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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賀新郎》詩意賞析

辛棄疾《賀新郎》詩意賞析

  《賀新郎》出自南宋詞人辛棄疾之手,抒發了詞人昂揚激越的豪放情懷,下面和小編一起來看辛棄疾《賀新郎》詩意賞析,希望有所幫助!

  辛棄疾《賀新郎》詩意賞析 篇1

  原文

  賀新郎

  作者:辛棄疾

  老大那堪說。似而今、元龍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來高歌飲,驚散樓頭飛雪。笑富貴千鈞如發。硬語盤空誰來聽?記當時、只有西窗月。重進酒,換鳴瑟。

  事無兩樣人心別。問渠儂:神州畢竟,幾番離合?汗血鹽車無人顧,千里空收駿骨。正目斷關河路絕。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

  詩意賞析

  正如此詞自注所述,辛棄疾的這首《賀新郎》詞,乃是仿陶淵明《停雲》“思親友”之意而作,抒寫了作者罷職閒居時的寂寞與苦悶的心情。據鄧廣銘《稼軒詞編年箋註》考證,此詞約作於宋寧宗慶元四年(1198)左右。此時辛棄疾被投閒置散又已四年。他在信州鉛山(今屬江西)東期思渡瓢泉旁築了新居,其中有“停雲堂”,即取陶淵明《停雲》詩意。

  辛棄疾的詞,愛用典故,在宋詞中別具一格。這首詞的上片一開頭“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即引用了《論語》中的典故。《論語·述而篇》記孔子說:“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如果說,孔子慨嘆的是其道不行;那麼辛棄疾引用它,就有慨嘆政治理想無法實現之意。辛棄疾寫此詞時已五十九歲,又謫居多年,故交零落,因此發出這樣的慨嘆也是很自然的。這裡“只今餘幾”與結句“知我者,二三子”首尾銜接,用以強調“零落”二字。接著“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數語,又連用李白《秋浦歌》“白髮三千丈”和《世說新語·寵禮篇》記郗超、王恂“能令公(指晉大司馬桓溫)喜”等典故,敘自己徒傷老大而一事無成,又找不到稱心朋友,寫出了世態關係與自己此時的落寞。“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兩句,是全篇警策。詞人因無物(實指無人)可喜,只好將深情傾注於自然,不僅覺得青山“嫵媚”,而且覺得似乎青山也以詞人為“嫵媚”了。這與李白《敬亭獨坐》“相看兩不厭”是同一藝術手法。這種手法,先把審美主體的感情楔入客體,然後借染有主體感情色彩的客體形象來揭示審美主體的內在感情。這樣,便大大加強了作品裡的主體意識,易於感染讀者。以下“情與貌,略相似。”兩句,情,指詞人之情;貌,指青山之貌。二者有許多相似之處,如崇高、安寧和富有青春活力等。作者在這裡將自己的情與青山相比,委婉地表達了自己寧願落寞,決不與奸人同流合汙的高潔之志。

  詞的下片作者又連用典故。“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陶淵明《停雲》中有“良朋悠邈,搔首延佇”和“有酒有酒,閒飲東窗”等詩句,辛棄疾把它濃縮在一個句子裡,用以想像陶淵明當年詩成時的風味。這裡作者又提陶淵明,意在以陶自況。“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兩句,表面似申斥南朝那些“醉中亦求名”(蘇軾《和陶飲酒二十首》之三)的名士派人物;實際是諷刺南宋已無陶淵明式的飲酒高士,而只有一些醉生夢死的.統治者。以下“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兩句,句法與上片“我見青山”一聯相似,表現出了作者傲視古今的英雄氣概。這裡所說的“古人”,不是一般的古人,而是指像陶淵明一類的人。據岳珂《桯史·卷三》記:“辛棄疾每逢宴客,必命侍姬歌其所作。特好歌《賀新郎》一詞,自誦其警句曰:‘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又曰:‘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每至此,輒拊髀自笑,顧問坐客何如。”足見辛棄疾對自己這二聯是很自負的。

