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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思想

徐志摩思想

  一、單純信仰是徐志詩作的精神依託徐志作為一個充溢著理想,天生好動的詩人,他本能地把自己所勾勒的理想畫卷以及為實現理想而不懈追求過程中的喜怒哀樂、成敗得失完完全全的抒寫在詩作裡,因為只有詩才能痛快淋漓的表現出他執著追求理想的熱情;只有在詩作中才能使他奔放的、細膩的、複雜的、矛盾的情感得以充分的舒展。徐志的人生理想雖然是很複雜的,但總體看來是以“愛、自由、美”三位一體的單純信仰為核心的,它是詩人創作的一個精神支柱,幾乎在詩人的全部創作中都能感受到其單純信仰的滲透或折射。那麼徐志一生都在為之不懈追求併成為其精神支柱的單純信仰的具體內容究竟是什麼呢?它又何以在徐志的思想發展和創作歷程中佔有如此重要的位置呢?徐志早年赴美留學,後去英國就讀於劍橋大學(即徐詩中的康橋)。

  徐志的主要思想有自由,愛關於自由,徐志曾寫下了《自由的靈魂》這篇散文;

  《自由的靈魂》

  照群眾行為看起來,中國人是最殘忍的民族。照個人行為看起來,中國人大多數是最無恥的個人。慈悲的真義是感覺人類應感覺的感覺,和有膽量來表現內動的同情。中國人只會在殺人場上聽小熱昏(小熱昏,江浙一帶民間的一種曲藝樣式),決不會在法庭上賀喜判決無罪的刑犯;只想把潔白的人齊拉入混濁的水裡,不會原諒拿人格的頭顱去撞開地獄門的犧牲精神。只是“幸災樂禍”、“投井下石”,不會冒一點子險去分肩他人為正義而奮鬥的負擔。

  從前在歷史上,我們似乎聽見過有什麼義呀俠呀,什麼當仁不讓,見義勇為的榜樣呀,氣節呀,廉潔呀,等等。如今呢,只聽見神聖的職業者接受蜜甜的“冰炭敬”,拜壽祝福的響頭,到處只見拍賣人格“賤賣靈魂”的招貼。這是革命最彰明的成績,這是華族民國最動人的廣告!“無理想的民族必亡”,是一句不刊的真言。我們目前的社會政治走的只是卑汙苟且的路,最不能容許的是理想,因為理想好比一面大鏡子,若然擺在面前,一定照出魅魎的醜跡。莎士比亞的醜鬼卡立朋(Caliban:通譯凱列班,莎士比亞戲劇《暴風雨》中的.人物,一個野蠻而醜怪的奴隸)有時在海水裡照出自己的尊容,總是老羞成怒的。所以每次有理想主義的行為或人格出現,這卑汙苟且的社會一定不能容忍;不是拳打腳踢,也總是冷嘲熱諷,總要把那三閭大夫(即戰國時期楚國的大詩人屈原)硬推入羅江底,他們方才放心。

  我們從前是儒教國,所以從前理想人格的標準是智仁勇。現在不知道變成了什麼國了,但目前最普通人格的通性,明明是愚闇殘忍懦怯,正得一個反面。但是真理正義是永生不滅的聖火;也許有時遭被蒙蓋掩罷了。大多數的人一天二十四點鐘的時間內,何嘗沒有一剎那清明之氣的回覆?但是誰有膽量來想他自己的想,感覺他內動的感覺,表現他正義的衝動呢?元培所以是個南邊人說的“大”,愚不可及的一個書呆子,卑汙苟且社會里的一個最不合時宜的理想者。所以他的話是沒有人能懂的;他的行為是極少數人——如真有——敢表同情的;他的主張,他的理想,尤其是一盆飛旺的炭火,大家怕炙手,如何敢去抓呢?

  “小人知進而不知退,”

  “不忍為同流合汙之苟安,”

  “不合作主義,”

  “為保持人格起見……”

  “生平僅知是非公道,從不以人為單位。”

  這些話有多少人能懂,有多少人敢懂?這樣的一個理想者,非失敗不可;因為理想者總是失敗的。若然理想勝利,那就是卑汙苟且的社會政治失敗——那是一個過於奢侈的希望了。有知識有膽量能感覺的男女同志,應該認明此番風潮是個道德問題;隨便彭允京津各報如何淆惑,如何謠傳,如何去牽涉政黨,總不能掩沒這風潮裡面一點子理想的火星。要保全這點子小小的火星不滅,是我們的責任,是我們良心上的負擔;我們應該積極同情這番拿人格頭顱去撞開地獄門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