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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讀韓昌黎祭十二郎文有感

再讀韓昌黎祭十二郎文有感

再讀韓昌黎公《祭十二郎文》,恍然心有所失。上次之時,尚在高中讀書。時光惶惶,已愈七八載矣。蓋當時年紀尚小,竟不覺其悲也。爾時爾今,卻有生之為物之感。

韓昌黎公,少孤,不省所怙,惟兄嫂是依,與侄十二郎同長。年十九,遊長安,求功名。其後四年,歸家一次。又四年,從嫂葬。又八年,侄卒。俞七日,始成其文。文辭不飾,感情至深,字字滴淚,句句見悲。

誠然如韓公所言,天者誠難測,神者誠難明。“吾與汝俱少年,以為雖暫相別,終當久相與處,故舍汝而旅食京師,以求斗斛之祿。誠然知其如此,雖萬乘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輟汝而就也!”今之人聞其言,當有何感。

嗚呼!其信然邪?其夢邪?傳之非其真邪?未為可信也,夢也,傳之非其真也。兒時讀之,不感其悲,竟覺趣意。

哀哉,吾之悲邪?世之悲邪?

人之所來,謀食於世,惶惶若犬,生之何物?

誠如吾輩之人,少而讀書,長而離家。經年在外,桑梓難睹,依稀夢裡。親之容難見,親之音難聞,白雲蒼狗,難免樹風之悲。

哀哉,吾之悲邪?世之悲邪?

讀此類之文,吾少年人,總有老年心。也長恨吾之多情,心之多惑也。行筆至此,浮紅樓《好了》於心,現士隱解詞在胸。功名富貴,都是水中幻月,紅樓一夢;即到漏盡鐘鳴,絲結雕樑,塵滿笏床,方知悔悟。

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人之為物?世之為物?生之為物?

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