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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的主要內容

詩經的主要內容

  《詩經》內容廣闊,主要反映了西周初年到春秋中葉的社會生活,主要包括什麼內容?小編在線上整理了詩經的主要內容,歡迎大家的閱讀,希望大家喜歡!

  詩經的主要內容1

  一是表現戀愛、婚姻題材的婚戀詩。這類詩佔全書的三分之一,同時也是全書中寫得最為精彩的部分。或寫男女相愛時的和諧歡樂,失戀時的痛苦憂傷,讚揚主人公對愛情的忠貞和勇敢追求,如《關雎》、《靜女》、《蒹葭》、《柏舟》等。或寫愛情和婚姻的不幸,表現女性在當時社會所受迫害、欺辱及被遺棄的痛苦,如《日月》、《穀風》、《將仲子》、《氓》等。

  二是描寫農業生產的農事詩。這類詩也很多,有的讚頌農業成就,誇耀田土廣大、農夫眾多、收穫豐盛,如《周頌》中的《臣工》、《隱嘻》、《載芟》、《良耜》、《噫嘻》等;有的描寫歡快的勞動場面,如《周南.芣苡》;有的描寫勞動生活的繁忙,如《豳風·七月》等。

  三是關於戰爭和徭役的徵役詩。這類詩主要表現戰爭和徭役給民眾帶來了沉重災難和痛苦,或以征夫之口出之,或以思婦口吻言之,寫來都感情真摯,聲調悽楚,情節悲慘,如《東山》、《東方未明》、《何草不黃》、《君子于役》等。也有少數表現愛國思想的作品,如《秦風·無衣》、《鄘風·載馳》、《小雅·采薇》等。

  四是頌歌。這類詩大都出自公卿列士或樂官之手,在三《頌》中儲存最多,《雅》詩中也有不少。有的頌帝王歌天命,為周王統治的合理性尋求神學依據,如《維天之命》、《文王》;有的頌戰功揚王威,如《殷武》、《江漢》;有的頌宴飲贊嘉賓,如《鹿鳴》、《南有嘉魚》等。

  五是反映社會矛盾、揭露批判現實的怨刺詩。這類詩主要存於《雅》詩和《國風》中,帶有亂世的鮮明印記。“二雅”中的怨刺詩多為公卿列士的諷諭勸戒之作,借古諷今,如《蕩》、《正月》。更多的是針砭時弊,指斥昏君,如《民勞》、《板》、《蕩》。還有一些以斥責奸佞為主題,如《巷伯》、《正月》等。《國風》中的怨刺詩多出自民間,更直接地反映了下層民眾的思想、感情和願望。其內容更深廣,怨憤更強烈,諷刺也更尖刻,具有更激烈的批判精神,如《碩鼠》、《伐檀》、《新臺》、《南山》、《黃鳥》。

  六是周民族的史詩。《大雅》裡儲存了五首古老的周族史詩《生民》、《公劉》、《綿》、《皇矣》、《大明》,以粗線條較完整地勾畫出周族發祥、創業、建國、興盛的光輝歷史。遠古傳世的史詩極少,此組詩顯得格外珍貴。

  體例分類

  詩經在篇章結構上多采用重章疊句的形式,其主要表現手法有3種,通常稱為:賦、比、興。

  人們把《詩經》的內容編排和表現手法稱為:風雅頌,關於《詩經》中詩的分類有“四始六義”之說。“四始”指《國風》、《大雅》、《小雅》、《頌》的四篇列首位的詩。“六義”則指“風、雅、頌,賦、比、興”。“風、雅、頌”是按音樂的不同對《詩經》的分類,“賦、比、興”是《詩經》的表現手法。《詩經》多以四言為主,兼有雜言。

  《風》、《雅》、《頌》三部分的劃分,是依據音樂的不同。

  《風》包括了十五個地方的民歌,包括今天山西、陝西、河南、河北、山東一些地方(齊、韓、趙、魏、秦),大部分是黃河流域的民間樂歌,多半是經過潤色後的民間歌謠叫“十五國風”,有160篇,是《詩經》中的核心內容。“風”的意思是土風、風謠。

  (十五國風:周南、召南、邶〔bèi〕、鄘〔yōng〕、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kuài〕、曹、豳〔bīn))

  《雅》分為《小雅》(74篇)和《大雅》(31篇),是宮廷樂歌,共105篇。

  “雅”是正聲雅樂,即貴族享宴或諸侯朝會時的樂歌,按音樂的佈局又分“大雅”、“小雅”,有詩105篇,其中大雅31篇,小雅74篇,大雅多為貴族所作,小雅為個人抒懷。固然多半是士大夫的作品,但小雅中也不少類似風謠的勞人思辭,如黃鳥、我行其野、穀風、何草不黃等。

  《頌》包括《周頌》(31篇),《魯頌》(4篇),和《商頌》(5篇),是宗廟用於祭祀的樂歌和舞歌,共40篇。

  “頌”是祭祀樂歌,分“周頌”31篇、“魯頌”4篇、“商頌”5篇,共40篇。本是祭祀時頌神或頌祖先的樂歌,但魯頌四篇,全是頌美活著的魯僖公,商頌中也有阿諛時君的詩。

  “風”的意義就是聲調。它是相對於“王畿”——周王朝直接統治地區——而言的。是不同地區的地方音樂,多為民間的歌謠。《風》詩是從周南、召南、邶、鄘、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等15個地區採集上來的土風歌謠。共160篇。大部分是民歌。根據十五國風的名稱及詩的內容大致可推斷出詩產生於現在的陝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和湖北北部等。

  “雅”是“王畿”之樂,這個地區周人稱之為“夏”,“雅”和“夏”古代通用。雅又有“正”的意思,當時把王畿之樂看作是正聲——典範的音樂。周代人把正聲叫做雅樂,猶如清代人把崑腔叫做雅部,帶有一種尊崇的意味。朱熹《詩集傳》曰:“雅者,正也,正樂之歌也。其篇本有大小之殊,而先儒說又有正變之別。以今考之,正小雅,燕饗之樂也;正大雅,朝會之樂,受釐陳戒之辭也。辭氣不同,音節亦異。故而大小雅之異乃在於其內容。”

