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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棵榮鮮花樹散文

兩棵榮鮮花樹散文

  大約幾年前,我們就移居在這裡。在灶房門口,一邊站一個。頓頓晌晌看著來來往往的師生們,進進出出。大多數情況下,在中午飯間,人最擁擠。已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就在我們身邊,學生們開始排起了長長的隊,門口,站有一兩個老師輪流值班。中午吃飯時分的秩序變得井然有序了。

  至於學生們吃得遲與早,好與差 ,總是和我們不相關。我們只管遵循自然界間的規律,老老實實地按時發芽,長葉,開花,結果。然後和其它大多數樹木一樣,在秋天枯敗,到冬天凋零。然後再耐心等待,明年的春夏秋冬。

  雖然我們站在這裡,與世無爭,可是總還會和過往的人們起點兒衝突。特別是在端午前後, 當我們振奮精神,露出最初的那一簇簇粉色的,細絨絨的,輕輕柔柔的一樹花兒時,過往的人們便會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站在我們的面前。接下來,我們的日子就變得有點難熬起來。

  我們覺得人類很奇怪,我們有時迎著風,迎著雨,有時又會仰望星空,這都很自然,但是卻很不習慣人類對我們的.過分接近。就比如今年,花開時分,有一個女教師,晴天、陰天、多雲天,好幾次拿來手機,在我們跟前,把我們拍了又拍,拍了花兒,又拍葉,還拍了全景。最好笑的是,她總是把脖子仰得高高的,身體往後背,甚或有時還蹲在地上,舉起手機,似乎是想讓天空做我們的背景,想把我們拍得更漂亮一點吧?我們不很清楚,只偷偷地聽她嘆:“哎呀!這葉子拍出來比花還漂亮呢。”一看著她那興奮的樣子,我們就想捂著嘴巴笑。也可能是受她的影響吧,連灶房裡的幾個師傅,也舉起了手機,喀喀!喀喀!給我們來了好幾張。

  有天早上,不知怎麼搞的,就有學生不斷地在我們跟前來,你摘一朵花,他採一片葉,乾脆更有可恨者,折一整條枝葉 ,藏在身後,再轉頭四面看看後,撒腿就跑。不一會兒的時間,我們就被弄得面容不堪。不知是他們的家長和老師,還沒有教會他們怎麼去對待美,還是他們根本就不懂我們的花語:和睦,愛與尊重?我們既痛恨又失望地站在那裡,替這些無知的,可憐的孩子們,傷神難過。可孩子們畢竟還是孩子們,只要他們能改過,我們照樣願把一樹的芬芳和繁華供他們呼吸並欣賞。

  也不知怎麼弄的,我們慢慢地喜歡起了,那個愛給我們拍照的女教師。我們常會看見她依窗望著我們,那喜悅的神情從她的臉上、心間漫過,幽幽地傳到我們這邊來。每當她或遠或近地凝望著我們的時侯,我們都會變得由衷的歡喜,要麼給她微微地笑笑,要麼給她搖搖手臂。一次,我們還無意中聽到,她對自己的幾位女伴說:她很小的時候,在上學的路上,就遇見過我們,說我們所開的花兒,有種夢幻般的感覺,也是從那時起,她就老愛做粉色的夢。聽得我們都有些感動了。有時候,她還會在某個傍晚,靜靜地走到我們的面前,細心地輕撫我們卷緊葉子的倦容。是的,我們也和人類相同,到了晚上需要休息和調整,這同樣也是為了更好地迎接,又一個黎明。

  雖然我們的花期比較長,但等到又一批花兒再開了後,原有的花兒蔫成淺黃色時,整體看來,我們就沒有以前那麼漂亮了。但我們還會心滿意足地接受這樣的變化,繼續精神抖擻地站在這裡,像兩位不屈計程車兵。雖然老師和同學們不再像端午前後那麼注意我們了,但我們依然像對好朋友似的,互相鼓勵和堅守,傾吐一樹一樹的芬芳,揮灑一樹一樹的蔭涼,在這個炎熱得有點兒漫長的盛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