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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語文課文教學反思

中學語文課文教學反思

一、課文教學“教什麼”

這是針對教學內容而言的。“教什麼”的問題是教學內容的最基本、最核心的問題,這個問題解決得好壞,直接影響到教學效率的高低。

在這個問題上,當前中學語文教學中最突出、最普遍的現象就是教學內容的空泛化和純知識化。所謂“空泛化”,就是教師講授一篇課文,無論是滔滔不絕地“分析”,還是狂轟濫炸地“提問”,教學的著重點都放在對課文內容的理解上。什麼劃分結構、歸納段意、總結中心思想及寫作特點等,這些看起來好像很有條理,而實際上沒有體現出語文的“特色”來,課上得很空。而這些屬於課文內容(即文章“寫了什麼”)方面的知識,學生只要認真讀一兩遍課文基本上都能把握。該教的教師不教,學生自己能解決的教師卻不厭其煩:教師條分縷析,講得口乾舌燥,做的是無用功,學生呆若聽書,恍墜五里煙雲,過後只留梗概。一個又一個寶貴的45分鐘,就這樣白白地耗費掉。語文課堂教學中的無效勞動就集中體現在這一點上。所謂“純知識化”,就是教師在講課文時,眼光聚焦在“這是什麼”的層面上,如“這個字”怎樣讀音,“這個詞”怎樣解釋,“這篇文章”分幾段,每段是什麼意思,中心思想是什麼,運用了什麼修辭方法,等等,內容繁多,面面俱到,一篇課文恨不得放到嘴裡先嚼個稀爛,然後再吐出來一口一口地餵給學生,把語文課上成“告知”課,學生只須記住就是了。

所以導致上述現象的存在,就是相當數量的教師片面地認為課文教學的目的就是讓學生理解課文內容,記住文中字、詞等知識。應該說,這是課文教學的一個任務,但絕不是惟一的任務,更不是終極目標。筆者在聽課中經常發現很多語文教師在他的教案中,都把“理解課文內容”列為“教學目標”中的一項。而在實際教學中,落得最實的,教師最賣力氣解決的也是這一項。我們說,在課文教學中,引導學生理解課文寫了些什麼,這只是課文教學的低層次要求,而在感知課文內容的基礎上,深入到課文內部,理解作者運用語言的技巧,理解課文語言文字的表情達意功能,才是課文教學的高層次要求和根本任務。不然的話,講了《致橡樹》,就是為了讓學生知道什麼是正確的愛情觀;講了《祝福》,就是為了讓學生認清封建禮教的罪惡;講了《蘇州園林》,就是為了讓學生了解蘇州園林的格局和特點……這就不叫語文課了,而變成政治課和地理常識課了。我們的語文教師,長期以來一直在教學的園地裡為別的學科任勞任怨地、辛勤地耕耘著,而把自己的這塊語文“自留地”“責任田”給荒蕪了。

那麼,課文教學究竟應該教什麼呢?一句話:教語言。

課文教學的核心是語言教學,抓住了語言,就抓住了課文教學的核心。語言知識包括:標點知識、語音知識、文字知識、詞彙知識、語法知識、修辭知識、邏輯知識和文體知識等方面的基本知識。課文教學中不僅僅要學習、掌握這些“死”的知識,更重要的是要學習作者是如何靈活巧妙地運用這些“死”知識來表情達意的。葉聖陶先生早就說過:“語文這一門課是學習運用語言的本領的。”教育部新制訂的《語文課程標準》也明確寫道:“語文是最重要的交際工具,是人類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工具性與人文性的統一,是語文課程的基本特點。”“語文”是口頭語言與書面語言的合稱,構成“語文”的要素就是語言,如果離開了語言,“工具”不能稱其為工具,“人文”也就不復存在了。這就再清楚不過地告訴我們,課文教學的根本任務就是指導學生透過對課文的學習,正確理解祖國的語言文字,積累語言材料,學習運用語言的本領。

二、課文教學“怎樣教”

這是針對教學方法而講的。人們常說,教學是一門科學,也是一門藝術。稱其為“科學”,我們就要探求其規律。按規律施教,教學就順暢,效率就高,反之,教學就滯塞,自然就達不到目的;稱其為“藝術”,我們就要講究方法。教法得當,效率就高,教法不當,效率就低。

當前,在教學方法上存在的問題就是教不得法。主要表現在四個方面。一是教不到位。如前所述,一些教師在課文教學中只注重字詞知識教學和內容理解,而不注重品味語言的運用之妙和表情達意的功能。這一點在畢業年級的課文教學中表現得尤為突出。二是教法僵化。一些教齡較長的教師,長期教學實踐形成了自己的固定的教學套路,反映在課文教學上,就是用一種教學模式去應付各種體裁的課文,不能因文定法,教學模式化,課上得很死。三是以講為主。一些教師在課堂上主宰地位毫不動搖,以講為主,全面灌輸。特別是在分析課文時,總跳不出“分析”的框架,侷限於深入理解這個層面,抓住課文中的重點語句,總想分析出其微言大義來。彷彿不這樣教就顯得教學沒有深度,不這樣教就不算完成教學任務,不這樣教就展示不出教師的淵博學識和高深理論來。有時為了追求課堂上的表面活躍,大量的提問充斥課堂,滿堂講、滿堂問、串講串問,把語文課上成問答課。這樣的教學,現在還相當普遍。四是題海戰術。現在的學生,除了極少的上課時間,大部分時間都被“考試”“訓練”給佔滿了。什麼“課課練”“單元練”“月月考”“期中考”“期末考”,畢業年級還有不止一次的“模擬考”,等等。學生整日裡泡在“題海”中而不能自拔,而考試時最感頭疼的還是不會閱讀分析。這除了試題本身的因素外,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題海戰術的不靈驗。