  “頌”是宗廟祭祀的樂歌和史詩,內容多是歌頌祖先的功業的。《毛詩序》中說:“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這是頌的含義和用途。王國維說:“頌之聲較風、雅為緩。”(《說周頌》)這是其音樂的特點。

  表現手法

  “賦”按朱熹《詩集傳》中的說法,“賦者,敷也,敷陳其事而直言之者也”。就是說,賦是直接鋪陳敘述。是最基本的表現手法。如“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即是直接表達自己的感情。

  “比”,用朱熹的解釋,是“以彼物比此物”,也就是比喻之意,明喻和暗喻均屬此類。《詩經》中用比喻的地方很多,手法也富於變化。如《氓》用桑樹從繁茂到凋落的變化來比喻愛情的盛衰;《鶴鳴》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來比喻治國要用賢人;《碩人》連續用“葇荑”喻美人之手,“凝脂”喻美人之膚,“瓠犀”喻美人之齒,等等,都是《詩經》中用“比”的佳例。

  “賦”和“比”都是一切詩歌中最基本的表現手法,而“興”則是《詩經》乃至中國詩歌中比較獨特的手法。“興”字的本義是“起”,因此又多稱為“起興”,對於詩歌中渲染氣氛、創造意境起著重要的作用。《詩經》中的“興”,用朱熹的解釋,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就是藉助其他事物為所詠之內容作鋪墊。它往往用於一首詩或一章詩的開頭。有時一句詩中的句子看似比似興時,可用是否用於句首或段首來判斷是否是興。例衛風·氓中“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就是興。大約最原始的“興”,只是一種發端,同下文並無意義上的關係,表現出思緒無端地飄移聯想。就像秦風的《晨風》,開頭“鴥彼晨風,鬱彼北林”,與下文“未見君子,憂心欽欽”云云,很難發現彼此間的意義聯絡。雖然就這例項而言,也有可能是因時代懸隔才不可理解,但這種情況一定是存在的。就是在現代的歌謠中,仍可看到這樣的“興”。

  進一步,“興”又兼有了比喻、象徵、烘托等較有實在意義的用法。但正因為“興”原本是思緒無端地飄移和聯想而產生的,所以即使有了比較實在的意義,也不是那麼固定僵板,而是虛靈微妙的。如《關雎》開頭的“關關雎鳩,在河之洲”,原是詩人借眼前景物以興起下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但關雎和鳴,也可以比喻男女求偶,或男女間的和諧恩愛,只是它的喻意不那麼明白確定。又如《桃夭》一詩,開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寫出了春天桃花開放時的美麗氛圍,可以說是寫實之筆,但也可以理解為對新娘美貌的暗喻,又可說這是在烘托結婚時的熱烈氣氛。由於“興”是這樣一種微妙的、可以自由運用的手法,後代喜歡詩歌的含蓄委婉韻致的詩人,對此也就特別有興趣,各自逞技弄巧,翻陳出新,不一而足,構成中國古典詩歌的一種特殊味道。

  詩經的主要內容2

  《詩經》中的詩歌,可以確定具體寫作年代的不多。大致地說,《頌》和《雅》產生年代較早,基本上都在西周時期;《國風》除《豳風》及“二南”的一部分外,都產生於春秋前期和中期。

  就詩歌的性質來說,《雅》、《頌》基本上是為特定的目的而寫作、在特定場合中使用的樂歌,《國風》大多是民歌。只是《小雅》的一部分,與《國風》類似。但必須指出:我們在這裡說的“民歌”,只是一種泛指;其特點恰與上述《雅》、《頌》的特點相反,是由無名作者創作、在社會中流傳的普通抒情歌曲。大多數民歌作者的身份不易探究清楚。假如以詩中自述者的身份作為作者的身份,則既包括勞動者、士兵,也包括相當一部分屬於“士”和“君子”階層的人物。“士”在當時屬於貴族最低的一級,“君子”則是對貴族的泛稱。此外仍有許多無法確定身份的人物。所以只能大致地說,這種民歌是社會性的群眾性的作品。

  由於詩歌的性質不同,其描述的內容也相應有所不同。下面,我們分別選擇若干重要的型別加以介紹。

  《頌》詩主要是《周頌》,這是周王室的宗廟祭祀詩,產生於西周初期。除了單純歌頌祖先功德而外,還有一部分於春夏之際向神祈求豐年或秋冬之際酬謝神的樂歌,反映了周民族以農業立國的社會特徵和西周初期農業生產的情況。如《豐年》中唱道:

  豐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廩,萬億及秭。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皆。

  在豐收的日子裡,人們興高采烈而又隆盛地祭祀先人,希望他們賜給更多的福分。而《噫嘻》則描繪了大規模耕作的情形:

  噫嘻成王,既昭假爾,率時農夫,播厥百穀。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

  在廣闊的田野上,數萬名農夫同時勞動,這是何等壯觀的場面!同時我們也會想到:在這種強大有力的集體活動中,個人的存在價值是很容易被忽視、被抹殺的。這是在那一特定的歷史階段和經濟條件下必須付出的代價。

