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雨巷> 雨巷愁侶

雨巷愁侶

雨巷愁侶

  在戴望舒的筆下,丁香般的姑娘成了許多人心裡魂牽夢繞的人,而在戴望舒的生活中好像也存在這樣一位“丁香”般的胡娘。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雨巷愁侶。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雨巷愁侶

  1935年5月的一天,在穆家寬敞的客廳裡。18歲的穆麗娟第一次認識戴望舒。彼時,他正和自己的哥哥穆時英在一起熱烈地討論著新文學。早就聽哥哥說起過他和他的詩。也早就把他那首《雨巷》背得爛熟於心。可當面對眼前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時,她還是羞澀地低下了頭。正是那不勝嬌羞的驚鴻一瞥,秀美典雅的穆麗娟一下子打動了戴望舒。看著她款款消失在客廳的盡頭,戴望舒的目光遲遲難以收回,她,不就是他夢裡尋找千百度的丁香女子嗎?

  那一幕也被好友穆時英看在眼裡。其實,他早就有意介紹戴望舒與妹妹相識的。一為賞識他的才學。二來也因為那段時間,戴望舒正為另一個叫施絳年的女子痛心不已。施絳年是戴望舒的初戀女友。倆人已相戀八年。八年後,她卻拋卻舊情移情別戀。為此,戴望舒始終開心不起來。穆麗娟的出現卻讓他的內心又掀起了狂濤巨浪,他渴望與那個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並結連理。此後,穆家客廳裡便常常出現戴望舒的身影,而在戴望舒的住處,人們也常見嬌小的穆麗娟在伏案抄寫稿件。一來二去,他們的愛情瓜熟蒂落。

  1936年初夏,在上海四川路新亞飯店,戴望舒和穆麗娟的婚禮隆重舉行。身著潔白婚紗的穆麗娟依偎在西裝革履的戴望舒身邊,接受著眾親戚好友的祝福。那一刻,相信再甜蜜的語言都無法描繪出二人心中的幸福。婚後的歲月,是甜蜜的。每逢週末,戴望舒都會帶著穆麗娟到新亞茶社去,與他的那些文朋好友談天說地。那一段時間,戴望舒漸入創作佳境,創作出一大批膾炙人口的作品。

  這樣的幸福歲月並不長久,很快就被烽煙戰火瀰漫。隨著日軍全面侵華戰爭的深入。一度繁華的大上海淪為一座孤島,越來越多的文化人士舉家遷往香港。戴望舒也是他們中的一位。1940年,他攜家人到香港避難。在那裡,他千方百計安下了另一個家,原本打算把家人安頓好後就回內地繼續宣傳抗戰的。不料就在他決定離開之時。一份誠摯的邀請函卻把他留了下來。是《星島日報》的副刊主編的職位。在那裡戴望舒可以盡情發揮他的才幹,還可以藉機擴大他的抗日宣傳。戴望舒放棄了回內地的打算,穆麗娟也陪著他留下來。在香港薄扶林道邊那幢漂亮的二層小樓裡,她和他度過了最後一段還算幸福的時光。閒來無事,二人在院子裡開闢了一塊小小的菜園,點瓜種豆。週末請朋友們到家裡喝茶聊天共進晚餐。外人的眼裡,他們仍舊是琴瑟合鳴幸福的一對。可誰料平靜的湖面下,早已是暗流潛湧。

  隨著倆人在一起生活時間的不斷增加,曾經不成問題的.一些問題一個一個跳出來,年齡的差距,性格的差距。閱歷的差距……戴望舒的工作做得如火如荼,他沒有時間來考慮這些問題。他的眼裡,穆麗娟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他愛著她養著她就足夠。天天躲在家裡的穆麗娟卻不再這麼想。丈夫的世界裡似乎只有工作只有書,她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更讓她無法接受的一件事就是,那個叫施絳年的女子似乎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丈夫的生命。在由丈夫作詞的《初戀女》那首歌裡,他這樣寫道:你牽引我到一個夢中,我卻在另一個夢中忘記你。她固執地以為那就是他的心聲。爭吵由此而起,相互慪氣也就成了家常便飯。彼時的戴望舒只當是穆麗娟在耍小孩子脾氣,根本不把那些放在心裡。吵完,依舊忙碌地投身到工作中去。他不知道,年輕的穆麗娟卻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猜疑中對他們的感情失去了信心。

  穆麗娟寄出那封要求離婚的書信,是在1940年的年底。那一年,他們生活中發生的兩件大事終於讓那段曾讓人羨慕的感情走到盡頭。1940年6月,穆麗娟的哥哥在上海被刺身亡。由於政見的不同,戴望舒把那一訊息隱瞞了沒有告訴穆麗娟。那年冬天,穆麗娟的母親有病去世。戴望舒再次扣下了報喪的電報。直到穆麗娟從好友那裡得知這一噩耗。一氣之下,穆麗娟收拾行裝,回了上海。她終是沒有見著母親最後一面。卻在母親去世後不久,將一封決絕的離婚書寄給了遠在香港的戴望舒。直到那時,戴望舒才大夢方醒。他欲拼死保住自己那段婚姻。就在穆麗娟的信到達後不久,另一封從香港寄來的絕命書也飄然落到穆麗娟的桌上:我不會選擇離婚,我的死。對你來說,同樣是一種解放。戴望舒的選擇終究沒有挽回穆麗娟的心,她說她不會放下自己的堅持。絕望之中,已過中年的戴望舒吞下一瓶毒藥。幸運的是,最終被朋友救起。

  一段世人眼裡的美滿婚姻,在走過了短短的五個年頭後,最終走向解體。1943年1月,他們二人正式離婚。此後,各自尋找了各自的另一半,戴望舒於1950年病逝於香港,穆麗娟則在上海一僻靜的弄堂裡靜靜地打發著餘下的歲月。

  “撐著油紙傘/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詩人遇著了那位丁香一樣的姑娘,幸福卻也如他詩中所描述的那樣縹緲,轉瞬即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