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故事合集
挖掉馬肝
從前有個叫迂公的人,遇事不愛動腦子,總是做些傻事。有一次,迂公去一個朋友家吃飯。席間,大家都說些軼聞趣事來解悶。有一個客人說:“馬的肝臟有毒,能毒死人。所以漢武帝曾經說過:‘文成將軍吃馬肝而死’。”迂公聽了便笑起來,反駁這位客人說:“您恐怕在說謊哩,馬肝長在馬的肚子裡,要是有毒的話,馬為什麼不死呢?”這個客人知道迂公一向有點糊塗,有心跟他開個玩笑,就說:“那您見過有一匹馬活過100歲嗎?這就是因為它們肝臟有毒的緣故啊!”迂公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迂公突然想起家裡也有一匹馬,是他從小養大的,感情遠超過一般的坐騎。它也長有馬肝,不是也要早死嗎?想到這裡,迂公眼前不由出現了將來某天愛馬倒斃的情景,“不行,我必須回去救它!”迂公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急匆匆往家趕去。
一回到家裡,迂公顧不得休息,趕緊去馬廄把心愛的馬牽了出來,拴在院裡的樹上。又去廚房取了一把刀,坐在馬旁邊磨了起來。馬看見主人用力磨刀,彷彿知道他想幹什麼,就用悲傷的眼光看著主人,發出一聲聲哀鳴。迂公不忍看馬,背過臉去說:“你別怪我,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雖說有些疼,但挖掉了有毒的肝臟,你就可以活得長久些了。”迂公把刀磨得鋒利無比,抓住馬韁,咬了咬牙,一刀刺了下去,把馬肝挖了出來。馬長嘶一聲,倒在地上死了。迂公扔掉刀,大哭不止,邊哭邊說:“馬肝果然是有毒啊,挖掉了它,馬都還是活不成,更何況是留在肚子裡面呢!”
迂公不懂得動物的器官是不能隨便摘除的,所以害死了愛馬還不醒悟。如果我們遇事不弄懂原委,胡亂聽信別人的話,就會像迂公一樣遭到慘重的損失。
揮斧如風
戰國時,有一個叫惠施的人,他是當時一位有名的哲學家。惠施和莊子是好朋友,但在哲學上他們又是一對觀點不同的對手。莊子與惠施經常在一起討論切磋學問。他們在互相爭論研討中不斷深化、提高各自的學識。特別是莊子,從惠施那裡受到很多啟發。後來惠施死了,莊子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才智過人、博古通今,能與自己交心、駁難、使自己受益匪淺的朋友了。因此,莊子感到十分痛惜。
一天,莊子給一個朋友送葬,路過惠施的墓地,傷感之情油然而生。為了緬懷這位曲高和寡不同凡響的朋友,他回過頭去給同行的人講了一個故事:
在楚國的都城郢地,有這樣一個泥水匠。有一次,他在自己的鼻尖上塗抹了一層像蒼蠅翅膀一樣又薄又小的白灰,然後請自己的朋友、一位姓石的木匠用斧子將鼻尖上的白灰砍下來。石木匠點頭答應了。只見他毫不猶豫地飛快掄起斧頭,一陣風似地向前揮去,一眨眼工夫就削掉了泥水匠鼻尖上的白灰。看起來,石木匠揮斧好像十分隨意,但他卻絲毫沒有傷著泥水匠的鼻子;泥水匠呢,接受揮來的斧子也算是不要命的,可他卻穩穩當當地站在那裡,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自若。倒是旁邊的人為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後來,這件事被宋元君知道了。宋元君十分佩服這位木匠的高超技藝,便派人把他找了去。宋元君對姓石的木匠說:“你能不能再做一次給我看看?”
木匠搖搖頭說:“小人的確曾經為朋友用斧頭砍削過鼻尖上的白灰。但是現在不行了,因為我的這位好朋友現在已不在人世了,我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跟我配合默契的人了。”
莊子講完了故事,十分傷感地看著惠施的墳墓,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自言自語地說:“自從惠施先生去世以後,我也失去了與我配合的人,直到現在,我再也沒有能夠找到一位與我進行辯論的人了!”