  《大雅》中的《生民》、《公劉》、《綿》、《皇矣》、《大明》五篇是一組周民族的史詩,記述了從周民族的始祖后稷到周王朝的創立者武王滅商的歷史。其產生的年代大致也在西周初期。《生民》敘述后稷的母親姜嫄禱神求子,後來踏了神的腳印而懷孕,生下了后稷,不敢養育,把他丟棄,后稷卻歷難而不死:“誕置之隘巷,牛羊腓字之。誕置之平林,會伐平林。誕置之寒冰,鳥覆翼之。鳥乃去矣,后稷呱矣。實覃實訏,厥聲載路。”這段描寫,表現了后稷的神話色彩。后稷長大以後,發明了農業,所種的莊稼都非常茂盛。後來他在有邰(今陝西武功西南)成家立業,建立了周民族的基礎,而他自己就成了周民族的始祖和農業之神。這首帶有神話和傳說色彩的詩歌,反映了周民族的發生觀念和歷史觀念,以及以農業立國的社會特徵。《公劉》敘述后稷的曾孫公劉率領部族從有邰遷徙到豳(今陝西旬邑縣、彬縣一帶),在豳開闢土地,建屋定居的歷史。其中寫周人在公劉帶領下剛到豳地住下時的情景是:“京師之野,於時處處,於時廬旅,於時言言,於時語語”。一派歡歌笑語的景象,很是傳神。和《生民》相比,公劉身上已經沒有了神話色彩,而完全是一個歷史人物。《綿》敘述了公劉的十世孫,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從豳遷徙到岐下(今陝西岐山)直到文王受命為止的歷史,其中寫古公亶父從豳遷徙到岐下,同姜女結婚,在岐下築室定居,從事農業生產,大修宗廟宮室,委任官吏,然後建立國家,消滅夷人,最後是文王受命。敘事條理分明,結構嚴謹,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其中寫建築場面時,用了許多象聲詞,很有氣氛:“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築之登登,削屢馮馮,百堵皆興,鼛鼓弗勝。”那盛土、倒土、搗土、削土的聲音,把巨大的鼓聲都掩蓋住了。以上三首史詩,敘述了周文王出現以前的周民族的歷史,大概是西周初年王朝的史官和樂師利用民間傳說寫成的。此外,《皇矣》從太王、太伯、王季敘述到文王的伐密伐崇,《大明》從文王出生敘述到武王伐紂,都記載了周民族的開國曆史,大抵也是出於史官和樂師手筆。除了西周前期的《大雅》中的這些史詩之外,在西周後期的《小雅》中也有一些史詩性的敘事詩,如《出車》記周宣王時南仲的征伐玁狁,《常武》寫周宣王親征徐夷,《采芑》、《六月》記周宣王時同蠻荊和玁狁的戰爭等等。如果把這些詩篇有次序地排列起來,那末,西周以前及西周時期的歷史就可以理出一條線索來了。這些史詩作為敘事之作,其長處在於簡明而有條理。但由於其寫作目的主要在於記述史實(包括被當作史實的傳說)和頌揚祖先,故於故事情節、人物形象不甚重視。而且在《詩經》裡面,敘事詩並不多,主要就是以上這些。可見從《詩經》起,就顯示出中國詩歌不太重視敘事詩的傾向。

  西周後期至平王東遷之際,由於戎族的侵擾,諸侯的兼併,統治秩序的破壞,形成社會的劇烈動盪。《大雅》、《小雅》中產生於這一時期的詩,有很多批評政治的作品,均出於士大夫之手。這大概就是古籍中所說的“公卿至於列士獻詩”(《國語·周語》)。

  在這一類詩中,有些作者對統治階層內部秩序的混亂和不公正現象提出了指責。如《瞻卬》中說:“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奪之。此宜無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悅之。”《北山》中說:“或燕燕居息,或盡瘁事國;或息偃在床,或不已於行;或不知叫號,或慘慘劬勞;或犧遲偃仰,或王事鞅掌;或湛樂飲酒,或慘慘畏咎;或出入風議,或靡事不為。”從這裡我們看到當時社會關係正在發生激烈變化,有人升浮,有人沉降;有人為“王事”辛苦勞碌而無所得,有人無所事事卻安享尊榮。而詩人則是站在舊有的“公正”立場上,希望糾正這一種不可避免的混亂。

  更多的政治批評詩,表達了作者對艱危時事的極端憂慮,對他們自身所屬的統治集團,包括最高統治者強烈不滿。如《十月之交》,據《毛詩序》,是“大夫刺幽王”之作。詩人從天時不正這一當時人認為十分嚴重的災異出發,對統治者提出嚴重警告。其中寫道:

  燁燁震電,不寧不令。百川沸騰,山冢峷崩。高岸為谷,深谷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懲!

  這是一幅大動盪、大禍難即將發生的景象。令詩人痛苦的是,當時的人竟然都不去阻止,依然醉生夢死地悠閒過活。但同時,作者並不敢自豪無畏地同他所屬的集團公然對抗,而是小心翼翼,對自己的處境充滿恐懼,生怕不能見容於眾人:

  黽勉從事,不敢告勞。無罪無辜,讒口囂囂。

  這並非單獨的例子。又如《正月》,作者同樣對朝政十分不滿。“今茲之正,胡然厲矣!”其意如鄭玄說:“今此之君臣,何一然為惡如是!”但同時他又極為害怕:“謂天蓋高,不敢不局;謂地蓋厚,不敢不蹐。”又如《雨無正》,作者對“戎成不退,飢成不遂”,“周宗既滅,靡所止戾”的危急局面憂心如焚,對“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諸侯,莫肯朝夕”的態度十分怨憤,但同時又畏懼地說:“維曰於仕,孔棘且殆。雲不可使,得罪於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既怕得罪天子,又怕結怨於朋友,“仕”就是這樣危險和艱難!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詩人們儘量要避免同他們所屬的集團的直接衝突,或者說,他們總是感受到集團力量的威迫。看起來,詩人們強烈地表示對於國家命運和民眾生活的關心,而批評其他人缺乏這種關心,這是一種矛盾;但另一方面,這種關心,本質上也就是關心統治秩序的安定,是整個統治集團公認(不管能否做到)的正確立場、道德原則。他們所批評的,正是對這種立場和原則的背離。當他們發現(或認為)大多數人都已背離了這種立場和原則時,便既感到迷惘和悲憤,又感到恐懼,而決不敢張揚純屬個人的態度,使自己處於同集團對抗乃至決裂的地位。

  以上所舉的例子以及大、小《雅》中其他同類詩歌,可以說開創了中國政治詩的傳統。詩中所表現的憂國憂民的情緒,以及總是首先要站立在“正確”的也就是社會公認的道德立場上才能進行批評而避免張揚個人的態度,對後代的.政治詩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國風》中的民間歌謠(包括《小雅》中一部分類似作品),所反映的生活內容比純粹出於社會上層的《雅》、《頌》廣闊得多,生活氣息也更為濃厚。

  十五《國風》,以《豳風》的年代最早。其中《七月》一篇,是極古老的農事詩,一般以為產生於西周初。與《周頌》中的農事詩不同,它以相當長的篇幅,敘述農夫一年四季的勞動生活,並記載了當時的農業知識和生產經驗,像是記農曆的歌謠。詩的作者,像是一個奴隸管理人,或者如一些學者所說,他是一個奴隸家庭的家長,率領一群農夫和自己的妻子兒女為“公”和“公子”工作。不拘哪一種,其本人的身份,也屬於奴隸,只是地位稍高些。所以詩中既嗟嘆農夫的辛勞,又將此作為農夫應盡的義務,併為“公”和“公子”熱情祝頌。詩的價值,在於相當忠實而細緻地描繪了從氏族公社轉化來的氏族奴隸制的社會情狀。