教學方法上存在的這些問題,究其原因,說到底,還是對課文教學的認識上的偏差所致。我們現在的語文教師,特別是年輕的語文教師,學歷都已達標,他們的工作熱情非常高,工作也很努力。他們對自己的教學不滿意,知道自己在做費力不討好的事,他們很著急,都想盡快擺脫這種局面,但又不知如何去改。他們缺的不是文化知識和專業知識,他們缺的是符合規律而又行之有效的教學方法和教學技能。而方法的獲取和技能的形成,除了實踐的積累和刻意的磨鍊外,在很大程度上受思想觀念的影響和支配。思想觀念上的偏差必然導致行為做法上的走樣,所以,要解決課文教學“怎樣教”的問題,正確認識課文教學的目的、任務就顯得尤為重要。

在這個問題上,請看看教育專家是怎樣論述的。

葉聖陶先生說:“學生須能讀書,須能作文,故特設語文課以訓練之。最終目的,自能讀書,不待教師講;自能作文,不待教師改。教師之訓練必須做此兩點,乃為教學之成功。”“要改進教學方法,必須廢止現在通行的逐步講解的方法。這是私塾時代的遺傳……這辦法的最大毛病在於學生太少運用心力的機會。”

呂叔湘先生說:“如果要追問兩者(指講解和練習)之間的關係,恐怕只能說是講為練服務,不能說是練為講服務。”

張志公先生也曾提出:“語言是個工具,掌握工具要靠練,練才能熟,熟能生巧。”

這幾位教育大家的說法雖然不同,但其基本點是一致的,那就是,都主張語文教學必須進行語言訓練。他們的教育思想完全符合中學語文教學的基本性質,是符合實際的,因而是科學的`。

談到課文教學“怎樣教”的問題,還必須解決一個認識問題,即教師的作用和地位問題。教師在教學中究竟處於什麼地位?人們從不同的角度,作出不同的回答。有人說教師應該是“導演”,有人說教師應該是“教練”……其實,教師就應該是“教”師。近些年,有一種怪現象,就是人們都不願提“教”字,似乎一提“教”,就背離了素質教育的要求,不合時宜了。我們說,教師就是教“學”之師,古時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必定如此,我們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這樣說。因為學生畢竟是“學”生,如果學生天生就會學,又何必用教師來教?如果沒有教師有效的教,又哪有學生自主的學?教與學本來就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教師就是教“學”之師,教學,就是“教”學生學,這個道理是再簡單不過的了。明白了這個道理,我們就不用迴避“教”了。

那麼,應該怎樣教呢?這裡,不妨借用湖北武漢六中洪鎮濤老師的一節課來說明這個問題。

今年二月下旬,在瀋陽市中學語文課堂教學研討會上,洪老師應邀前來執教了《天上的街市》一課。這節課集中體現了洪老師的教學風格與特點,準確地回答了課文教學應該“教什麼”和“怎樣教”的問題。

在這節課裡,洪老師主要做了兩件事:一是朗讀貫穿教學始終。洪老師聲情並茂,極富感染力的朗讀以及對學生朗讀恰當地指導,顯示了他深厚的教學功力,給聽課教師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二是深入課文,強化語言訓練。在教第1節詩時,洪老師抓住了“天上的明星現了”中的“現”字,並將其換成“亮”,引導學生辨析、品味,加深了學生對詩意的理解,同時也培養了學生準確用詞的能力;之後,洪老師把這節詩的前兩句與後兩句串換位置,透過比較、品析,使學生體悟了詩歌行文思路的一致性特點。在講第3節詩時,洪老師出人意料地抓住了“你看,那淺淺的天河”中的“你看”後面的逗號,透過對逗號去留的比較、品味,使學生對這節詩意有了立體、形象的感受,同時也培養了學生準確使用標點符號的能力。不僅如此,洪老師還把這節詩逐句進行了改動:“你看,那深深的天河,定然是無限寬廣。那河兩岸的牛郎織女,只能夠隔河相望。”之後,洪老師引導學生用改後的詩同原詩進行比較品讀,辨析體會,使學生領悟到詩人所以把傳說中的牛郎織女每年只能“七夕相會”改寫成每天可以“騎著牛兒來往”的用意,自然而然地把握住了詩人對美好生活的追求與嚮往的主題,明確了材料服從主題需要的寫作要求。這是一節非常成功而又有特色的語文課,贏得了聽課教師的一致好評。

綜觀這節課,我們看出語文課的課文教學,一要深入課文內部,登堂入室,不能只在庭院徘徊,這是課文教學的正確途徑;二要抓住表現力強的語言因素,這是課文教學的核心所在;三要強化語言的訓練,透過刪減、增補、替換、改動、串動,進行比較、辨析、品味,積累語言材料,培養學生聽說讀寫的語文能力和良好的語文學習習慣,這是課文教學最常用的而又行之有效的方法。

以上談了課文教學應該“教什麼”和“怎樣教”的問題。在實際教學中,二者不是獨立地運用,而是統一在一個教學過程中。

只要我們走出課文內容分析的誤區,擺脫純知識教學的束縛,深入課文內部,抓住語言這個根本,強化語言品味訓練,語文課才能講出語文“味”來,語文教學效率才能有望得到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