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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做的棉襖親情散文

娘做的棉襖親情散文

  像我這般在農村長大的孩子,應該都會穿過自家做的棉襖。

  在那個經濟落後的年代,農村,天冷了,是很少有人會像現在一樣,去買價格昂貴樣子華麗的棉衣的,棉襖,棉褲,棉鞋、棉手套都是由自己家裡來做,雖然樣子不如現在的洋氣,而抵禦起中國北方嚴冬的寒流來那可是一流的。

  做棉襖是個“技術活”,沒有三年五載是練不好的,技術不好做出來的棉襖不合體不說,樣子也是特別難看,穿不出門兒的。

  人們一般都是在每年的秋天就開始忙著做或者拆洗棉襖了。做一件新的棉襖需要備料、量體、裁剪、縫製等幾個工序,因為全是手工,大概要幾天的功夫才能做完。拆洗的話就會快一些,就是把舊棉襖拆掉將裡表洗淨、晾乾後再縫製起來,通常一件棉襖一年要拆洗一次,直到裡表洗螬了才換新的。所以那時候一件棉襖是要穿好幾年的,換件新的就顯得格外夢寐以求了。

  我們家做棉衣的任務都是由娘一個人來完成的,不論是棉襖棉褲還是棉鞋手套,娘都能做的合體舒適、精細大方。棉鞋一般是千層底的.,條絨布做鞋面,姐姐是紅色的,我和爹則是黑色的,而娘自己的就不一定了,她會用做其他衣服裁下的下角料來為自己湊合一雙,有時候灰色,有時候是學生藍,湊合歸湊合,可娘不會穿紅色的,她說:“紅的,太顯眼了”。棉褲往往都不會太在乎顏色,因為在棉褲的外面都會再套上一條單褲,所以棉褲用的布料一般都是用舊的單褲改的,有幾個補丁那也不會太稀奇。

  娘做棉襖是最拿手的。每每秋風漸涼,娘就會將全家人的棉襖從衣櫃裡取出來,在太陽地兒裡曬一下,然後一件件的拆掉,把裡面成了球的棉花一點一點的撕碎,小心翼翼的放好,再把拆下的裡表拿到河邊洗的乾乾淨淨。爹和孃的棉襖就是拆洗一下罷了,面料的顏色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就是洗退了色,不像新的鮮豔了,他們的肩上都會補上一塊大大的補丁,爹是右邊,娘兩邊都有。我和姐姐的棉襖一般都是新做的,"小孩一年一個樣,舊的再繼續穿就小了”,娘這麼說。娘去集市挑選我們喜歡的布料,回家就開始為我們量身定做了,娘給我們量身是不用尺子的,只要我們“大”字站好,她用母指和中指一紮一紮的從我們肩膀扎到手腕,從屁股扎到脖子就可以了,每次量完都會高興的說:“長高了,高了半扎”,用不了幾天一件嶄新的棉襖就做好了,娘會讓我們來試試,儘管每次都很合身。

  娘每年都要為我們每人做兩件不同顏色的棉襖,一件平時穿,一件走親戚的時侯穿,因此我特別喜歡走親戚,就是為了穿一下那件新棉襖。

  姐姐穿棉襖挺愛惜的,一冬下來依然乾乾淨淨,而我天生頑皮,不是爬樹就是跳牆,好好的棉襖幾天就姓了“破”,那時候鼻涕不知怎麼就這麼多,習慣的向棉襖袖子上一刎了之,常此以往,袖子上黑呼呼,亮晶晶。後來娘給我做了副袖頭,髒了拿下來洗洗,鼻涕的問題就解決了,兒時的我就是這樣,不是太讓娘省心,但娘很少責怪過我,他認為:“小男孩都是這樣,長大了自然就好了”。

  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人們的生活突然都好了起來,在冬天都不再穿自己做的棉衣了,替代的是各式各樣買來的成品棉衣,漸漸地,自家做的棉衣就淡出了我們的生活,我家也隨波逐流少了很多,棉鞋、棉褲基本上已經不再自己做了,棉襖雖然也買,但娘還是會給我們做上一件,我曾經勸娘叫她不用再做了,買著穿就行了。娘不肯,她有她的理由:“買的多貴啊!再說都不是純棉的,隔風不隔寒,還是自己做的實在……”娘還是一如既往的做著……

  時光如梭,如今娘已經老了,終於將做棉襖的手藝撂下了,雖然還想為我們再做上幾件棉襖,可是已經力不從心。

  娘前幾年給我做的那件棉襖,我一直存放著,不是不好穿,也不是不愛穿,我只是捨不得去穿他,因為在我心裡,這件棉襖就是一件世間獨一無二的藝術品,它蘊含了一位平凡母親對孩兒的愛和牽掛,我將永遠的儲存這份溫暖這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