  我們從詩中看到,農夫們既要在田中耕作收穫,又要種桑養蠶,紡麻織絲,乃至練習武功,打獵捕獸;農閒時還得到城堡裡去修理房屋,就是在寒冬裡也不得閒,要鑿取冰塊藏入地窖,供“公”及“公子”們夏日裡享用;一年到頭,週而復始。他們吃的是什麼?“六月食鬱及薁,七月享葵及菽,八月剝棗”;“七月食瓜,八月斷壺,九月叔苴”。——大抵是苦菜、野果、葫蘆、麻子這一類東西。一切好物事,全歸主人所有。“言私其豵,獻豜於公”,打來的野豬,大的歸“公”,小的才歸自己;“我朱孔陽,為公子裳”,織染成硃紅色漂亮的衣料,是給“公子”做衣衫;處女也歸“公子”:“春日遲遲,采蘩祁祁。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只有在新年時節,“公”會讓人宰了嫩羊,把農夫們召去。於是眾人“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公”和“公子”不但享受了農夫們的勞動成果,還驅使他們為自己高呼萬歲。

  這首詩不僅在社會學、歷史學、農業學方面是極可貴的資料,從文學史來說,也是後代田家詩的濫觴。

  《國風》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政治批評和道德批評的詩。這些詩有些是針對特定的人物事件的,有的則帶有普遍意義。總體上說,這些詩較多反映了社會中下層民眾對上層統治者的不滿。如著名的《伐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幹兮。河水清且漣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懸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這首詩,以前很多人都解釋為勞動者對剝削者不勞而獲、坐享其成的責問,這恐怕不太確切。應該指出,在《詩經》的時代,所謂“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左傳》),“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孟子》),在社會的一般認識中,原是名正言順,天經地義。在物質上、精神上都受到嚴重奴役的奴隸們,能否清醒地否定當時社會所公認的這一種原則,本身是個問題;即使有人認識到並表現出來了,這樣的詩也不可能被諸侯和周王朝的樂宮照樣容納,成為貴族子弟日常誦詠學習的物件。《毛詩序》解此詩,謂“刺貪也。在位貪鄙,無功而食祿”,應該是正確的。也就是說,詩人還是從社會公認的原則出發,認為“君子”居其位當謀其事,“無功而食祿”就成了無恥的“素餐”——白吃飯。末句“彼君子兮,不素餐兮”,是諷刺的筆法。事實上,“君子”們尸位素餐,倒是普遍的現象。以他們聲稱的原則諷刺他們的行為,這首詩已經很深刻,不必再加以拔高,以至脫離了原意。

  《相鼠》也是類似的作品: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禮儀”是統治者自身制訂的行為規範,而統治階層的成員,沉湎於荒淫作樂的生活,又往往破壞了這種規範,於是詩人對他們發出尖銳的詛咒。但同時也要看到,這首詩之所以寫得如此尖銳而激烈,乃是因為作者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首先站在維護“禮儀”的立場,這也是社會所承認的“正確”的出發點。再如《碩鼠》,也是相當深刻的政治諷刺詩。詩中把統治者比作貪得無厭的大老鼠,感到忍受不了這幫傢伙的沉重壓榨,想要逃到一塊“樂土”中去。從詩中“無食我黍”等句來看,作者是擁有自己的土地財產的,其身份可能是下層貴族或其他自由民吧。這種反對過度剝削的意見,也是明智的統治者所願意認可,並認為值得警戒的。

  前面說《小雅》中一部分詩歌與《國風》類似,其中最突出的,是關於戰爭和勞役的作品。我們就把這類詩同《國風》中同樣主題的詩放在一起介紹。《小雅》中的《采薇》、《杕杜》、《何草不黃》,《豳風》中的《破斧》、《東山》,《邶風》中的《擊鼓》,《衛風》中的《伯兮》等,都是這方面的名作。與敘述武功的史詩不同,這些詩歌大都從普通士兵的角度來表現他們的遭遇和想法,著重歌唱對於戰爭的厭倦和對於家鄉的思念,讀來倍感親切。

  其中《東山》寫出徵多年計程車兵在回家路上的複雜感情,在每章的開頭,他都唱道:“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他去東山已經很久了,現在走在回家路上,天上飄著細雨,襯托出他的憂傷感情。他一會兒想起了恢復平民生活的可喜,一會兒又想起了老家可能已經荒蕪,迎接自己的也許是一派破敗景象:“果贏之實,亦施於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戶。町畽鹿場,熠耀宵行。”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也覺得還是老家好:“不可畏也,伊可懷也!”一會兒又想起了正在等待自己歸來的妻子:“鸛鳴於垤,婦嘆於室。……自我不見,於今三年。”然後又想起妻子剛嫁給自己時那麼漂亮,三年不見,不知現在如何了:“其新孔嘉,其舊如之何?”全詩通篇都是這位士兵在歸家途中的心理描寫,寫得生動真實,反映了人民對和平生活的懷念和嚮往。這首詩對於後來的詩歌也有一定影響。如漢樂府民歌中的《十五從軍徵》,寫一個老兵從軍隊裡歸來,卻見到老家已經破敗,親人已經去世,其構思可能曾受到此詩的啟發。《小雅》的《采薇》,表現了參加周王朝對玁狁戰爭計程車兵的苦惱,他不能回家,不能休息:“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整天想的就是早日回家。但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回家之事卻毫無指望,因而獨自黯然神傷,“曰歸曰歸,歲亦暮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最後終於盼到了回家的那一天,他走在回鄉途中,天空飄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身體又飢又渴,心裡充滿悲哀:“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他去當兵的時候正是春天,楊柳迎風搖曳,似乎在為他送行,又似乎表示挽留;他回到家鄉的時候正是冬天,雪花霜霏飄灑,似乎在表示歡迎,又似乎表示冷漠。這四句,一直受到後代文人的高度評價,如晉代謝玄就認為這是《詩經》中最好的詩句(見《世說新語·文學》)。後世詩歌中所表現的以折柳贈遠行之人的風習,似乎最早就是淵源於此詩,因為此詩最早將楊柳與遠行組合到了一起,使人產生了楊柳留人的印象。

