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散文> 蘭州與黃河散文

蘭州與黃河散文

蘭州與黃河散文

  從浦東機場出發,沒有經停,直飛蘭州中川機場。第一次到達西北城市,對它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出得機場的時候,幾乎是用貪婪的情懷,瞪著一對鷹般的眼睛,到處搜尋與探索,鼻子也像獵狗般到處嗅,極力想分辨出蘭州的氣息與江南有何種不同。機場附近的房屋很是低矮,天空卻異常高遠,駐足在偌大的廣場,人顯得是那般的渺小;氣溫明顯涼爽許多,在盛夏裡穿個短袖已經不足以抵擋黃昏時的涼意,一陣風吹來,打了個寒戰,只得將那薄薄的披肩緊了又緊;飯菜的口味明顯偏重,倒是正適合喜辣者的腸胃,餓極時,狼吞虎嚥,可一掃而光,不在話下。

  入得蘭州市區,已是夜間,只能在燈光的朦朧中感受這中國西北的中心城市和交通樞紐站,唯一一個由黃河穿城而過的省會城市。街兩旁是一色的槐樹,霓虹燈的耀眼程度絕不亞於任何其他城市,5到6層的樓房居多,不時地也會有二三十層的高樓突兀而出;樓的牆面很是齊整,甚少見到空調的身影。喃喃念著蘭州的名字,會有一股幽蘭吐香的芬芳感,但,實際上,你閉上眼睛深呼吸,能體味到它整座城市都充斥著黃河的渾厚氣息,並混雜著苦水玫瑰與百合的芳香。

  苦水玫瑰與百合是蘭州二寶。蘭州市永登縣的苦水玫瑰,由於最初在苦水鎮引種而得名,枝多花繁,香氣四溢,有江南花卉的妖豔,又不乏西北花卉特有的穩重,其出產的玫瑰花及玫瑰油已佔到全國總量的50%以上,真應了“玫瑰之鄉”的美名;百合,喜乾燥,怕澇,喜長日照,蘭州的氣候正是適合。百合的花瓣優雅柔和,令人陶醉。陸游有詩讚曰:“更乞兩叢香百合,老翁七十尚童心。”百合的莖潔白如玉,肉質肥美,食用藥用都極佳。

  處於黃河上游的蘭州,與黃河的情誼最為綿長。黃河呈東西向穿城而過,如一條黃絲帶繫於細長的腰間,又有如一條金色的軟鞭,凌空飄舞於海拔1500米的高原之上。穿城而過的黃河,收起了“黃河之水天上來”的磅礴氣勢,平添了許多溫婉和順的性情。流速不快,只在有落差的地方會翻滾幾下身子,但蘊而不發,含蓄而靦腆。遇到雨天,黃河水位大增,顏色也會由黃而紅,滔滔而下,滾滾而出,又別是一番景象。夾河而立的是南北對峙的群山,高聳著,是護衛,又是陪伴,山水有情,你濃我濃,山靜而水動,可謂動靜相宜。

  沿著黃河,是一條長達幾十公里的綠色長廊:黃河風情線。廊內樹木蔭鬱,苗圃花卉相映成趣;長廊的中端,屹立著兩輪高達數十米的水車,雖已賦閒,但依然悠悠地轉動著,用蒼老的面容訴說著蘭州黃河的歷史;離水車不遠處,仰躺著黃河母親像,遠看,像是臥于波濤之上,母親秀髮飄拂,神態慈詳,曲線優美,微微含笑,右側依偎著的男嬰憨笑著,頑皮而可愛。整個雕塑構圖洗練,寓意深刻。

  古時沒有橋,過河全是藉助於皮筏,到了近代,有將三艘大船用鐵索連線,上鋪木板過河,比皮筏便利了許多,但每到冬季,黃河結冰前便得拆除,解凍後再搭建,甚是麻煩,直到1907年,天下黃河第一橋——中山橋建成,才徹底解決了市民安全過河問題。百年以來,中山橋,經歷了無數次冰凌衝擊、洪水沖刷、地震搖撼、風雨剝蝕、車船碰撞,以及兩次大規模戰爭的洗禮。歷經滄桑之後,他的筋骨依然是那麼的強健,如一名堅強的戰士,用自己鋼鐵的脊樑,擔負著通達黃河兩岸的重任。現在,儘管已有10多座橋跨越黃河南北,但黃河鐵橋卻像一部記載著蘭州古往今來歷史變遷的史詩,備受人們的敬仰。

  沿著臺階,去到河邊,清楚地看到充滿了氣的羊皮筏子,像極了鼓著腮幫子的頑皮小孩,懶懶地躺在水面上蕩啊蕩,等候著漂流的'遊客;忍不住伸手捧起那養育了無數華夏兒女的河水,正想象著母親乳汁的香甜與可口,一絲絲的涼意已從指間滑落,剩下了滴滴的黃泥漿躺在掌心,不由得驚呼:

  “好一個黃河,這黃,名副其實啊!”

  “別小看了這黃河,儘管黃,儘管是泥漿水,但卻是我們的母親河,養育了我們一代又一代,她比乳汁還甜!”

  原來是羊皮筏子的主人,坐在臺階上,仰著頭,整張臉被高原的風吹得黝黑,兩個臉蛋卻是有著明顯的高原紅,突顯在黝黑的臉盤上,於不和諧中尋求到了一份安詳的美;個子瘦小,但顯精幹,說出的話字字有力,自豪的神情不斷地從黑亮的眼睛裡透射出來。我分明感受到了那濃濃的感恩之情,如黃河般,從他的胸腔噴薄而出,被它包圍,被它感動,繼而是共鳴。

  玩得餓了,來上一碗正宗的蘭州拉麵,那香,能勾出潛藏在最深處的口水;離開時,帶上一個刻著字的吉祥葫蘆,掛在腰間或是包上,取平安相隨之意。不由得吟起了那首歌謠:“吉祥葫蘆牛肉麵,羊皮筏子賽軍艦,古老的水車悠悠轉,還有百合與洮硯。”

  離開蘭州前往敦煌時,在我的身後,黃河,羊皮筏子,河邊生生不息的蘭州人,已經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