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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時候生活隨筆

我們小時候生活隨筆

  一

  天上的烏雲,黑壓壓的、悄沒聲地就鋪過來,一會兒,就到了你的頭頂。如果離家近,就趕緊往家跑。可是現在是在野外,那就只好跑到樹下躲雨。

  站在樹下,聽頭上雨點兒打在樹葉上,“啪啪”的,很有節奏,像是誰在耐心地敲著樹時,也許,它覺得這樣很好玩吧。

  在樹下聽雨,倒是一點兒也不寂寞。可是,如果雨越下越大,樹葉就支撐不住了。

  “給你們點吧,我可不能都留給自己。”樹好像這樣說。

  也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冰涼的雨點兒,就鑽進脖梗裡了,後背就會覺得有一根一根的毛毛蟲在爬。用不了多久,衣服溼了。渾身開始哆嗦起來。

  再抬頭望望天,藍天已經露出一絲笑臉。雨雖然還在下,但已經由大雨點子,變成輕柔的雨絲。

  樹上的冰涼的毛毛蟲,照例是噼哩啪啦往下掉。

  還等什麼,趕緊從樹下跑出來了,回家吧。

  二

  什麼是甜杆?

  甜杆就是嚼起來有甜味的青苞米秸。

  那個時候,孩子平時是見不到糖果的,也只有到了春節,才能看到沒有包裝的桔子瓣糖。桔子瓣糖是金黃色的,像扒開的桔子瓣。

  那麼甘蔗,更是聽也沒聽過,見都沒見過了。

  不是所有的青苞米秸,都能當甜杆嚼的。越是長得茂盛青黑的苞米秸,更不能做甜杆嚼。咬一口,不但沒有一絲甜味,而且用東北土語說是:臊了巴噔的!

  也不是所有苞米地,都會有甜杆的,得靠山邊的苞米地。那裡的地貧瘠,淨是黃土,苞米長得又黃又瘦。

  這樣的苞米恰是最好的甜杆。

  如果在地邊走,我們一瞧見這樣的焦黃瘦小的苞米,心裡就癢癢啦。

  瞅著周圍沒有人,就飛快地竄到地裡,貼根折斷幾棵。因為越是下面的部分越甜。

  胳膊下夾著幾根苞米秸,鑽出地邊的樹棵裡,坐在樹下,開始把苞米秸折成一段一段的,然後,“咔嚓、咔嚓”大嚼起來。

  金黃的甜杆,好甜喲!

  三

  雨後,院子裡都溼乎乎的,不平坦的地方,會積出一汪汪的水窪。

  鄉下的土路,早被雨水泡得鬆鬆的,軟軟的,一腳踩上去,路上就成了稀泥。如果站不穩,特別容易摔個仰巴叉。那可就是渾身是泥,回家肯定要挨媽媽的罵。

  大人這時候出來,也都是光著腳,只有個別人有水靴子穿。我們小孩子自然更是光著小腳丫啦。腳踩下去,溼泥軟軟地向兩邊跑去,也從腳丫縫擠出來,腳下有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

  這可比好天氣時光腳走路強多啦,乾爽的地面,常常會有小石子或硬泥塊呀大沙粒硌腳。現在嘛,腳上有多少泥也不在乎。有時還特意把腳往深深的稀泥裡踩。

  砬見別的孩子時,就使個壞心眼兒,猛地往路中的水窪裡踩,讓水濺到那孩子身上。然後跑開,嘿嘿地樂。

  那孩子就會來追你。他得超過你,然後等在你前面,瞅著你走近,他也好踩水崩你。

  你哪,站在那裡不肯往前走。兩個孩子,就這樣對峙著。最後,大家誰都著急了,就用腳猛踩身邊水窪裡的水,企圖濺到對方身上。

  但往往大家都離得遠,濺起的水花根本濺不到對方。

  所以,兩個孩子忙活了半天,沒有半點效果。但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四

  冬天快到了,一天比一天冷起來。

  這時,學校的教室裡,就砌好了爐子和火牆。寒冷的冬天,教室就要靠這來取暖。

  在這個時候,每個班級,老師都要組織學生,上山割一些冬天引著爐子的.柴火。

  上山割柴火,大家都要帶割柴的鐮刀和背柴火的繩子。常常會以班級小組為單位,自發比賽,看哪個組割得多。

  老師把全班的學生帶到了一個指定的山坡。然後,大家就各顯身手啦。

  平時不說話的男孩女孩,立刻出現了空前的大團結。

  自然每個組裡,有一半是女孩子。

  即使是山區的女孩子,在家裡幹許多家務活,但她們很少上山割柴砍柴。她們也不大會使用割柴的鐮刀。她們扯過一把笤條,幹使勁也割不下來。

  平時裡,不理她們,甚至偶爾還欺負過她們的男孩子,這時,就會讓她們在一邊撿自己割下來的柴火。

  男孩子這時,個個表現得勇猛異常。他們拼命割著,生怕落在別人後面。

  男孩子頭上的帽子甩了,手套也扔了,渾身直冒汗。割下來的一大堆柴火,捆上一大捆,自然還是由男孩子來扛。

  他們一個個腰彎得低低的,身上一大捆柴火壓得齜牙咧嘴的,也不肯讓女孩來拿,還走得飛快。

  到了學校,各小組先擺成一堆。老師驗過後,就都堆到一起啦。

  這時,累得臉紅紅的,還在淌著汗的男孩,會跟女孩一起,瞅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笑。

  山一樣高的柴火,會讓一冬的寒冷變得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