  結句“知我者,二三子。”這“二三子”為誰沒有人進行專門的考證,有人認為是當時人陳亮。但讀者不妨視野擴大些,將古人陶淵明、屈原乃至於孔子等,都算在內。辛棄疾慨嘆當時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多,實與屈原慨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心情類似,同出於為國家和民族的危亡憂慮。而他的閒居鉛山,與陶淵明居“南山”之情境也多少有點類似。

  作者簡介: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佔。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辛棄疾《賀新郎》閱讀答案

  (1)辛棄疾詞愛用典故,在宋詞中別具一格,請列舉此詞典故涉及到的人物?(3分)

  (2)結合全詞,簡要分析詞句“知我者,二三子”的作用(3分)。

  (3)此詞中寄託了作者哪些深沉的感情。(4分)

  答案:

  (1)李白、陶淵明、劉邦、孔子、張融(答對1個得1分,滿3分為止)

  (2)結合全詞,簡要分析“知我者,二三子”的作用(4分)

  結構:照應開頭(1分)

  內容:進一步說明自己晚年知音稀少、孤獨的處境和寂寞心情(1分),悲涼的氣氛中又表現了豪放不羈的風格,引人沉思,意味無窮(1分)。

  (3)(4分)

  悲:年老體衰,知已零落,思親懷友,孤獨愁悶(1分);虛度歲月,壯志難酬的怨恨與狂放。(1分)。

  喜:青山相伴,寄情山水(1分)。

  憤:抨擊醉生夢死、沽名釣譽之人,抒發統一國土的豪情壯志(1分)。

  辛棄疾《賀新郎》詩意賞析 篇2

  《賀新郎·甚矣吾衰矣》是南宋詞人辛棄疾創作的一首詞。上片起句浩嘆,只為老來罷退,萬事蹉跎,故交零落,因而有世間尚有何物能令人欣喜之語。詞人自認為只有轉向青山覓知音,與青山互賞嫵媚。下片轉向古人求知己。閒飲東窗,賦詩思友,淵明與我情思相通,自是異代知己。而江東名流,醉中求名,豈是吾輩知己。由此發出不恨我不見古人、只恨古人不見我狂的號呼。全詞仿陶淵明《停雲》“思親友”之意,抒寫了詞人落職後的寂寞心情和對時局的深刻怨憤。詞中大量化用典故和前人詩句,巧妙而無堆砌之感,生動貼切地傳達出詞人的複雜感情,時喜時悲,時低時奮,並將多種抒情方式相結合,使詞情跌宕生姿。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首為他在瓢泉所造的“停雲堂”而題的詞,是辛棄疾的得意之作。全詞仿效陶淵明《停雲》詩的格局,主要寫思親友和飲酒兩方面,但又添進山水情趣,藉以抒發自己年華空老、壯志未酬和知音難求的孤寂和激憤,以及寧願放情山水,也不願追逐世俗名利的節操。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餘幾!”一開篇就引用孔子的典故。如果說孔子慨嘆的是其道不行,那麼辛棄疾引用它,也就含有慨嘆政治理想無法實現的意思。辛棄疾寫此詞時已六十二歲,又謫居多年,故交零落,因此發出這樣的慨嘆是很自然的。“只今餘幾”與結句“知我者,二三子”首尾銜接,同用來強調“零落”二字,給人以結構亭勻和渾然一體的感覺。“白髮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問何物、能令公喜?”又連用李白《秋浦歌》“白髮三千丈”和《晉書·溫嶠傳》記王珣、郄超“能令公喜、能令公怒”等典故,自敘徒傷老大而一事無成,又找不到稱心朋友,以渲染詞人此時心情的孤單和對世態炎涼的喟嘆,為下文移情於物作張本。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兩句是全篇警策。詞人因無物(實指無人)可喜,只好將深情傾注在自然物之上,不僅覺得青山“嫵媚”,而且覺得似乎青山也以詞人為“嫵媚”了。這種手法,先把審美主體的感情楔入客體,然後借染有主體感情色彩的客體形象來揭示審美主體的內在感情。這樣便加強了作品裡的主體意識,易於感染讀者。“情與貌,略相似。”表明唯有青山,才與自己在不屈的性格和純潔的面貌上相似,堪稱自己的精神知己。詞人把青山擬人化,將它寫得有情有貌,情趣盎然,使自己能在青山的撫慰中得到精神的寧靜,寫得婉轉可愛。但是,如果與前文聯絡起來,就會發現在他與青山相慰的情感中,包含著對於知音難覓的更深寂寞。因為青山畢竟是無知覺的客體,而詞人卻不得不以之為知音,這就更能表明他壯志難酬、知音難覓的無邊寂寞太需要打散了。同時,在他寧願以青山為伴的選擇中,也暗示著他始終不改的節操。詞人在起處直抒胸臆,在此處曲筆傳情,情意頓挫跌宕,筆法富有變化。

