吉兩位劇作家,實是明鑑。

  清文學家劉熙載(1813-1881),是我國十九世紀時期的一位文藝理論家和語言學家,被稱為“東方黑格爾”的`大學者,也指出:

  北曲名家,不可勝舉,如白仁甫、貫酸齋、馬東籬、王和卿、關漢卿、張小山、喬夢符、鄭德輝、宮大用,其尤著也(《藝概》)。

  其觀點與王世貞同。

  事實上,在明清兩代戲曲評論家眼中,元雜劇作家優秀者有多有少,但關漢卿、馬致遠、鄭光祖、白樸、王實甫、喬吉六人的成就,多有共識,已經被逐步肯定下來。

  進入現代,元“大家”問題仍在討論中。

  1918年,謝無量(1884-1964)在《中國大文學史》中,指出馬致遠、王實甫、鄭德輝、白仁甫、喬夢符、關漢卿同為“元代劇曲名家最著者”。

  1927年,鄭振鐸(1898-1958)《文學大綱》·《中國戲劇的第一期》中謂:

  在這一百十餘的作家中,最有名者,為第一期的關漢卿、馬致遠、白樸、王實甫,及第二期的鄭光祖、喬吉甫,世稱之為六大家。……(喬)吉甫為元六大劇作家之一,與同時的鄭光祖及第一期的關、王、馬、白齊名。

  首次用上“六大家”、“元六大劇作家”的稱呼。

  1932年,劉麟生(1894-1980)在《中國文學史》中謂:

  “雜劇的作者,最著名的,要推關漢卿、馬致遠、白樸、王實甫、鄭光祖、喬吉符(甫),世所稱為‘六大家’,就是他們。”

  1935年,劉經庵在《中國純文學史綱》中謂:

  在這許多的作家中,以第一期關漢卿、馬致遠、白樸、王實甫,及第二期的鄭光祖、喬吉甫為最有名,世稱為六大家。

  連外國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1937年,日本學者青木正兒在《元人雜劇序說》中,重申他在《支那戲曲史》(1933年)的看法:

  關、白、馬、王代表初期劇作家,鄭、喬則代表中期劇作家。

  1945年,[日]鹽谷溫《元曲概說》的《元曲之作家》中,設有“六大家”條目,謂:

  大體說來,關、白、馬、鄭為四傑,再加上王、喬兩人,可稱“六大家”。

  可以說,“六大家”、“北曲六大家”、“元曲六大家”之說已普見於當時文學史著作,流行於三十年代。

  1955年,譚正璧《元曲六大家略傳》出版。

  自此,“元曲六大家”漸成一專有名詞。此後,如

  陳萬鼐《元明清劇曲史》有《元曲六大家》一節;

  馬良春、李福田主編《中國文學大辭典》設“元曲六大家”條;

  卜鍵主編《元曲百科大辭典》有“元曲六大家”條。

  現在“元曲四大家”、“元曲六大家”二說並行於世。但“六大家”說,比“四大家”說,更能反映元代雜劇現實。

  說“七大家”

  “元曲四大家”、“元曲六大家”之說,從以上各家的論述中,其含義主要指元雜劇有大成績者,因此,準確地說“元曲四大家”、“元曲六大家”,應為“元雜劇四大家”、“元雜劇六大家”。

  元曲這個特定的概念,實際包括兩部分:元雜劇和元散曲。雖然有時元曲也指元雜劇或指散曲,但完整意義是包括兩部分。從今天角度看,雜劇主要影響了後世的戲劇,散曲主要影響今天的詩詞。文學史上詩詞曲三峰並峙的評說,也主要是指元散曲的成就。唐詩宋詞與曲“並峙”,是與散曲“並峙”,而不是與雜劇“並峙”。散曲是作為一種獨立的韻文體而存在。因此,元曲僅指元雜劇的概念含義,已經不能包容元曲的全部內容了。

  那麼,既有雜劇“大家”,也應有散曲“大家”。兩者相合起來,才能叫“元曲幾大家”。實際上,在“元曲六大家”中,前期的關漢卿、馬致遠、白樸、王實甫,及後期的鄭光祖、喬吉,其散曲成績大者,前期當推馬致遠,後期當推喬吉。但在散曲成績大者,還有一個重要的人,被漏掉了,這就是張可九。張可九為什麼不被列入大家行列呢?

  張可久(1270前—1340後)元散曲家。字小山。一作名伯遠,字可久,號小山。慶元(今浙江鄞縣)人。先以路吏轉首領官,後曾為桐廬典史,至正初遷為崑山幕僚。因仕途不得意,晚歲久居西湖,以山水聲色自娛。

  張可久常與馬致遠、盧摯、貫雲石等詞曲唱和,尊馬致遠為先輩。一生專力寫散曲,尤致力於小令,是元代後期最負盛名的散曲家之一。今存小令855首,套曲9 套,在元代散曲作家中是數量最多的一位。

  張可久作品多描寫自然景物,吟詠頹放生活,談禪送別,往來應酬。少數作品在悲訴身世時嘆息“生民塗炭”。如《紅繡鞋·天台山瀑布》、《醉太平·人皆嫌命窘》等,或揭露當時社會人心險惡,或諷刺崇拜金錢的醜惡風尚,尚具一定現實意義。《賣花聲·懷古》寫戰爭帶給人民的苦難,表現同情人民的思想,實屬可貴。

  張可久創作上重形式格律,講求煉字琢句,對仗工整,且使用詩詞句法,常愛擷取前人詩詞名句,雖有損害散曲質樸淺俗本色一面,但其清麗典雅風格,對後世影響極大。張曲寫自然風景細緻清麗,很富美感。《一枝花·湖上晚歸》是其代表作。張散曲由於表現了閒適放逸的情趣和清麗典雅的風格,頗為明清以來封建文人所推重。

  著有《今樂府》、《蘇堤漁唱》、《吳鹽》、《新樂府》四種,近人輯有《小山樂府》六卷行世。

  明戲曲理論家朱權《太和正音譜》·《古今群英樂府格勢》,稱“張小山之詞如瑤天笙鶴”。“其詞清而且麗,華而不豔”,“誠詞林之宗匠也”。被排在元曲作家187人的第二位,緊接馬致遠之後。明代文學家、戲曲作家李開先則稱“樂府之有喬、張,猶詩家之有李、社”。可見其影響之大,地位之尊。

  但就這樣一個人,幾百年來,卻一直被排在“元曲大家”之外,如果以雜劇而論,尚可解釋,但以散曲而論,則沒有道理。既然談到“元曲大家”,則不能沒有張可九。

  因此,根據“元曲”完整概念,在界定元曲大家時,應該是:

  “元雜劇六大家”:關漢卿、馬致遠、王實甫、白樸、鄭光祖、喬吉。以關漢卿最為著名。

  “元散曲三大家”:馬致遠、張可九、喬吉。以馬致遠最為著名。

  如果綜合表述,則應該是:

  “元曲七大家” :關漢卿、馬致遠、王實甫、張可九、喬吉、白樸、鄭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