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一聲雨落中散文
帶著多少悲傷的故事,穿越大半個中國,來到我的思念裡遊蕩,我卻給不了您,一間想要的土瓦房,只能想您,在一聲雨落中。
癟乾的手指上,老繭要爬出他的脈絡,您提著一桶沉重的煤塊,要吃力的續上快要燃盡的爐火,白色的地板磚要他的潔白,您沉重的煤桶子怎麼帶上了冬日裡的泥土?散落一地的那片明月光,是誰的三分之一年?輕描淡寫的趴在了窗臺上。
拿起一支爬滿茶垢的水杯,您要喝上一杯白開水嗎?燈光一不小心打在您的臉上,花白的鬍鬚裡,我分不清悲傷還是快樂,杯子不應該顫抖,白開水還在火爐上油漬附著的`茶壺裡,內心糾纏著我的眼眸,要把此時刻在我的時光裡,渴求您不要抬頭,皺紋裡的故事剛剛在我的腦海裡拉開序幕。
哎,咋回事,怎麼一不小心您就老了?還說什麼:“活不了幾年的話”鏡子裡的我,微笑著難過的問道。
您說要坐一坐,沙發上怎麼無故的多了本不知情調的書,拿起一看,原來是叔叔丟下的《人生哲學》,我把水杯放在茶几上,要它冒出那股股熱騰騰的氣,姑媽偏要添上一塊紅糖,說要治您的低血壓。
哼上兩句添滿鄉音的民謠,我高興您的閒情逸致,嘴角還沒揚起,心頭卻有了苦澀,耳膜帶著惆悵振動,其實才發現這是一個卑微的憂傷,時鐘傳來一聲悠長的迴音,要不耐煩的關上這扇敞開的門。可我想慢一點,想要抓住您黑色的紫大衣,抖一抖落上的塵土,也就去掉過去了的光陰,轉身您還是十年前。門前有您搬來的石凳子,房後是您修整的豌豆園,生機要爬出騾槽裡的綠青草,您不小心,鐮刀劃傷了大拇指,滴了一滴血,落在了您一手栽培起來的菜園子,紅蘿蔔長得正濃,油白菜透出了他白晃晃的小肚皮,您要抓傷一把黑土,黏一黏您的傷口,止住鮮紅的疼痛,臉面帶上一層灰塵,掩蓋了您的黃皮膚。
拉出口渴的騾子,我跟在您的身後,硬要打起落在井底的皮桶子,您說,還太小,別爭壞了,繩子在您的手裡三兩下拉直再上來,皮桶子打出老井裡的水,您的口裡喘著粗氣,我沒看見您額頭流出的汗。牲口飲足了要吃草,田埂上的馬蓮花展開它的懷抱,馱在背上的我要您做我最好的“馬車伕”。
田地裡你播撒的豌豆懷上了它可愛的小寶寶,麥穗的枝頭是長長的麥芒,凝望漫山遍野,您想要那片秋日裡的金黃,陽光下,那件一顆顆煙洞的藍汗衫跟上了風的節奏,手裡的旱菸,跌落了一攢不大不小的菸灰,天空湛藍,白雲悠悠,我要您給我採上一朵美麗的“鳳團花”
眨眼,門前小路的石頭上落上一層白白的霜,您斷了線的千層底又被爛玻璃劃傷了鞋面粗糙的條絨布,的確良的褲子角上有了點點的泥巴粒,朝陽要來抹去秋晨裡的風霜,您為什麼要早早的起床?
麥場上風從西邊來,您手中的“木鍁”揚起脫了外衣的麥子,在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弧線,手裡的把柄亮起兩處巴掌大光滑,麥子一粒粒落地,一粒輕飄飄的麥殼掛在您的眉間,要找它昔日裡的小夥伴。
麥場昨日裡不小心留下的一顆豌豆,一聲不響的停留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它要等著在一場風雪裡迎來春天。
可回過神,您彎著的腰,說您已經是七十歲的老頭子。突然我慌了,
我的爺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