莊子和石木匠的感受向我們表明,高深的學問和精湛技藝的產生,依賴於一定的外界環境;紅花雖好,還要靠綠葉扶持。一個人如果不注意從周圍的人和事中吸取營養,他的智慧和技巧是難以得到發揮和施展的。
施家和孟家
魯國有一戶姓施的人家,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愛學儒家的仁義之術,小兒子愛學軍事。大兒子用他所學的儒家仁義思想去遊說齊王,得到齊王的賞識,聘請他為太子的老師。二兒子到楚國去,用他所學的法家軍事思想遊說楚王,在向楚王講述自己的思想、觀點時講道理、舉例子,有條有理,楚王聽了很高興,覺得他是個軍事人才,就封他為楚國的軍事長官。這樣,兄弟兩人一個在齊國任職,一個在楚國做官,他們賺的錢多,使家裡很快富裕了起來。兄弟兩人都有顯赫的爵位,讓他們家的親戚朋友也感覺到非常榮耀。
施家鄰居中有一戶姓孟的人家,家庭情況與施家以前相仿:家境並不富裕,也是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與施家大兒子一樣,好學儒家仁義之術;二兒子也是愛學兵法之術;兩家的兒子還曾經在一道討論學問,研究兵法。孟家為貧窮所困擾,生活很艱難。孟家看到施家這兩年很快富裕起來,門口的馬呀、車呀經常有來的,來的人員中有當兵的,也有當官的,真夠榮耀,很有點羨慕施家。由於這兩家一直都很友好,孟家就向施家請教如何讓兒子取得官職的方法。施家的兩個兒子就把自己怎樣去齊國,怎樣向齊王遊說及如何到楚國,又如何對楚王遊說和當官的經過如實地告訴了他們。
孟家兩個兒子聽到後,覺得這是個門路,於是大兒子準備到秦國去,二兒子準備到衛國去。
孟家大兒子到秦國去後用儒家學說遊說秦王。他向秦王講得頭頭是道,真是口若懸河,口才不錯。秦王說:“當前啦,各國諸侯都要靠實力進行鬥爭,要使國家富強的,無非是兵力、糧食。如果光靠仁義治理國家,就只有死路一條。”秦王心想:這個人固然有才能,他要我用仁義之術治國就是想要我國不練兵打仗,不積糧食不富裕,這能行嗎?於是,命令軍士對他施行了最殘酷的宮刑,然後又將他趕出了秦國。孟家的二兒子到了衛國以後,用主張發展軍事的學說遊說衛王。他為了能讓衛王採納他的意見,能在衛國授爵當官,向衛王進言時有條不紊他講述自己用兵的道理。衛王聽後說:“我們衛國是弱小國家,又夾在大國之問。對於比我們強的.大國,我們的政策是要恭敬地侍奉他;對於同我們一樣或比我們還要弱的小國,我們的方針是要好好地安撫他們,只有這樣才是我們求得安全的好方法。你提的軍事治國固然不錯,但如果我依靠兵力和權謀,周圍的大國就會聯手攻打我國,我們的國家很快就要滅亡。假若我好生生地放你回去,你必定會到別國去宣傳你的主張,別的國家發展了軍事力量再對外擴張起來,會對我國造成很大的威脅。”衛王感到這個人既放不得,又留不得,於是派人砍斷了他的雙腳,然後把他押送回魯國。
孟家的兩個兒子回到家裡,已是殘廢人了,全家人感到又悲又恨,他家父子三人找到姓施的人家裡,悲痛地拍著胸脯責備施家。施家的人回答說:“不論辦什麼事,凡是適應時勢的就會成功、昌盛,違背時勢的就會失敗、滅亡。你們學的東西與我們相同,但是取得的效果卻完全不同,為什麼呢?這是由於你們選擇的物件不同,同時又違背了時勢啊。我們的做法和行為又有什麼錯誤呢?”
這篇故事告訴人們:不論辦任何事情,都必須考慮條件是否適合,物件選擇得是否正確,要適應形勢。對別人的經驗不能死搬硬套,不然的話,必定會把事情辦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