  應該說明:《詩經》中這一類作品,不能簡單地稱之為“反戰詩”。因為詩中雖然表達了對於從軍生活的厭倦,對和平的家庭生活的留戀,卻並不直接表示反對戰爭,指斥那些把自己召去服役的人。詩中的情緒也是以憂傷為主,幾乎沒有憤怒。這是因為,從集體的立場來看,從軍出征乃是個人必須履行的義務,即使這妨害了士兵個人的幸福,也是無可奈何。這一特點,在《衛風·伯兮》中看得更清楚:

  伯兮齃兮,邦之桀兮。伯也執殳,為王前驅。

  自伯之樂,首如飛逢。豈無膏沐,誰適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願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諼草,言樹之背。願言思伯,使我心痗。

  這首詩是以女子口吻寫的。她既為自己的丈夫感到驕傲,因為他是“邦之桀(傑)”,能“為王前驅”,又因丈夫的遠出、家庭生活的破壞而痛苦不堪。詩人所抒發的情感,既是剋制的,又是真實的。

  在《國風》中,最集中的是關於戀愛和婚姻的詩。

  在《詩經》時代,在某些地域,對男女交往的限制還不像後代那樣嚴厲,由此我們在這些詩中看到年輕的小夥和姑娘自由地幽會和相戀的情景,如《召南·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一個打獵的男子在林中引誘一個“如玉”的女子,那女子勸男子別莽撞,別驚動了狗,表現了又喜又怕的微妙心理。又如《邶風·靜女》: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一對情人相約在城隅幽會,但是當那男子趕到時,那女子卻故意躲了起來,急得那男子“搔首踟躕”,那女子這才出來,又贈給那男子一根“彤管”——究竟是什麼東西現在已不清楚,但反正在此具有愛情信物的意義,那男子不禁驚喜交集,因為這“彤管”是心上人送給自己的,所以他覺得真是分外美麗,不同尋常。

  但畢竟,從總體上說,社會的約制是在逐漸嚴格起來,戀人們對自己的行動,也不得不有所拘束。《鄭風·將仲子》寫道:

  將仲子兮,無逾我裡,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仲子”是她所愛的情人。但她卻不敢同他自由相會,且不准他攀樹翻牆。只因父母可畏,並在後面重疊的二章中,提出“諸兄”可畏,“人之多言”可畏。有如此眾多“可畏”的力量,戀人們又能怎麼樣呢?

  於是我們在《國風》中看到許多情詩,詠唱著迷惘感傷、可求而不可得的愛情。在後人看來,這也許是一種含蓄的微妙的藝術表現,但在當日,恐怕主要是壓抑的情感的自然流露吧。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陳風·月出》)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秦風·蒹葭》)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周南·漢廣》)

  一切詩歌的藝術風格都不是無緣無故地形成的。明朗熱烈的風格,必是情感自由奔放的產物;含蓄委曲的表達,總是感情壓抑的結果。在文學發展的初期,即人們尚未自覺地追求多樣藝術風格的時代,尤其如此。

  《國風》中還有許多描寫夫妻間感情生活的詩。像《唐風·葛生》,一位死了丈夫的妻子這樣表示:“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後,歸於其居。”她的遭遇是令人同情的。但也有男子,急切地要把妻子拋棄。在那種婦女毫無地位的時代,棄婦的命運更令人悲哀。《邶風》中的《穀風》,《衛風》中的《氓》,是最著名的兩首棄婦詩。《穀風》是一個善良柔弱的女子的哀怨悽切的哭訴,說自己如何辛辛苦苦為丈夫持家,千難萬難度過貧苦的日子,家境好起來,人也衰老了,於是丈夫另有所歡,把自己趕出門去;自己離開夫家時,如何難分難捨,因為割不斷對往事的追憶留戀。詩中所描寫的,是一個賢惠忍讓的中國婦女的典型。《氓》敘寫了一個女子從與人戀愛到結婚到被拋棄的痛苦經歷,一件件事情依次寫來,脈絡非常清楚。先是有一個男子笑嘻嘻地向她買絲,藉機搭識。她答允了這樁婚事,在等待結婚的日子裡,她常常登上頹牆盼望他。可是成家沒幾年,丈夫卻拋棄了她。她憤怒地指責丈夫:“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德。”又告誡其他女子不要輕信男子:“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這是真實的心理,同時多少帶有道德訓誡的意味。

  《詩經》中寫戀愛和婚姻問題的詩,或歌唱男女相悅之情、相思之意,或讚揚對方的風采容貌,或描述幽會的情景,或表達女子的微妙心理,或嗟嘆棄婦的不幸遭遇,內容豐富,感情真實,是全部《詩經》中藝術成就最高的作品。

  詩經的主要內容3

  魚藻

  魚在在藻,有頒其首。王在在鎬,豈樂飲酒。

  魚在在藻,有莘其尾。王在在鎬,飲酒樂豈。

  魚在在藻,依於其蒲。王在在鎬,有那其居。

  采菽

  采菽采菽,筐之莒之。君子來朝,何錫予之?雖無予之?路車乘馬。又何予之?玄袞及黼。

  觱沸檻泉,言採其芹。君子來朝,言觀其旂。其旂淠淠,鸞聲嘒嘒。載驂載駟,君子所屆。

  赤芾在股,邪幅在下。彼交匪紓,天子所予。樂只君子,天子命之。樂只君子,福祿申之。

  維柞之枝,其葉蓬蓬。樂只君子,殿天子之邦。樂只君子,萬福攸同。平平左右,亦是率從。

  汎汎楊舟,紼纚維之。樂只君子,天子葵之。樂只君子,福祿膍之。優哉遊哉,亦是戾矣。

  角弓

  騂騂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無胥遠矣。

  爾之遠矣,民胥然矣。爾之教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綽綽有裕。不令兄弟,交相為愈。

