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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兄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

送兄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

送兄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1

  原文:

  寄校書七兄/送韓校書

  唐代:李冶

  無事烏程縣,蹉跎歲月餘。

  不知芸閣吏,寂寞竟何如。

  遠水浮仙棹,寒星伴使車。

  因過大雷岸,莫忘幾行書。

  譯文:

  無事烏程縣,蹉跎歲月餘。

  我百無聊賴地居住在烏程,虛度光陰,轉眼又到了年終。

  不知芸閣吏,寂寞竟何如。

  七兄啊,你在芸閣那樣清冷的地方供職,不知你的寂寞該是怎樣的情形?

  遠水浮仙棹,寒星伴使車。

  滔滔的江水裹挾著你的仙舟遠去,天上的寒星伴隨著你的使車前行。

  因過大雷岸,莫忘幾行書。

  你路過大雷岸時,不要忘記像鮑照一樣,給我寄幾個字,以告慰小妹的思念之情。

  註釋:

  無事烏程縣,蹉(cuō)跎(tuó)歲月餘。

  校書:即校書郎,官名,掌管整理圖書工作的。七兄:名不詳,當時任校書郎。烏程縣:在今浙江湖州吳興南。作者家鄉。磋跎:光陰虛度。歲月餘:歲晚、年終。

  不知芸(yún)閣(gé)吏,寂寞竟何如。

  芸閣吏:即校書郎,此處代指七兄。“芸閣”即秘書省,系朝廷藏書館。因為芸香可闢紙蠢,故藏書館稱“芸臺”或“芸閣”。何如:是“如何”的倒置。

  遠水浮仙棹(zhào),寒星伴使車。

  仙棹:仙人所乘之船。這裡指七兄所乘之船。棹:本搖船工具,船槳。常用來代指船。寒星伴使車:過去傳說天上有使星,伴著地上的使者。

  因過大雷岸,莫忘幾行書。

  大雷岸:即《水經》中所說的大雷口,也叫雷池,在今安徽望江縣。南朝宋詩人鮑照受臨川王徵召,由建業赴江州途經此地。寫下了著名的《登大雷岸與妹書》。

  賞析:

  此詩前兩句描繪出一幅詩人百無聊賴、歲晚遲暮的心境,直逼出“寂寞”二字,為開啟後文相思之意作鋪墊。頷聯是寫七兄的寂寞無聊,詩人由自己的寂寞,推及到七兄,表現了對七兄的體貼和關懷。頸聯想象七兄出使路上的情景:水陸兼程,日夜趕路,淒寒孤獨。思慮七兄,慰問舟車之苦,正體現了詩人對七兄的深情。尾聯借鮑照的《登大雷岸與妹書》之典,寫出了對七兄的叮囑,表現了對七兄的無限關切之情,語淡而情深。這首詩作法不同於五律通常之例。它自不經意寫來,初似散緩,中幅以後,忽入佳境,有愁思之意,而無危苦之詞;至曲終奏雅,韻味無窮,堪稱律詩中別具風格的妙品。

  律詩起句尤難,“或對景興起,或比起,或引事起,或就題起。要突兀高遠,如狂風捲浪,勢欲滔天。”(楊載《詩法家數·律詩要法》)但作者卻只從眼前心境說起,淡到幾乎漫不經意:“無事烏程縣,蹉跎歲月餘。”既非興比,又非引事,甚至未點題,更談不上“突兀高遠”,發唱驚挺了。但“無事”加之“蹉跎”,自能寫出百無聊賴的心境,“歲月餘”三字除寫時令(歲晚),還兼帶些遲暮之感。兩句直逼出“寂寞”二字,對開啟後文相思之意,也算得是很好的匯入。

  頷聯點出“寂寞”,卻又不是在說自家了。“不知芸閣吏,寂寞竟何如?”不道自家寂寞清苦,反從七兄方面作想,為他的寂寞而耽憂,是何等體貼,何等多情呢。其實,自己的寂寞是不言而喻的。所以這裡寫法又是推己及人,情味雋永。對於前一聯,承接自然,同時仍是漫不經意,連對仗都不講求,可謂不事雕琢,“不求深遠”。詩寫至此,很象一篇五古的開頭,其徐緩的節奏,固然有助於渲染寂寞無聊的氣氛,以傳相思深情。但對律詩來說,畢竟篇幅及半,進一步發展詩情的餘地不多。

