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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黃瓜臺辭》唐詩全詩賞析

李賢《黃瓜臺辭》唐詩全詩賞析

  《黃臺瓜辭》是唐代章懷太子李賢創作的一首五言古詩。這首詩通俗曉暢,寓意明瞭。詩以瓜與採瓜人比喻子與親,以摘瓜喻骨肉相殘,充分揭示並控訴了武則天的暴虐,諷刺意味很強。

  李賢《黃瓜臺辭》唐詩全詩賞析 篇1

  黃臺瓜辭

  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

  【註釋】

  ⑴黃臺:臺名,非實指。

  ⑵離離:形容草木繁茂。

  ⑶自可:自然可以,還可以。

  ⑷蔓(màn):蔓生植物的枝莖,木本曰藤,草本曰蔓。

  【白話譯文】

  黃臺下種著瓜,瓜成熟的季節,瓜蔓上幾長了很多瓜。摘去一個瓜可使其他瓜生長得更好。再摘一個瓜就看著少了,要是摘了三個,可能還會有瓜,但是把所有的瓜都摘掉,只剩下瓜蔓了。

  【創作背景】

  《全唐詩》在這首詩題下注雲:“初,武后殺太子弘,立賢為太子。後賢疑隙漸開,不能保全。無由敢言,乃作是辭。命樂工歌之,冀後聞而感悟”。可見這是一首詠物託意的諷喻詩,當作於李賢廢為庶人前。

  【賞析】

  這首詩形式上為樂府民歌,語言自然樸素,寓意也十分淺顯明白。以種瓜摘瓜作比喻,諷諫生母武則天切勿為了政治上的需要而傷殘骨肉,傷害親子。

  開始兩句描寫種瓜黃臺下,果實累累。詩人者使用“離離”這一疊詞,簡括而又形象鮮明地點染出瓜熟時長長懸掛在藤蔓上的一派豐收景象。接著寫出“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的植物生長的自然規律。一個“好”一個“稀”,言簡意賅,形象鮮明,對比強烈,深刻地揭示出事物生長變化的辯證規律,於輕描淡寫中寄託了詩人的深遠用意。“三摘猶自可”使用讓步修辭手法,以突出“摘絕抱蔓歸”的可悲結局。詩人的原意是藉以對武后起到諷喻規勸作用,希望她做事留有餘地,切勿對親子一味猜忌、過度殺戮。否則,猶如摘瓜,一摘、再摘,採摘不已,最後必然是無瓜可摘,抱著一束藤蔓回來。

  這首詩在格調上比較類似於曹植的`那首“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七步詩》)但曹植用豆和豆萁比喻兄弟相煎的情形,而李賢這首詩卻是用藤和瓜比喻母子“相煎”。所以,相比於曹詩“相煎何太急”這樣激烈的言辭來,李賢的這首《黃臺瓜辭》更多的是一種哀惋。他在詩句中也沒有辦法進行指責,因為“敵人”是自己的母親。李賢的詩中,並沒有太抱怨自己的厄運,而是奉勸母后“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不要對親生兒女們趕盡殺絕。

  全詩雖只六句三十個字,卻表現出一個完整的主題思想。語言平易曉暢,體現了樂府民歌的特色。全詩運用比喻,寓意蘊藉深婉,能收到言者無罪、聞者足戒的藝術效果。

  【作者介紹】

  李賢(653—684),即章懷太子,字明允,唐高宗第六子。上元二年(675),立為皇太子。李賢處事明審,很有才幹。曾召集張大安、劉訥言等,注范曄《後漢書》。調露二年(680),廢為庶人。文明元年(684),被迫自殺,年三十二歲。《全唐詩》卷六收其詩一首,就是這首《黃臺瓜辭》。

  李賢《黃瓜臺辭》唐詩全詩賞析 篇2

  《黃臺瓜辭》

  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

  一摘使瓜少,再摘使瓜稀。

  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

  ——李賢

  【賞析】

  這首詩出自武則天和唐高宗所生的第二個兒子李賢之手。說來這李賢英武聰明,頗有當年唐太宗的氣質。他曾召集眾學士一起來為《後漢書》作注,得到父親高宗的稱讚。他的哥哥李弘被親生母親武則天毒死後,當時他就被立為太子,也就是所謂的“章懷太子”。

  然而,與生俱來的血性,讓他不會像他的弟弟李顯和李旦那樣俯首帖耳地做個稻草人一樣的角色,他身上有其母武則天給他的血液,有其祖父李世民的沖天氣概。但不幸的是,他面臨的對手,卻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如果李賢面對的是重重山嶺,他也完全有勇氣踏平;如果面對的是百倍於他的強敵,他完全可以拿出像李世民一樣率三千玄甲軍虎入羊群一般衝鋒的膽略。但是,他面對的卻是他自己的母親,那個已經對權力十分迷戀的母親。於是,再鋒利的刀劍,他也沒有辦法舉起。

  武則天和一般女性是大不一樣的。如果換成別的女人,自己的兒子要當皇帝,早就已經心滿意足。而武則天不是,她對權力的渴望就像一個吸毒成癮的人對毒品一樣,她已經離不開權力。權力是什麼?這是一種可以讓不喜歡的人統統消失,讓最驕傲的人也跪在地上,讓最勇猛的人也夢中發抖的東西。所以當年為了權力,她可以掐死自己親生的小女兒,現在為了權力,她也不惜除掉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

  武則天派人全面搜查太子府,搜出了數百具甲冑,於是就揚言太子謀反,並決定“大義滅親”,殺掉太子。但在高宗的反對下,饒過李賢一死,將他幽禁在宮中,第二年又將他遷往巴州,而高宗死後,武則天重新掌了權力,馬上就派酷吏丘神逼李賢自殺而死。李賢的屍體一直被停放巴州,直到中宗神龍復辟、武則天被迫退位後才迎還長安,陪葬乾陵。李賢的這首詩,就是作於在巴州的時間中。

  這首詩在格調上比較類似於曹植的那首《七步詩》:“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曹植用豆和豆萁比喻兄弟相煎的情形,而李賢這首詩則是用藤和瓜比喻母子相煎。所以相比於曹詩“相煎何太急”這樣激烈的言辭,李賢的這首《黃臺瓜辭》更多的是一種哀婉。他在詩句中也沒有辦法進行指責,因為敵人是自己的母親。

  清代賀裳在《載酒園詩話》中說:“《黃臺瓜辭》不惟音節似古樂府,‘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言外有身不足恤,憂在宗社意。”是的,李賢的詩中並沒有太抱怨自己的厄運,而是奉勸母后“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不要對親生的兒女們趕盡殺絕。

  《黃臺瓜辭》這首詩,雖然現在知名度不高,但在李唐宗族中卻影響極大,後來的唐朝皇族們一提起此詩,都不禁唏噓感慨不已。唐代宗當年當太子時也是惶惶不安,因為唐肅宗因受寵妃張良娣及奸臣李輔國的離間,就殺過兒子建寧王李倓。當時大臣李泌為了保全太子,就對唐肅宗背誦了一回這首《黃臺瓜辭》,唐肅宗當場淚下,悔恨不已,從此再也沒有起過廢唐代宗的意思。

  說來唐室宗族間互相仇殺,父子母子相殘的事例實在不少,這首《黃臺瓜辭》正是李唐皇室血淚的寫照,看來生於帝王家未必就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