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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普照世界我們是幸福的生活隨筆

陽光普照世界我們是幸福的生活隨筆

  【一】

  夏天的假期是慵懶的,默然依舊漫無目的地慌,塗鴉,上網,練吉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被日子拽著向前飛跑的,只記得太陽在最光明的時候沉落,沉落到最低點時有升起。默然家在河畔的別墅區,想起很小的時候,默然噘著嘴說:“爸爸,我不喜歡這裡,好冷。”爸爸驚詫地看著她。

  默然沒有媽媽,那個天使般的女子十五年前就回到天使應該在的地方。這華麗空曠的房子就被白色籠罩起來。默然長大後仍是十分恐懼白色。可是她喜歡白色的紙,最喜歡的是看從映在紙上抒寫,那華麗的溫暖的文字,有時甚至是一個片段,一句話,一個詞,默然都會讚歎,銘記。

  蘇從映。是不能用任何言語來形容的女孩,默然只需要說,從映是最好的朋友,足夠了!

  【二】

  “爸爸,媽媽在哪裡?”“媽媽在很遠的地方。”小時候的從映不停地問,父親蘇降低下頭,思考著要怎樣回答這個他一生中遇到的最難的問題。時常點起一支菸,想起一個叫齊亦央的女子,思維漸行漸遠。

  從映在溫暖中微笑著度過了十六年,關於媽媽的唯一的印象是一張照片,逆光,背景是倫敦塔橋。照片中窈窕的女子穿著風衣,也許臉上帶著笑。爸爸說媽媽叫“亦央”。爸爸應該還是惦念著媽媽。從映不想探究爸爸媽媽為什麼要分開,只有他們能幸福就好。

  在從映的筆下,一片野草,一塊石頭,也會有鮮花綻放,也會有清流瀉出。默然就安安靜靜地伏在從映身邊看這些字。十六歲的女孩,認真地寫著、讀著什麼東西,那真是一幅絕美的畫面啊。兩個人會在一起唱歌,一起散步,一起在無聊時望天,一起談“媽媽”這個詞的`意義。想到媽媽。從映就會不自覺地撩動前額的頭髮,突然觸到右側眉毛,手觸電般縮回。

  【三】

  名字有什麼作用呢?亦央,齊亦央。要怎樣找到這逆著光的女子?從映不知所措。她梳起前額的頭髮,對著鏡子端詳右側的額頭。一塊殷紅。是媽媽留給她的,唯一的印記。也是從映的秘密,被小心藏了起來。只不過原因截然不同。

  “今天的風很大”,三年前的從映對三年前的子軒說。風就在此時毫不客氣地吹起了從映沒夾緊的頭髮。從映馬上捂住額頭,可還是看到了子軒眼中閃過的驚詫。

  你看到了?

  嗯!

  很醜是不是?

  沒有啊,你要知道,紅色是幸福飛顏色。

  騙人的吧?

  才不是!而且它也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不應該隱藏,應該大膽承認。

  男孩堅定地說,說完就走開了,身後的女孩呆立一秒鐘,笑著追上前去。留下了一地的陽光。

  高二開學,默然很高興的是還能和從映一個班。輕快地走進教室,出乎意料的景象撞入眼簾瘦高男生坐在從映左邊,兩人興奮地交談。可那男生不是……

  凌子軒,現在本應該在上海啊。默然還在納悶,從映已經在招手叫她過去。“剛剛還在談你呢。”從映笑著說。“說我什麼了?”默然也笑著,努力自然一些。“喂,怎麼看到我一點反應都沒有?”面容清朗的男生不甘地大叫。“我正想問呢,放著好好的上海不待,怎麼又回來了,而且連個招呼也不打。”“上海不適合我,那裡太忙亂,還是北京好,你要理解一個不得志的秀才嚮往京城的心理啊。”默然無語,這一刻才真正理解“光若隔世”的含義就是,流年的碎片。

  放學的路上,默然問從映:“今天你怎麼回家?”“和往常一樣啊,只不過老爸出差了,兩個星期才能回來,我只好一個人住了。”“那怎麼能行?”“皇后不必擔心,臣下定會保護好公主的。”子軒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又被兩個女生殺人的目光瞪了回去。“那我送從映回家吧。”子軒不好意思地說。從映沒說話,只顧玩弄書包揹帶。

  默然看著兩人轉過街角時,男生正搶過女生的書包自己背到肩上。為什麼心裡突然有種酸楚的感覺?回到家翻出畢業照,初中時的孩子們笑容粲然。默然閉上眼睛也能說出從映和子軒站在哪裡,那是最明媚的兩個人。

  【四】

  第二天,陽光炫目,透過薄紗窗簾光影與站在講臺前的男生臉上完美融合。平靜的自我介紹:“我叫齊原降,剛從倫敦回來。很高興認識大家。”沒了下文,自顧自地坐到了從映的右側,默然皺皺眉,她看到從映和她是一樣的表情。課間,齊原降桌邊圍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同學:“為什麼從倫敦回來?”“倫敦一定很酷吧?”“原降同學你喜歡什麼書?”。默然被近乎崩潰的從映拉到外面透氣。可是如果從映能夠忍耐一分鐘她就會聽到“我沒有父親,我隨母姓。”

