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3000字> 遠去的年味作文

遠去的年味作文

遠去的年味作文

  年的味道,這久違的感覺,在這樣的一個偶然的場合,一個不經意的瞬間湧上了心頭。眼前的所見夾雜著年關將近、日益迫切地歸家的之情,以及一個人長年獨自在外生活的種種不易,讓我更加迫切的珍惜這份來自於心底最為真實的一份感覺,一份逝去的衝動。

  家鄉,確切的說是老家山東,那裡的年別有一番韻味。似乎家鄉的年味每年都來的特別早,一入臘月,我們那裡的人們開始準備過年用的面、油,開始陸續的趕集籌備過年犛肉、包餃子用的調料,炒菜、蒸菜饃豆饃、花糕用的蔥、芫荽、粉條、紅豆、棗,過油用的魚等,逢集去敢,數落著買,生怕落下什麼。過了臘月中旬,隨著外出打工的親人掙錢的歸來,孩子的放假回來,我們那裡的人,家家的婦女開始蒸菜饃豆饃、花糕,從早蒸到晚,一鍋接著一鍋,直到把準備的餡子用完為止,外人行走在衚衕裡能聞到饃的味,聞味知道誰家在蒸什麼饃,還有那廚房裡發出的“亢池、亢池”的風稴聲,煙囪上冒著的濃煙,知道家裡的老孃們們在忙碌著蒸這蒸那呢,提早進入年當中,讓一年在外打工辛苦的親人和上學的娃娃提早吃到年的過活,感受一份家的溫馨和節日的祥和。這時誰若走親串門,主人家都會拿出剛蒸好的各種饃,讓你吃,讓你嘗,關係好的臨走時還會相送一疙瘩饃;還有我們那裡的'人除了自己蒸這饃那饃的,還會拿麥子到饃饃店去換幾十斤機器饃,以備親戚來訪時,款待客人用,在我的記憶裡這種機器饃一直都是小孩子們的最愛。

  等菜饃豆饃、花糕等的蒸完,來不得休息,各家開始過油炸東西了,炸魚、炸酥肉、咋丸子一直都是我們那的習俗。在這三類裡,我唯獨對炸紅薯丸子情有獨鍾,記得每年紅薯丸子都是排在最前炸,因為稀罕再或是嘴饞的緣故,只要是知道母親或奶奶要炸丸子了,我那天非得等到吃到紅薯丸子了才肯出去玩。按照我們那的習俗,過年了,剛出鍋的第一撥丸子需要敬過灶神、財神等後,人才可食用,而我呢,哪裡等得了,尾隨著母親敬神的同時,我時不時的捏一個捏一個的,然後把捏到的紅薯丸子快速地放進嘴裡,燙的嘴直打哈哈,一咬一股熱氣,當時吃的是那麼的硬,且是那麼的有滋有味;當然了,我的不守規矩,也不時會遭來母親的阻止與“抱怨”,說我怎麼這麼的不懂事,我嬉皮笑臉的,裝作沒事一樣,繼續吃呀吃。

  炸過東西,過完油,到了犛肉了,這個是吃肉不香,啃骨頭和喝湯香,一家人齊上陣啊!在我印象裡,犛肉一般都是在下午或晚上,若是下午的話,晚飯不用做了,一家人吃些煮好的肉,喝些肉湯夠了。犛肉可不同於蒸饅頭,犛肉要用大火一直燒,每逢這時,父親都會預先劈好木柴,到時只管一個勁地拉風稴和往鍋底續劈柴,直燒的鍋裡“咕嘟、咕嘟地”,散發出撲鼻的肉香味,不過我家裡的人都不怎麼能吃肉,用母親的話說是“我們家的人都不能享福”,煮完的肉,頂多是啃啃骨頭,喝喝湯,然後被母親把肉撈進了罐子裡,放上鹽醃了起來,這醃肉能放很長時間不變質,基本等過完年饃、丸子等都吃完了,它還在,那時更是成了小孩子們吃饃的菜、嘴中的福。

  最後到了年關,包餃子,準備除夕的年夜飯。一般餃子都是母親和嫂子來包,父親準備柴禾、燒燒鍋等的,而哥和我有時也會在母親、嫂子忙不過來的時候去幫忙軋餃子皮,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哥倆貼,一個人扶著椅子,一個人站在上面貼對聯,早年的時候,家裡的對聯,包括我們村的很多人家的對聯都是爺爺寫的,誰家拿紅紙上門,爺爺都會一一給寫,可惜當時的對聯本現在還在,而如今爺爺已不在了,爺爺舞動幾桿毛筆半餘生,在村裡的紅白喜事中不知留下了多少墨跡,爺爺,即將過年了,在天國的你可安好!