  民之無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讓,至於已斯亡。

  老馬反為駒,不顧其後。如食宜饇,如酌孔取。

  毋教猱升木,如塗塗附。君子有徽猷,小人與屬。

  雨雪瀌瀌,見晛曰消。莫肯下遺,式居婁驕。

  雨雪浮浮,見晛曰流。如蠻如髦,我是用憂。

  菀柳

  有菀者柳,不尚息焉。上帝甚蹈,無自暱焉。俾予靖之,後予極焉。

  有菀者柳,不尚愒焉。上帝甚蹈,無自瘵焉。俾予靖之,後予邁焉。

  有鳥高飛,亦傅於天。彼人之心,於何其臻。曷予靖之,居以兇矜。

  都人士

  彼都人士,狐裘黃黃。其容不改,出言有章。行歸於周,萬民所望。

  彼都人士,臺笠緇撮。彼君子女,綢直如發。我不見兮,我心不說。

  彼都人士,充耳琇實。彼君子女,謂之尹吉。我不見兮,我心苑結。

  彼都人士,垂帶而厲。彼君子女,捲髮如蠆。我不見兮,言從之邁。

  匪伊垂之,帶則有餘。匪伊卷之,發則有旟。我不見兮,云何盱矣。

  采綠

  終朝采綠,不盈一匊。予發曲局,薄言歸沐。

  終朝採藍,不盈一襜。五日為期,六日不詹。

  之子於狩,言韔其弓。之子於釣,言綸之繩。

  其釣維何?維魴及鱮。維魴及鱮,薄言觀者。

  黍苗

  芃芃黍苗,陰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勞之。

  我任我輦,我車我牛。我行既集,蓋雲歸哉。

  我徒我御,我師我旅。我行既集,蓋雲歸處。

  肅肅謝功,召伯營之。烈烈徵師,召伯成之。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召伯有成,王心則寧。

  隰桑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既見君子,其樂如何。

  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既見君子,云何不樂。

  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膠。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白華

  白華菅兮,白茅束兮。之子之遠,俾我獨兮。

  英英白雲,露彼菅茅。天步艱難,之子不猶。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嘯歌傷懷,念彼碩人。

  樵彼桑薪,卬烘於煁。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鼓鍾於宮,聲聞於外。念子懆懆,視我邁邁。

  有鶖在梁,有鶴在林。維彼碩人,實勞我心。

  鴛鴦在梁,戢其左翼。之子無良,二三其德。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之子之遠,俾我疧兮。

  綿蠻

  綿蠻黃鳥,止於丘阿。道之雲遠,我勞如何。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

  綿蠻黃鳥,止於丘隅。豈敢憚行,畏不能趨。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

  綿蠻黃鳥,止於丘側。豈敢憚行,畏不能極。飲之食之,教之誨之。命彼後車,謂之載之。

  瓠葉

  幡幡瓠葉,採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嘗之。

  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獻之。

  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之。

  有兔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酬之。

  漸漸之石

  漸漸之石,維其高矣。山川悠遠,維其勞矣。武人東征,不遑朝矣。

  漸漸之石,維其卒矣。山川悠遠,曷其沒矣?武人東征,不遑出矣。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月離於畢,俾滂沱矣。武人東征,不皇他矣。

  苕之華

  苕之華,芸其黃矣。心之憂矣,維其傷矣!

  苕之華,其葉青青。知我如此,不如無生!

  牂羊墳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鮮可以飽!

  何草不黃

  何草不黃?何日不行?何人不將?經營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獨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棧之車,行彼周道。

  詩經的主要內容4

  1、月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詩經·國風·陳風》

  2、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詩經·鄭風·子衿》

  3、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詩經·鄭風·風雨》

  4、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詩經·邶風·擊鼓》

  5、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以為美,美人之貽。————《詩經·靜女》

  6、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詩經·小雅·白駒》

  7、人之多言,亦可畏也。——《詩經·鄭風·將仲子》

  8、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詩經·王風·采葛》

  9、高岸為谷,深谷為陵。——《詩經·小雅·十月之交》

  10、天步艱難,之子不猶。——《詩經·小雅·白華》

  11、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詩經·邶風·柏舟》

  12、彼採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詩經·國風·王風·采葛》

  13、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詩經·小雅·小旻》

  14、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詩經·衛風·木瓜》

  15、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詩經·小雅·鶴鳴》

  16、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詩經·周南·關雎》

  17、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詩經·陳風·月出》

  18、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詩經·大雅·蕩》

  19、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詩經·周南·漢廣》

  20、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詩經·周南·桃夭》

  21、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如竹苞矣,如松茂矣。——《詩經·小雅·斯干》

  22、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詩經·鄭風·子衿》

  23、江有汜,之子歸,不我以。不我以,其後也悔。——《詩經·召南·江有汜》

  24、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詩經·小雅·鶴鳴》

  25、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詩經·衛風·碩人》

  26、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詩經·小雅·采薇》

  27、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詩經·王風·黍離》

  28、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詩經·小雅·采薇》

  29、淇則有岸,隰則有泮。——《詩經·衛風·氓》

  30、樂只君子,萬壽無疆。——《詩經·小雅·南山有臺》

  31、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詩經·衛風·淇奧》

  32、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詩經·小雅·采薇》

  33、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詩經·秦風·蒹葭》

  34、如月之恆,如日之升。——《詩經·小雅·天保》

  35、凱風自南,吹彼棘薪。——《詩經·邶風·凱風》

  36、秩秩斯干,幽幽南山——《詩經·小雅·斯干》

  37、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詩經·國風·陳風·月出》

  38、未見君子,我心傷悲。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詩經·召南·草蟲》

  39、河水清且漣猗。——《詩經·魏風·伐檀》

  40、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詩經·國風·秦風·蒹葭》

  41、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詩經·秦風·蒹葭》

  42、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詩經·國風·衛風·木瓜》

  43、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詩經·小雅·鹿鳴》

  44、關關雎鳩,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詩經·周南·關雎》

  45、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詩經·國風·邶風·擊鼓》

  46、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詩經·國風·魏風·碩鼠》

  47、修我甲兵,與子偕行!——《詩經·秦風·無衣》

  48、稱彼兕觥,萬壽無疆!——《詩經·豳風·七月》

  49、人而無儀,不死何為。——《詩經·鄘風·相鼠》

  50、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詩經·王風·黍離》

  51、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52、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詩經·國風·鄭風·風雨》

