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詩歌《五老峰》
徐志詩歌《五老峰》
不可搖撼的神奇,
不容注視的威嚴,
這聳峙,這橫蟠,
這不可攀援的峻險!
看!那巖缺處
透露著天,窈遠的蒼天,
在無限廣博的懷抱間,
這的偉象顯現!
是誰的意境,是誰的想象?
是誰的工程與搏造的手痕?
在這亙古的空靈中
陵慢著天風,天體與天氛!
有時朵朵明媚的彩雲,
輕的,妝綴著老人們的蒼,
象一樹虯乾的古梅在月下
吐露了豔色鮮葩的清芬!
山前伐木的村童,
在山澗的清流中洗,呼嘯,
認識老人們的嗔,
迷霧海沫似的噴湧,鋪罩,
淹沒了谷內的青林,
隔絕了鄱陽的水色嫋渺,
陡壁前閃亮著火電,聽呀!
五老們在渺茫的霧海外狂笑!
朝照他們的前胸,
晚戲逗著他們赤禿的頭顱;
黃昏時,聽異鳥的歡呼,
在他們鳩盤的肩旁怯怯的透露
不昧的星光與月彩:
柔波里,緩泛著的小艇與輕舸;
聽呀!在海會靜穆的鐘聲裡,
有朝山人在落葉林中過路!
更無有人事的虛榮,
更無有塵世的倉促與噩夢,
靈魂!記取這從容與偉大,
在五老峰前飽自由的山風!
這不是山峰,這是古聖人的祈,
凝聚成這“凍樂”似的建築神工,
給人間一個不朽的憑證,——
一個“崛強的.疑問”在無極的藍空!
(選自《志的詩》,1925年,中華書局版)
該詩收錄於《志的詩》,徐志的詩歌共有四本,即《志的詩》、《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和《雲遊》。以往論及徐志的詩歌,多半是僅對其藝術技巧作部分肯定,而對其內容則往往持批判和否定的態度。實際上,徐志詩歌的內容也很有細加分辨的價值,不少詩的思想性還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