  後來大肆興起了印刷的春聯,爺爺只是偶爾的一年會寫寫,同時上門找爺爺寫對聯的人也少之又少了。再後來,我家每到春節開始批發對聯、賣對聯,爺爺更是不再寫了,但爺爺平常練字的習慣沒有丟,那些你從公社拿回的老年幹部之家的書本上,寫滿了你的字跡,在你走後,爺爺你知道嗎,這些都做為了孫兒我的收藏,保留了下來。本來想著在此寫寫我六年中賣對聯的感受,以及對手寫春聯逐漸遺失的一些看法,看來不必了。說實在的爺爺,隨著你逝去時間的逐步變長,我真的是不常想起你,有的也只是在您的祭日及想起奶奶孤苦伶仃的時候,才會想起你,而今天,在這個臨近春節的晚上,在這個我即將回去的異地,我再一次想起了你,等著我,爺爺,臘月二十九下午,我帶著紙錢和鞭炮去看你、去看你!

  貼完對聯,同族的、也是同一個姥爺爺或姥姥爺爺的晚輩們開始在街上集結,然後一起去地裡上墳,以前我不長去,有時也輪不到我去,但現在不同了,只要我在家,別人不叫,我也一定會去,因為有爺爺在了。上墳,和整個喜慶的節日比起來,似乎這一個環節很悲慼,對如我一樣甚至是比我小的男孩子來說還好,或許是跟著去玩,再或是地裡墳包裡躺著的人,他已經忘了,或壓根不知道,去上墳,無非是湊湊熱鬧,放放鞭炮;而對父輩們來說,可不同了,那座座墳包內躺著的可能是自己的親爹親孃,那人世中最親最愛的人,不管是往常多堅強的一個人,在這節日裡,在這上墳的那一刻,總有一絲情感的弦在牽動著他,讓他悲痛的留下眼淚,讓他想起已不在人世的親人。

  上完墳回來,一般下午四五點鐘了,天還很亮,有人家開始放鞭炮,下餃子了。在這會,我們那也有一個習俗,那是向爺爺家送餃子,與叔叔、大爺家互換餃子,進門子間嚐嚐誰家做的餃子好吃,不過最近幾年這種習俗也在慢慢的淡去,有的人家還在送,有的人家已經不在互相送了。早早地吃過除夕飯,大人小孩到處溜達著玩了,那一長年在外打工,不曾聚在一塊的朋友或同齡人,這會難得聚在一塊,打打牌、打打麻將等的,娛樂娛樂,或是熬個夜等的,圖個大吉大利。而我呢,一般是出去玩會,回來了,看看春節聯歡晚會,看著看著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不是母親把我叫醒,是外邊“噼裡啪啦”的鞭炮聲把我吵醒,天還很黑呢,我起來了,起來按照習俗先用熱水洗洗臉,然後聽母親在堂屋門前喚喚雞、喚喚養、喚喚狗等的,寓意一年內六畜興旺。然後母親開始挨個在院子裡、屋裡頭、門前等燒香和紙糊的元寶,而我呢,在院子裡放鞭炮、雙響,粗心的時候,也有把雙響放倒的,一聲巨響,直震得樹架上的雞“哥哥咯”的叫,狗躲在牆角不敢吱聲。這個大年初一起早的事情很微妙,三言兩語我也說不清那份異樣的感受,也許只有經歷其中的人,才能到其中的樂趣吧!

  燒完香,放完這刻的鞭炮,我們家裡的人陸續都起來了,母親開始燒水準備下餃子,父親拿掃帚掃遍整個院子的角角落落。有時還沒等我家吃完早晨的飯,大黑天的到我家給我父母磕頭的人來了,於是父親、母親放下手中的碗,匆匆出來應對,等磕頭的人一走,母親開始催促哥和我趕緊吃,好去磕頭,很多時候,哥和我也不再吃了,出門給長輩拜年去了。在大街上遇到輩分高的那可真是“咕登”跪地磕,磕了主,磕了長輩,基本上天亮了,想跑的話,隨群到其它家族的主上去磕一圈,不想磕的話,回家睡覺,而這時,父親是閒不住的,每逢大年初一,得去走老親戚了。

  熱熱鬧鬧的年過完了,接下來是走親戚和打算外出了,打工的打工,上學的上學,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常態,不同的是,我們都又長了一歲,年前年後的一聚一離,一喜一悲皆融入了年的味道當中,一切的一切都烙印在了你、我、他的記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