  總被人超過的滋味不好受。很正常的想法,然而默然覺得這想法很恐怖,因為這是自己的想法。看著子軒與從映在一起說笑,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一開始只是被冷落的酸楚,而後則是憤怒,又不得不控制這種情緒。默然現在就像是定時炸彈一樣,只是不知什麼時候爆炸罷了。

  從映覺察了默然的變化,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又不好追問。默然卻認為從映已經不關心她了,女生細密的心思是張網,一根線的位置偏移,整顆心霎時天翻地覆。現在默然甚至想要撕裂從映那張微笑的臉。

  【五】

  班主任說:“最後一排的同學交下學生證。”從映才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只能去給爸爸打電話。蘇降答應找到後就送過來。體育課上是自由活動,原降和子軒打網球,引起全部觀戰。開始不久,子軒的一個球角度刁了些,原降身體傾斜成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去接球《從映當時認為原降完全是為了吸引周圍的女生目光》人體與地面撞出的悶響,原降肩膀上流出汩汩鮮血,子軒冷靜地背起原降去醫務室。可原降突然小孩子脾氣大發,一定要找媽媽。當時只有從映口袋有電話卡《剛給老爸打了電話》,無奈的從映只好去撥打一個陌生號碼,接通後,一個溫潤的女子的聲音:“喂,你好。”從映急忙地說:“您是齊原降的母親嗎?他剛剛摔傷了,請您到學校來一下,我會在學校門口等您。”那女子說:“好的,我馬上到,那麼同學,請問你叫什麼?”“我叫蘇從映。”另一端突然沒了回答。從映並未意識到什麼繼續說:“那阿姨麻煩您了,再見。”

  從映不知道,幾千米之外有一個女子手握聽筒愣在原地,臉上淚水無聲地滑落,在白色風衣上留下淺淺的痕跡。

  十分鐘後,兩個人從各自的家,不同的方向,相距千米,因為一個女孩的兩地通電話而奔向同一個地點。誰也不會料到,這上千米的距離連線上了十六年斷了的輪迴。

  【六】

  蘇降到了學校正看見女兒焦急地張望著。慈愛的父親微笑著遞過學生證,擁抱了女兒,正要告別卻發現女兒根本沒有回學校的意思,反而向他身後露出了微笑。蘇降詫異地回頭,看到走來的白衣女子。

  時間這一刻停止。兩人彷彿被吸進了時間漩渦,一動不動……無聲,只有夏天的蟬鳴。

  寧靜被打破,白衣女子忽然轉神跑走,蘇降追著她跑過去,不住地喊:“亦央,你等一等,亦央……”

  “亦央,”從映從震驚中清醒。爸爸和“亦央”早已不見蹤影。

  飛花漫天,從映只感到一陣眩暈,順著牆慢慢滑到地上。掙扎著起來,緩緩地往學校走。收發室的大媽想來幫她,從映搖搖頭,一個人慢慢走向醫務室。

  原降靠著牆坐在床上,無聊地望著窗外。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從映走過來,原降問道:“怎麼了?我媽媽呢?”從映不帶一絲感情地說:“你想要幹什麼?”原降一愣:“what?”“你到底要怎樣啊?”女生的淚水毫無徵兆地滿溢位來。男生手忙腳亂。“你不要哭啊,求求你了,姐”。從映停止了哭聲,“你說什麼?”原降深深嘆了一口氣,探身向前,撩開從映額錢的頭髮。從映來不及躲閃,那片殷紅暴露於陽光下。

  “我叫齊原降,隨母姓。我的媽媽,齊,亦,央。我還有一個早我半分鐘出生的姐姐和一個曾經拋棄我的爸爸。我的姐姐右前額上有一塊胎記。”平靜的傾訴竭力掩蓋著不平靜的真相。

  千言萬語都失去了作用,從映不記得是怎樣回到教室的。

  下課從映找到默然,肆無忌憚地大哭,默然一時無語,只能緊緊地抓住從映的肩膀。她看到了一個水晶般純潔脆弱的小女孩,回想起無憂無慮的過去,對著太陽,對著從映,微笑。心裡堅冰霎時融化,心思網終於理順。“我們還是朋友吧?”從映試探著問。“啊?我們不一直是朋友嗎?”從映眼角掛著淚,嘴角翹著笑了。

  【七】

  蘇降終於追上亦央,扳過她的肩膀說:“看看我,為什麼老是躲著我?我找了你十六年!當時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求求你,回家吧,回家吧。從映需要你,我們的女兒“從映”就是像你的意思。”亦央一直低著頭,淚水決堤,最終點了點頭。“我一直都想回來,回我們的家。可是卻不敢,我們的兒子叫原降,原是原諒的原。”

  第二天新的一天。從映來到教室,驚訝地發現桌子上右一束玫瑰花。全教室的人,尤其是原降和默然,一臉壞笑。“小弟給老姐的禮物哦。”原降不停地笑。默然擁抱了從映一下,輕聲說:“對不起,這一束花是給你的道歉。”子軒走了進來,看到那一束花,眼睛瞪得像是要掉下來似的:“誰?誰送的?”原降良心發現不忍心折磨子軒了:“好了好了,我送給姐姐的。”子軒窘迫地說:“咳,誰送的不一樣啊。呵呵……”

  我們始終相信,在陽光普照的世界,我們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