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蝸牛作文
我不知道應該以怎樣的姿態來回望這一段漫長的時光。像一隻旅行的蝸牛,滿懷欣喜抑或安之若素。這是我第二次來到上海參加新概念複賽,舊地重遊,往事依舊,但一切卻又如此截然不同。遙遠旅程以及舟車勞頓,認識的人和遇見的事。感謝你們,拓寬了我生命的輪廓。
離開上海的前一晚,2月3日。輪迴在離別的邊緣自生自滅。外面夜色迷濛,沒有雪。泰安208房裡,剩下熱水從花灑向浴缸傾倒發出的嘩嘩聲。泡在浴缸裡,水汽氤氳,握在手裡的罐裝啤酒被一口一口吞噬。年華倒數,記憶倒數。如果可以,我願意把七天的記憶一口喝掉,任憑它在我的胃裡反覆反覆地發酵。耳朵裡迴響的是那晚一幫人通宵唱K,陳思遠和丁丁反覆唱著的bobo的《光榮》:感謝你給我的光榮,這個少年曾經多普通,是你讓我把夢做到最巔峰。
微微發簡訊問我,哥哥,我們在美羅城唱K,為什麼不過來?我說我累了,只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小次打過來電話,我說我害怕曲終人散,你們好好玩吧。泡在浴缸裡,把剩下的三瓶啤酒全部喝光,微醺。原諒我這個不會喝酒的人。浴室被蒸汽充斥著,一片朦朧。一切恍然若夢。夢醒後,人去樓空。
穎說,你應該微笑的,不是嗎?可是為何,為何我的`嘴角卻沉重得,無法往上翹。
1月27-28。在路上。
再次踏上北上的長途汽車,我告誡自己,這不過是一次遠行。若要在上海重新追尋逝去的時光,那該是一場殘忍的自我凌遲。一路向北。窗外的風景蛻變,從南部沿海的一片青蔥到冰霜覆蓋,這些從未親眼目睹的場景讓我甚是欣喜,想起高中地理學過的“緯度地帶性差異”,內心自嘲:“老子的地理知識終於可以和現實發生聯絡了”。而大部分行程都是在漫漫的黑夜裡,車窗外是模糊的燈光一閃而逝。偶爾瞥見萬家燈火,會讓人心安。躺在臥鋪裡,把大衣的絨毛朝外,當枕頭,半睡半醒間有簡訊頻頻飛來。微微的列車從太原出發一路南下,我從汕頭一路北上。目的地是上海。互發簡訊報告行程。微微說,哥,我第一次一個人走這麼遠,這次冬日之行真的讓我勇敢了許多,到達上海之後一定要好好聊好好逛,讓一切順著時光慢慢沉澱,沉澱。我是個左撇子,在搖晃的車廂裡使用左手拇指編輯簡訊,竟也會按到微微發酸。本想安靜地一個人前往上海,卻還是出於情理告知了良師益友們。一路有人噓寒問暖。小歪老師說,車上冷嗎?我說不冷,臥鋪很暖,就像我的心。我說我已經全副武裝,對於一個自幼便生活在北迴歸線上的孩子來說,冰天雪地是新奇的事情。我與小歪老師開玩笑說,棉褲棉衣棉襪手套圍巾具備,就差一個棉內褲了。小歪老師說,據說這傢伙最保暖。
車沿著沿海城市的高速公路行駛。廣東。福建。浙江。最後抵達上海。一千多公里的行程。19個鐘頭。最喜歡的是遇見了上海20年來最大的一場雪。那種可以用“鵝毛般輕盈飄飛”來形容的雪花。從天而降。落到地面。美麗至極。第一次看到貨真價實的雪,迫不及待拿出相機拍錄了下來。因為答應過家人和死黨們。機不可失。春曉他們說我是個幸福的孩子。上帝,原諒我這個一看到雪便瘋瘋癲癲的人。
去年來上海,是個暖冬,今年卻是嚴寒。都被我趕上了。蘇小次已先我兩天抵達,李超去接她。出發的一晚,她已在泰安和一幫人玩起了殺手遊戲。讓我嫉妒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馬上現身上海街頭。這個90年出生的寧波小姑娘,文字裡有著超越年齡的凝練。恨我年華老去。想當初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寫出的東西都是稚嫩至極,如今的孩子真是可怕。來上海之前,我跟她說到了介紹微微給她認識。她說好。人與人之間的萍水相逢就是如此奇妙。網路上素未謀面,卻依然可以惺惺相惜。此次來上海,小次並非複賽,是我欣賞的孩子,熱愛文字,心態良好,與那幫落選了便哭爹喊孃的孩子截然不同。約好上海見,就真的千山萬水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