  上片從“思親友”起端,主要抒發年老無成、知音難覓的孤寂和苦悶,同時表明寄情于山水的懷抱;下片則以“飲酒”寄意,進一步抒發知音難遇的孤寂,並著重表現不求世俗名利的高尚節操和不合當時的疏狂個性。

  “一尊搔首東窗裡,想淵明、停雲詩就,此時風味。”陶淵明《停雲》中有“良朋悠邈,搔首延佇”和“有酒有酒,閒飲東窗”等詩句,詞人把它濃縮在一個句子裡,用以想象陶淵明當年詩成時的風味。這表明在陶淵明與辛棄疾二人之間,也有許多相似之處。陶淵明飲酒解悶,是因為良朋不至,詞人在停雲堂上飲酒,也有此意。不過,他的“良朋”,主要是指政治上的同調者。這裡再次暗中呼應開頭的“交遊零落”,使詞作針腳愈密。“江左沉酣求名者,豈識濁醪妙理?回首叫、雲飛風起。”前兩句表面似申斥南朝那些“醉中亦求名”的名士派人物,細想方懂得它是有為而發,目的在諷刺南宋已無陶淵明式的飲酒高士,而只有一些醉生夢死的統治者。寫到這裡,詞人的怨憤已無法遏抑,詞句便也隨之跌宕起伏了。

  “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兩句,遙應上片“我見青山”二句,表現出另一種豪視今古的氣魄。“古人”即指像陶淵明一類的人。據岳珂《桯史》卷三記:辛棄疾每逢宴客,“必命侍姬歌其所作。特好歌《賀新郎》一詞,自誦其警句曰:‘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又曰:‘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每至此,輒拊髀自笑,顧問坐客何如”。足見辛棄疾是以此二聯自負的。岳珂批評他“警語差相似”,從句式結構看,有一定道理。但仔細加以品味,則兩聯的意境畢竟不同。上一聯是寫“物”和“我”的關係,下一聯是寫“古”和“今”的關係;前者為物我交融,後者為古今一體;前者是橫向的空間聯絡,後者是縱向的時間聯絡。“知我者,二三子。”這“二三子”為誰雖然已不可確知,但有一點是明晰的,即辛棄疾慨嘆當時志同道合的朋友不多,這跟屈原慨嘆“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心情有著某種程度的類似,同出於為國家和民族的危亡憂慮。因此,賙濟《介存齋論詞雜著》謂辛詞“鬱勃”“情深”,王國維《人間詞話》謂辛詞“有性情”,都是很有見地的。

  全詞如同一段抒情交響樂,以知音難覓的主旋律起端,暗中隱伏著壯志難酬的悲情,幾經跌宕變化,時喜時悲,時低時奮,而變化有方,進退有序,最終以主旋律結束。在具體的藝術手法上,此詞將旁正、正反、直曲抒情相結合,使詞情跌宕生姿。通觀全詞,典故的確用得不少,好在這些典故都用得很活,不使人生堆砌之感。如“甚矣吾衰矣”“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等句,採自古代散文和史傳,卻不僅使它們妥帖入詞,不牾格律,而且渾如己出,渾化無礙,有點鐵成金之妙。又如“白髮空垂三千丈”一句,在李白詩句上著一“空垂”,感慨更分明,更沉重,更切合全詞的情味。再如“一尊搔首東窗裡”,濃縮陶淵明詩意,精華具在,有後來居上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