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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傳》讀書筆記

《蘇東坡傳》讀書筆記範文1500字

蘇東坡在擔任翰林學士知制誥期間,共草擬了八百道聖旨,無不鏗鏘有聲,妥帖工巧,簡練明確。往往引經據史,富有例證譬喻,寫來輕巧易舉。東坡去世後,一個姓洪的接替他的位職,對自己的文采頗自期許,問當年侍候東坡的老僕,他比東坡如何?老僕答曰:東坡寫得並不見得比大人美,不過他永遠不用查書。

蘇東坡非常敬重的朋友範鎮死了,先生這樣評價自己的朋友:“範景仁平生不好佛,晚年清慎,減節嗜慾,一物不芥蒂於心,真是學佛作家,然至死常不取佛法,某謂景仁雖不學佛而達佛理,雖毀佛罵祖,亦不害也。”比起那些“阿彌陀佛”不離口、驕奢淫逸掛在心之人,哪一個離佛心更近。

蘇東坡曾上朝廷奏章反映百姓疾苦:“臣自潁移揚,過濠、壽、楚、泗等州,所至麻麥如雲。臣每屏去吏卒,親入村落。訪問父老,皆有憂色,雲:‘豐年不如凶年。天災流行,民雖乏食,縮衣節口,猶可以生。若豐年舉催積欠,胥徒在門,枷棒在身,則人戶求死不得。’言訖淚下,臣亦不覺流涕。”苛政猛於虎啊。

蘇東坡是被貶謫到廣東大庾嶺以南的第一人,被罷黜的理由竟然是當年罷黜改革派王安石時,他奉太后之命代擬了罷免聖旨。太后死後,東坡失去了保護傘,宋哲宗小皇帝就在一幫反蘇派的唆使下給東坡安了個罪名:“乃代予言,誣詆聖考。乖父子之恩,絕君臣之義,在於行路,猶不戴天,顧視士民,復何面目?”

蘇東坡終於被貶謫到海南島去了。過著“食無肉,病無藥,居無室,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的日子。環視無邊的大海,先生也曾發出“何時得出此島”的慨嘆,但轉瞬就樂觀如初,“天地在積水中,九洲在大瀛海中,中國在少海中。有生孰不在島者?”他可以與身份高低的各色人交往,席地而坐,閒談為樂。

蘇東坡對事不對人,他曾對弟弟子由說:“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宿敵章惇在哲宗死後被流放,他的兒子章援怕蘇軾像他父親那樣反過來報復,蘇軾則說:過去的事情,沒什麼必要再提了。……我自己也命不久,準備歸隱田園,等死呢。蘇軾心中化去了恨,放下了心牆,所以快樂、無所畏懼的,像清風一樣度過了一生。

蘇東坡被貶謫海南島時,海南還是蠻荒之地,哪象現在令人趨之若鶩,找個談心的朋友都很難。無聊時先生帶著一條大狗四處遊蕩,硬拉住路邊幹活的農民在檳榔樹下閒談,莊稼漢說:我們不知道說什麼。東坡說:那就談鬼,給我講幾個鬼故事。人家說:俺們不知道有什麼有趣的鬼故事。他就說:隨便說點什麼也行。

蘇東坡死前突然想開了很多,第一,他認為自己生平未嘗作惡,所以不會下地獄;第二,不去祈禱了,因為他知道祈禱也於事無補;第三,不去勉強自己,他覺得無論做什麼,勉強就錯了。解脫之道在於自然,在不知善而善。死前未留遺教。他有個好友吳復古,在他之前死。死的也很簡單:蘇軾在復古死前問他有何囑託,復古笑了下,就閉上了眼睛。

蘇東坡的船偶爾駛過一個孤立的茅屋,只見那茅屋高高在上側身而立,揹負青天,有時看見樵夫砍柴。看那茅屋孤零零立在那裡,足可證明居住的人必然是赤貧無疑,小屋頂僅僅蓋著木板,並無瓦片覆蓋。蘇東坡正在思索人生的勞苦,忽然瞥見一隻蒼鷹在天空盤旋得那麼悠然自在,似乎絲毫不為明天費一些心思,於是自己盤算,為了功名利祿而使文明的生活受到桎梏銬鐐的夾鎖,是否值得?在高空飄逸飛翔的蒼鷹正好是人類精神解脫後的象徵。

蘇堤和西湖之與杭州,正如美女花容月貌上的'雙眸。我常想,倘若西湖之是空空的一片水——沒有蘇堤那秀美的修眉和虹彩般的仙島,一畫龍點睛增其神韻,那西湖該望之如何?幾百年來的中國遊客,春季到來之時,向西湖蜂擁而至,度蜜月者,在湖上泛舟垂釣,或在垂楊之下的堤上散步,以消磨時光。有名的西湖十景包括東岸上的柳浪聞鶯;另一景是在湖上的小島上,由蘇東坡興建的,叫“三潭印月”。的確是,湖的四周沒一個角落不使遊客覺得美麗出奇而感到蕩氣迴腸的,晴天也好,在與眾也好。

晚輩高聲朗讀經典,老輩倚床而聽,抑揚頓挫清脆悅耳的聲音,老輩認為是人生的一大樂事。這樣,父親可以校正兒子讀音的錯誤,因初學者讀經典,自然有好多困難。就好像歐陽修和後來蘇東坡都那樣倚床聽兒子讀書,現在蘇洵也同樣倚床聽他兩個兒子的悅耳讀書聲,他的兩眼注視著天花板,其心情大概正如一個獵人射了最後一箭而未能將鹿射中,彷彿搭上新箭,令兒子再射一樣。孩子的目光和朗朗之聲使父親相信他們獵取功名必然成功,父親因而恢復了希望。

蘇東坡在潮洲韓文公廟碑中說:“浩然之氣,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隨死而亡矣。故在天為星辰,在地為河獄,幽則為鬼神,而明則復為人。”蘇東坡一生坎坷多舛,浩然之氣用盡。他的偉大思想與心靈不過在這個世間偶然呈形,曇花一現而已。他那心靈的喜悅和思想的快樂,才是萬古不朽的。

經過無數個的案頭燈下,《蘇東坡傳》終於讀完了,彷彿完成了一次穿越,隨先生度過漫長又短暫的坎坷歲月。先生的吟哦聲於耳邊久久不去:“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