  頸聯一出,上述擔心似乎是完全不必要的.。高仲武贊雲:“如‘遠水浮仙棹,寒星伴使車’,蓋五言之佳境也。”這兩句想象七兄行程,上句寫水程,水“遠”舟“浮”,亦即“孤帆遠影碧空盡”也,當是作者回憶或想象中目送七兄征帆的情景。漢代曾以“蓬萊”(神山,傳說仙府秘籍多藏於此)譬“芸閣”,故此稱七兄所乘舟為“仙棹”,這樣寫來,景中又含一層嚮往之情。下句寫陸程,寫“星”曰“寒”,則兼有披星戴月、旅途苦辛等意;“使車”惟“寒星”相伴,更形其寂寞,惹人思念。以“寒星”、“遠水”來概述旅途風光,寫景簡淡而意象高遠。由於前四句全是情語,難免會有空疏之感,此聯則入景,恰好補救。其對仗天然工緻,既能與前文協調,又能以格律相約制,使全篇給人散而不散的感覺。所以二句之妙,又不止境佳而已。

  從烏程出發,沿江溯行,須經過雷池(在今安徽望江縣)。雷池一稱大雷。劉宋文帝元嘉十六年秋,詩人鮑照受臨川王徵召,由建業赴江州途經此地,寫下了著名的《登大雷岸與妹書》。照妹鮑令暉是女詩人,兄妹有共同的文學愛好,所以他特將旅途所經所見山川風物精心描繪給她,兼有告慰遠思之意。

  此詩結尾幾乎是信手拈來這個典故,而使詩意大大豐富。“因過大雷岸,莫忘幾行書”,由於這樣的“提示”,便使讀者從蹉跎歲餘、遠水仙棹、寒星使車的吟詠聯想到那名篇中關於歲暮旅途的描寫:“渡泝無邊,險徑遊歷,棧石星飯,結荷水宿,旅客貧辛,波路壯闊,始以今日食時,僅及大雷。塗登千里,日逾十晨。嚴霜慘節,悲風斷肌。去親為客,如何如何!”(《登大雷岸與妹書》)從而,更能具體深切地體會到“不知芸閣吏,寂寞竟何如”的淡語中,原來包含深厚的骨肉關切之情。女詩人以令暉自況,借大雷岸作書事,寄兄妹相思之情,用典既精切又自然。

  “莫忘寄書”的告語,形出己之不能忘情;盼寄書言“幾行”,意重而言輕。凡此種種,都使這個結尾既富於含蘊,又保持開篇就有的不刻意求深、“於有意無意得之”的風韻。

  這首詩作法不同於五律通常之例。它自不經意寫來,初似散緩,中幅以後,忽入佳境,有愁思之意,而無危苦之詞;至曲終奏雅,韻味無窮,堪稱律詩中別具風格的妙品

送兄原文翻譯註釋及賞析2

  原文:

  別路雲初起,離亭葉正稀。

  所嗟人異雁,不作一行歸。

  譯文

  哥哥啊!這就是我們要分手的大路了。雲彩飛起,路邊有供人休息送別的涼亭。亭外,是秋葉在飄墜。而我最悲傷嘆息的就是,人,為什麼不能像天上的大雁呢?大雁哥哥和妹妹總是排得整整齊齊,一同飛回家去的啊。

  註釋

  題下原注:武后召見,令賦送兄詩,應聲而就。

  離亭:驛亭。古時人們常在這個地方舉行告別宴會,古人往往於此送別。

  歸:一作“飛”。

  稀:形容樹葉稀疏寥落的樣子。

  賞析:

  關於這首詩,所傳甚少,獨在《全唐詩》方見之,對作者的介紹是“如意中女子”,其真名實姓、生卒年月、何地之人等皆無從考證,唯能全憑《全唐詩》註解了。《全唐詩》寫道:“女子南海人”,“武后召見,令賦送兄詩,應聲而就。”由此大致能推斷,詩人是南海人,此詩出自唐武則天時代。