  53、言者無罪,聞者足戒。——《詩經·周南·關雎·序》

  54、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詩經·王風·采葛》

  55、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詩經·小雅·車轄》

  56、我思古人,實獲我心!——《詩經·邶風·綠衣》

  57、胡為乎泥中!——《詩經·邶風·式微》

  58、心之憂矣,如匪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詩經·國風·邶風·柏舟》

  59、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詩經·國風·王風·黍離》

  60、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詩經·國風·周南·桃夭》

  61、委委佗佗,如山如河。——《詩經·鄘風·君子偕老》

  62、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詩經·邶風·靜女》

  63、赳赳武夫,公侯腹心。——《詩經·周南·兔罝》

  6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詩經·國風·鄭風·子衿》

  65、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詩經·國風·王風·黍離》

  66、天實為之,謂之何哉!——《詩經·邶風·北門》

  67、言者無罪,聞者足戒——《詩經·周南·關雎·序》

  68、人而無儀,不死何為?——《詩經·鄘風·相鼠》

  69、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詩經·國風·衛風·碩人》

  70、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詩經·國風·鄭風·風雨》

  71、手如柔荑,膚如凝脂。——《詩經·衛風·碩人》

  72、秩秩斯干幽幽南山。——《小雅·鴻雁·斯干》

  詩經的主要內容5

  賦、比、興的手法句式的章法雅、頌不同的語言風格。

  《詩經》關注現實,抒發現實生活觸發的真情實感,這種創作態度,使其具有強烈深厚的藝術魅力。無論是在形式體裁、語言技巧,還是在藝術形象和表現手法上,都顯示出我國最早的詩歌作品在藝術上的巨大成就。

  賦、比、興的運用,既是《詩經》藝術特徵的重要標誌,也開啟了我國古代詩歌創作的基本手法。關於賦、比、興的意義,歷來說法眾多。簡言之,賦就是鋪陳直敘,即詩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關的事物平鋪直敘地表達出來。比就是比方,以彼物比此物,詩人有本事或情感,借一個事物來作比喻。興則是觸物興詞,客觀事物觸發了詩人的情感,引起詩人歌唱,所以大多在詩歌的發端。賦、比、興三種手法,在詩歌創作中,往往交相使用,共同創造了詩歌的藝術形象,抒發了詩人的情感,賦運用得十分廣泛普遍,能夠很好地敘述事物,抒寫感情。如《七月》敘述農夫在一年十二個月中的生活,就是用賦法。賦是一種基本的表現手法,賦中用比,或者起興後再用賦,在《詩經》中是很常見的。賦可以敘事描寫,也可以議論抒情,比興都是為表達本事和抒發情感服務的,在賦、比、興三者中,賦是基礎。

  《詩經》中比的運用也很廣泛,比較好理解。其中整首都以擬物手法表達感情的比體詩,如《豳風·鴟鴞》、《魏風·碩鼠》、《小雅·鶴鳴》,獨具特色;而一首詩中部分運用比的手法,更是豐富多彩。《衛風·碩人》,描繪莊姜之美,用了一連串的比:“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分別以柔嫩的白茅芽、凍結的油脂、白色長身的天牛幼蟲、白而整齊的瓠子、寬額的螓蟲、蠶蛾的觸鬚來比喻美人的手指、肌膚、脖頸、牙齒、額頭、眉毛,形象細緻。“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兩句動態描寫,又把這幅美人圖變得生動鮮活。《召南·野有死麕》則不從區域性比喻,而以“有女如玉”作比,使人由少女的美貌溫柔聯想到美玉的潔白、溫潤。以具體的動作和事物來比擬難言的情感和獨具特徵的事物,在《詩經》中也很常見。“中心如醉”、“中心如噎”(《王風·黍離》),以“醉”、“噎”比喻難以形容的憂思;“巧言如簧”(《小雅·巧言》)、“其甘如薺”(《邶風·穀風》),“巧言”、“甘”這些不易描摹的情態,表現為形象具體的“簧”、“薺”。總之,《詩經》中大量用比,表明詩人具有豐富的聯想和想象,能夠以具體形象的詩歌語言來表達思想感情,再現異彩紛呈的物象。

  《詩經》中“興”的運用情況比較複雜,有的只是在開關起調節韻律、喚起情緒的作用,興句與下文在內容上的聯絡並不明顯。如《小雅·鴛鴦》:“鴛鴦在梁,戢其左翼,君子萬年,宜其遐福。”興句和後面兩句的祝福語,並無意義上的聯絡。《小雅·白華》以同樣的句子起興,抒發的卻是怨刺之情:“鴛鴦在梁,戢其左翼。之子無良,二三其德。”這種與本意無關,只在詩歌開頭協調音韻,引起下文的起興,是《詩經》興句中較簡單的一種。《詩經》中更多的興句,與下文有著委婉隱約的內在聯絡。或烘托渲染環境氣氛,或比附象徵中心題旨,構成詩歌藝術境界不可缺的部分。《鄭風·野有蔓草》寫情人在郊野“邂逅相遇”:

  野有蔓草,零露溥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清秀嫵媚的少女,就像滴著點點露珠的綠草一樣清新可愛。而綠意濃濃、生趣盎然的景色,和詩人邂逅相遇的喜悅心情,正好交相輝映。再如《周南·桃夭》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起興,茂盛的桃枝、豔麗的桃花,和新娘的青春美貌、婚禮的熱鬧喜慶互相映襯。而桃樹開花(“灼灼其華”)、結實(“有蕡其實”)、枝繁葉茂(“其葉蓁蓁”),也可以理解為對新娘出嫁後多子多孫、家庭幸福昌盛的良好祝願。詩人觸物起興,興句與所詠之詞透過藝術聯想前後相承,是一種象徵暗示的關係。《詩經》中的興,很多都是這種含有喻義、引起聯想的畫面。比和興都是以間接的形象表達感情的方式,後世往往比興合稱,用來指《詩經》中透過聯想、想象寄寓思想感情於形象之中的創作手法。

