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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冬至節

冬至抒情散文

冬至抒情散文

隨著冬至的到來,冬的意味越來越濃,人們常說的數九寒天踏著冬的腳步降臨人間。

提起冬至,大家首先想到的應該是餃子吧。人常說:舒服不過躺著,好吃不過餃子。可見,在大多數人看來,餃子還是難以抵擋的美味。冬至的餃子,除了美味,恐怕還有那道不盡的濃濃親情和殷殷期盼。

(一)餃子

冬至,你吃餃子了嗎?

今天冬至,記得要吃餃子哦!

這些話,大概已經成了冬至這一天的流行語了。又是一年冬至到,此時此刻,我也禁不住要問一句:“大家今天吃餃子了嗎?”

在我國北方,冬至有吃餃子的習俗。大人們常說,不吃餃子會凍耳朵的。餃子和耳朵有什麼關係呢?這大概還得問問我們的醫聖張仲景先生了。

傳說張仲景在長沙做官時,常常為當地百姓治病。有一年,長沙瘟疫盛行,於是他就在衙門口支起大鍋,為百姓熬藥,深受人民愛戴。張仲景告老還鄉後,看到自己家鄉很多窮苦百姓忍飢受寒,耳朵都凍爛了,心中萬分難過,決心救治鄉民。然上門求醫的人太多,他抽不開身。於是讓弟子仿照長沙的辦法,在一塊空地上搭起醫棚,架起大鍋,在冬至那天開張,向父老鄉親舍藥治傷。他將羊肉、辣椒和一些祛寒藥材放到鍋裡熬煮,熬好後再撈出來切碎,用麵皮包成耳朵狀的“嬌耳”,下鍋煮熟後分給病人。每人兩隻,一碗湯。人們喝下這種祛寒湯之後渾身發熱,血流通暢,兩耳隨之變暖。服藥一段時間後,病人的爛耳自然康復。張仲景的這種藥名為“祛寒嬌耳湯”,人們就模仿“嬌耳”的樣子做成食物,取名“餃食”、“餃子”。

在我們家鄉,就有一種餃子專門做成耳朵的形狀。記得每年一到冬天,媽媽就會將餃子包成這種耳朵狀的,所以我也很早就會在一旁幫忙了。她先將面揉好、擀開,然後用刀切成一邊較窄一邊略寬的類似梯形的方片狀。我則拿著面片,將餡放至較窄的一邊,然後用手慢慢地將面片連同餃子餡一起卷向較寬的一邊,隨後將圓筒彎成弧形,將兩頭捏在一起,一個耳朵狀的餃子就完成了。對於初學者來說,餡兒的拿捏是個問題,太多則會脹肚露餡,太少又顯得沒精打采。但俗話說的好——“熟能生巧”,練習的多了,慢慢就會好的。

冬天是農村較為悠閒的日子,因而冬至的餃子幾乎是不可或缺的。在這一天,一家人能夠圍著桌子,吃著媽媽親手包的熱氣騰騰的餃子,感覺整個冬天都是暖暖的。小時候,我們是一大家子,媽媽要忙好幾個小時才能做夠一家人的餃子,但看著大家津津有味地吃著,媽媽的笑容也在騰騰的熱氣中綻開......

那一年,我上高中,因為學校離家太遠,只能住校。記憶中的冬天很冷,水管都被凍住了。學校只好給我們放假。也就在那個冬天,我的手、腳、臉和耳朵全長了凍瘡。回到家中,媽媽趕緊將我塞到了熱熱的炕頭。然而,隨著寒氣的消褪,凍瘡處奇癢難耐,兩隻手一刻也沒法停下來,恨不得自己變成千手觀音。媽媽心疼的看著我,一邊幫我揉搓,一邊說:“我可憐的娃呀,都是冬至沒有吃媽包的餃子,才會凍成這樣……”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我突然停下了我忙亂的手。

媽媽,冬至,即便孩子們不在身邊,您也記得要吃餃子呀!

(二)祭祀

在我國農村,很多地方在冬至都有祭祀的風俗。和清明不同的是,清明節祭奠是燒紙錢,而冬至則是燒“棉衣”。

記憶中的冬至,不只有母親親手包的餃子,還有她年復一年為已故親人準備的“棉衣”

每當冬至快到的時候,母親都會為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準備過冬的“棉衣”。小時候,大概是覺得好玩,我也曾在一旁學著母親的樣子做。說是棉衣,其實就是在四方形的紙上放幾朵棉絮,大致摺疊成棉襖棉褲的樣子。媽媽告訴我,一定要做成成套的,不要做成單件的,就和我們換洗衣服一樣,是要一身一身換的。

做完之後,母親就把它們整整齊齊的摞起來,用布一裹,就像我們收拾衣服一般。等到冬至那天,便將做好的“棉衣”拿出來去老人的.墳上燒掉。到了墳前,先用樹枝畫個大圈,將做好的“棉衣”放到圈裡面(母親說,如果不畫圈或者不放到圈裡面就會被別人拿走的,老人們這個冬天就該受凍了。)然後,點火,邊燒邊說:“爸,媽,這是我和娃們給你們準備的冬天的棉衣。天冷了,記得穿厚點,不要虧待了自己。要是不夠,你們就給我託夢,我再給你們做……”那時候,每當母親說這些話時,我都忍不住想笑。然而,看著母親嚴肅的神情,我硬是將笑聲憋了回去。

年少無知,對於死亡沒有切身的感受。而在那個小小的土堆裡埋葬的,是與我未曾謀面的爺爺奶奶。在那個照片都很少儲存的年代,我復原奶奶的樣子大致依靠我的姨奶,家裡人說她們倆長得很像。而爺爺,我幾乎沒有見過他的照片和長相相似的人。爺爺奶奶的墳也只有父母才能辨認出來,可見爺爺奶奶去世的時間有多長!即便如此,母親還是年年做“棉衣”,年年燒“棉衣”,年年重複著那些在我當時聽來毫無意義的話語。

兩年前,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失去至親的悲痛。跪在墳前,我用心讀懂了母親——那些“棉衣”,不僅是對逝者的懷念,也是對生者的安慰。

冬至到了,我也想說:“父親,天冷了,記得加衣服,女兒一直惦記著您。如果不夠,請您一定在夢中告訴我。”

走在異鄉的大街上,我聞到了餃子的香味,但那不是母親的味道。我聽到了父親的呼喚,但那也不是我記憶中的聲音。這個冬至,不,也許以後每個傳統的節日裡,我都會這樣,迷失在故鄉的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