  或許真是時勢造就,一個七歲女童,大堂之上,面對武后和群臣,應聲做詩,且情態如此逼真,字數如此儉約,不得不另後人仰慕。

  此詩第一層:“別路”、“離亭”,相當於驛站,是古代送別、餞行的處所。點明地點,暗含事件,感情由此鋪開。“雲初起”,要麼是清晨,要麼是傍晚,要麼是雨後天開。但一切景語亦為情語,一語雙關,亦指心中“愁雲初起”。“葉正稀”,結合下句中詩人觸景生情聯想到的“雁”來推斷,應該是在一個秋風蕭瑟的季節。秋風緊,黃葉飄零,“離亭”前的落葉,為秋風掃蕩,漸次稀疏,著實蒼涼,著實沉重。

  第二層:古人送別有折柳相送,寓“留”於“柳”的習俗。此處的葉,可能就是柳葉。前面不斷有人送別,使得柳條折盡,漸漸稀少,真是一條柳枝一片心。而現在,儘管柳條稀少,但她還是要再折一枝贈與兄長,此中惆悵叫人難以消受。至此感情得到進一步的昇華。

  詩人靜靜地站立,眼望兄長漸去漸遠,馬蹄聲終於被重疊的山巒阻隔。心中更是生出對於人生、對於命運的自憐嘆惋。“所嗟人異雁,不作一行歸。”雁的遷徙,總是結隊成行,同出同歸。可是人迫於環境所限、條件所囿,而不能與兄隨行,而兄去妹留,各自孤單,再也不能心心相印了,誠為可嘆。並且,這一“歸”字可以做兩種分析,一者:妹在家,兄啟程外出。那麼,這裡的“歸”便是“同出同歸”的意義了,詩人大部分的思想放在了兄長身上,是對他一路風塵、外行兇吉的牽掛;一者:兩人皆在外,或是寄人籬下,或是流落他鄉。此時兄長啟程,回返故里,而獨留妹一人不與同歸,此間便更生出對故土、親人的思念,對身如浮萍、命如蟬翼的慨嘆。

  濃濃情誼,如訴如泣,盡融於字裡行間。而全詩寥寥數語,連題目僅二十二字。用字之儉約,另人折服。題目“送兄”,點明主旨,定下全詩的基調,是送別兄長。至於上面推測的種種情況,全無交代,給人很大的想像空間。而與此相比,後來大詩人李白的《送程劉二侍郎兼獨孤判官赴安西幕府》、《送族弟單父主薄凝攝宋城主薄至郭南月橋卻回棲霞留飲贈之》等很多這樣的詩標題就大為失色了。此詩前兩句表明了地點和大致的時間,大肆渲染了送別的場景。心中的惆悵、離別的情懷躍然紙上,如江如河,翻湧不息,卻僅用了十個字;後兩句也是十個字,突出了“雁”、“一行”、“歸”,使得感情再次昇華到一個相當高的層面上,由送行也到了對人生的慨嘆,對身世的質問,情長紙短,惜墨如金。

  南朝江淹在《別賦》中說過,“黯然消魂者,唯別而已矣。”從古至今,離別詩一直都在詩篇中佔到了相當大的比重,在表現手法上也是各具風格、各至一家。對這一首也作一簡要的分析。“別路”、“離亭”形成對舉,一詠三嘆。在克儉如金的字數中,這算是潑墨如雲、大肆渲染了。為的是以景襯情,為下兩句做好鋪墊。而且詩人善於選取特景:“別路”、“離亭”、“雲”、“葉”等等,暗藏離愁別緒之情。緊接著,筆鋒陡轉,採用了電影中“蒙太奇”的手法,將鏡頭對準天上的“雁”。當然,這裡也許是虛寫。由“雁”的特性聯想到人,將二者緊密地聯絡起來,形成鮮明的對照,由此生髮哀情,並且昇華到了一個更高的層面,也為讀者將全詩刻畫成了一幅雋永的畫面,印入讀者的腦海中。其意境深遠,空間開闊,且滿目皆蕭然,滿腔皆哀傷,滿腹皆愁緒,實在不能不說是詩人的高妙之處。且詩人時齡七歲,且為女子。在古代輕視女子,滿口“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社會,她能如此善用這樣的藝術技巧,實在讓人費解,驚異。

  再回到全詩,通篇都是情深意切,而字字珠璣,語言簡樸、明白如話,意境高妙。這樣的詩篇,在中國古詩詞中實在不可多得。難怪有人稱她為“神童”、“奇女子”,於情於理,都是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