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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裡的溫度散文

春天裡的溫度散文

  於小和說,北方的天氣太冷了,穿著一件厚厚的羽絨服,還不住的要往手裡面呵氣。說這話的時候,深圳卻是溫暖的三月的春天,我正穿著一件襯衣在辦公室裡改檔案,手裡拿著一支綠色的水筆在一張A4紙上一遍又一遍的塗抹著。就在這個下午,於小和與我通電話。我問她,你在幹嘛呢?她說,在找工作啊。討厭北方這座城市,是因為太冷了。我說,不對啊,你當初嫁過去的時候還不屁顛屁顛的?她說,是真的,我是受不了了,一分鐘也不想待。吸溜著鼻子,我聽到了聲音中是感冒了,或是心情不好。我說,你還是過來吧。

  認識於小和,是兩年前在深圳龍華的那個公司裡。於小和才24歲,剛大學畢業,那時候小和乾淨素雅卻並不失可愛,那時候上班也是好玩,一起郊遊,做做燒烤什麼的。可是兩年時間,要變化的太多。

  約好的時間是晚上的八點鐘,地鐵站的B出口,我去接於小和。深圳最近幾天的天氣也是怪,時冷時熱的,穿著一件單衣,雙手抱在胸前還感覺到微微的寒意。看著前方車流不息,一切都籠罩在黃暈的燈光裡,是焦急無聊的等待,直到路燈的上方熱氣騰騰的霧氣,在這個燈紅酒綠的時候,有穿著短腰衣服的女子從天橋上跑來跑去,陌生的世界裡一切都寂靜無聲。等了半個小時,於小和發來資訊:不過去了,我在火車站附近開房間直接休息了。

  見到於小和,眼睛裡通紅,看得見深不見底的.憔悴。眉梢處有細細的皺紋,於小和說,生了女兒後,就已不敢照鏡子了。結婚後女人的衰老都是層級的,我的驚訝都印在了眼中。於小和故作輕鬆的說,沒事啦,我很好啊。我還記起兩年前或三年前的一天,那時候大家還年輕,都是大學剛畢業,我們公司組織一干人去大鵬的海邊爬山,遊山玩水,夜晚來臨,就在海邊上搭幾個帳篷。在沙灘上舉行篝火舞會,然後做自助燒烤,唱歌跳舞直到深夜。被啤酒喝醉了,臉紅紅的,眼睛裡閃現的都是青春對未來的光茫。那個時候阿訓突然在沙子上用蠟燭擺下了一個大的心形,向於小和求愛。阿訓是小和兩個月後來的,一臉的青澀稚嫩,胡茬還掛在臉上。阿訓負責公司的網站這一塊,我們公司新來的兩個大學生,只當作寶貝一樣供著。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是青男俊女的“勾搭成奸”,帳篷前面,兩雙拖鞋終是擺到了一起。

  於小和很乖巧,辦公室裡誰要喝水了,都會伸出杯子問她要,早上的時候,是讀書會的領讀或做些活動。有一天,我說,於小和,這可不行,你乾脆在早上的時候給我們講一些笑話吧。於小和擺弄著辦公室裡的一個盆栽說,我可能要辭工了。辭工,可能也僅僅是可能。那時候是熱戀中,只是都不能夠懂得。為什麼愛一個人就要將就一個人的城?阿訓是東北人,阿訓的父母都是公務員,在外久了,當然只想著是兒子快快回來。於小和說將在那個冬天看起來是冰天雪地的地方生活。

  於小和找到了心中的真愛,我當然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祈禱,於小和,找到了愛情就要幸福哦。

  計程車在疾馳,路過地鐵站,路過深南大道,又植物園路,於小和只盯著窗外,不敢看她的眼。看見路邊有幾幢老式的房子又在大拆大建,是靠近地鐵站的小區,建築物的四邊圍起了綠紗的網子。我說到了,於小和才如夢初醒。她突有感慨的說,深圳改變了好多啊,我都認不起來了。是改變了嗎?也不過是兩年而已。許多時候,我們都以為世界改變的太快,其實變化的只是我們自己而已;許多時候,我們自以為的永恆,其實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一瞬間,便是這樣的一生一世。

  於小和那時年輕,自以為在深圳找到了愛情,而我只不過依然在深圳漂泊。很多時候,孑然一身卻並不認識到自己,很多時候,認識漂泊的狀態比漂泊本身會更讓人心懷不安。於小和說,我終究的努力,現在終於和你一樣啦。這樣也好。

  我陪於小和再次去鹽田的海邊,海風就要吹起垂下來的頭髮。太陽就要落下去,站在金色的海灘,一對年輕的情侶正在海邊拍照,女孩很漂亮,漫爛的笑容正像兩年前於小和的表情。我和於小和靠在海邊的欄杆上,只討論著明天的天氣,天氣越來越暖和了,該換夏天的裝著了。明天多少度?大概又是個大晴天。她大概是想起了家鄉的寒冷,她忘不了的是,她說,故鄉還在下雪。說完吐了吐舌頭。

  於小和說,我不想和他過了,我要工作,所以來投奔你。於小和說起那個酗酒男人家暴的往事。我說,訓哥哥以前可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可是我也從沒看見過一個青春少女如此深沉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