  《詩經》中賦、比、興手法運用得最為圓熟的作品,已達到了情景交融、物我相諧的藝術境界,對後世詩歌意境的創造,有直接的啟發,如《秦風·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悽悽,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毛傳”認為是興,硃熹《詩集傳》則認為是賦,實際二者並不矛盾,是起興後再以賦法敘寫。河濱蘆葦的露水凝結為霜,觸動了詩人思念“伊人”之情,而三章興句寫景物的細微變化,不僅點出了詩人追求“伊人”的時間地點,渲染出三幅深秋清晨河濱的圖景,而且烘托了詩人由於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迫切地懷想“伊人”的心情。在鋪敘中,詩人反覆詠歎由於河水的阻隔,意中人可望而不可即,可求而不可得的淒涼傷感心情,悽清的秋景與感傷的情緒渾然一體,構成了悽迷恍惚、耐人尋味的藝術境界。

  《詩經》的句式,以四言為主,四句獨立成章,其間雜有二言至八言不等。二節拍的四言句帶有很強的節奏感,是構成《詩經》整齊韻律的基本單位。四字句節奏鮮明而略顯短促,重章疊句和雙聲疊韻讀來又顯得迴環往復,節奏舒捲徐緩。《詩經》重章疊句的復沓結構,不僅便於圍繞同一旋律反覆詠唱,而且在意義表達和修辭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

  《詩經》中的重章,許多都是整篇中同一詩章重疊,只變換少數幾個詞,來表現動作的程序或情感的變化。如《周南·芣苡》:

  采采芣苡,薄言採之。采采芣苡,薄言有之。

  采采芣苡,薄言掇之。采采芣苡,薄言捋之。

  采采芣苡,薄言袺之。采采芣苡,薄言襭之。

  三章裡只換了六個動詞,就描述了採芣莒的整個過程。復沓迴環的結構,靈活多樣的用詞,把採芣苡的不同環節分置於三章中,三章互為補充,在意義上形成了一個整體,一唱三嘆,曼妙非常。方玉潤《詩經原始》卷一雲:“讀者試平心靜氣,涵詠此詩,恍聽田家婦女,三三五五,於平原繡野、風和日麗中,群歌互答,餘音嫋嫋,若遠若近,若斷若續,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曠。則此詩可不必細繹而自得其妙焉。”

  除同一詩章重疊外,《詩經》中也有一篇之中,有兩種疊章,如《鄭風·豐》共四章,由兩種疊章組成,前兩章為一疊章,後兩章為一疊章;或是一篇之中,既有重章,也有非重章,如《周南·卷耳》四章,首章不疊,後三章是重章。

  《詩經》的疊句,有的在不同詩章裡疊用相同的詩句,如《豳風·東山》四章都用“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開頭,《周南·漢廣》三章都以“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結尾。有的是在同一詩章中,疊用相同或相近的詩句,如《召南·江有汜》,既是重章,又是疊句。三章在倒數第二、三句分別疊用“不我以”、“不我與”、“不我過”。

  《詩經》中的疊字,又稱為重言。“伐木丁丁,鳥鳴嚶嚶”(《小雅·伐木》),以“丁丁”、“嚶嚶”摹伐木、鳥鳴之聲。“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以“依依”、“霏霏”,狀柳、雪之態。這類例子,不勝列舉。和重言一樣,雙聲疊韻也使詩歌在演唱或吟詠時,章節舒緩悠揚,語言具有音樂美。《詩經》中雙聲疊韻運用很多,雙聲如“參差”、“踴躍”、“黽勉”、“栗烈”等等,疊韻如“委蛇”、“差池”、“綢繆”、“棲遲”等等,還有些雙聲疊韻用在詩句的一字三字或二字四字上。如“如切如磋”(《衛風·淇奧》)、“砲之燔之”(《小雅·瓠葉》)、“爰居爰處”(《邶風·擊鼓》)、“婉兮孌兮”(《齊風·甫田》)等等。

  《詩經》的押韻方式多種多樣,常見的是一章之中只用一個韻部,隔句押韻,韻腳在偶句上,這是我國後世詩歌最常見的押韻方式。還有後世詩歌中不常見的句句用韻。《詩經》中也有不是一韻到底的,也有一詩之中換用兩韻以上的,甚至還有極少數無韻之作。

  《詩經》的語言不僅具有音樂美,而且在表意和修辭上也具有很好的效果。《詩經》時代,漢語已有豐富的詞彙和修辭手段,為詩人創作提供了很好的條件。《詩經》中數量豐富的名詞,顯示出詩人對客觀事物有充分的認識。《詩經》對動作描繪的具體準確,表明詩人具體細緻的觀察力和駕馭語言的能力。如《芣莒》,將採芣莒的動作分解開來,以六個動詞分別加以表示:“採,始求之也;有,既得之也。”“掇,拾也;捋,取其子也。”“袺,以衣貯之而執其衽也。襭,以衣貯之而扱其衽於帶間也。”(硃熹《詩集傳》卷一)六個動詞,鮮明生動地描繪出採芣莒的圖景。後世常用的修辭手段,在《詩經》中幾乎都能找:誇張如“誰謂河廣,曾不容刀”(《衛風·河廣》),對比如“女也不爽,士貳其行”(《衛風·氓》),對偶如“縠則異室,死則同穴”(《王風·大車》)等等,不一而足。

  總之,《詩經》的語言形式形象生動,豐富多彩,往往能“以少總多”、“情貌無遺”(《文心雕龍·物色》)。但雅、頌與國風在語言風格上有所不同。雅、頌多數篇章運用嚴整的四言句,極少雜言,國風中雜言比較多。小雅和國風中,重章疊句運用得比較多,在大雅和頌中則比較少見。國風中用了很多語氣詞,如“兮”、“之”、“止”、“思”、“乎”、“而”、“矣”、“也”等,這些語氣詞在雅、頌中也出現過,但不如國風中數量眾多,富於變化。國風中對語氣詞的驅遣妙用,增強了詩歌的形象性和生動性,達到了傳神的境地。雅、頌與國風在語言上這種不同的特點,反映了時代社會的變化,也反映出創作主體身份的差異。雅、頌多為西周時期的作品,出自貴族之手,體現了“雅樂”的威儀典重,國風多為春秋時期的作品,有許多采自民間,更多地體現了新聲的自由奔放,比較接近當時的口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