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文庫>詩歌> 夢的境詩歌

夢的境詩歌

夢的境詩歌

  夢中

  再次看到

  你熟悉的臉

  依舊驚慌無措

  面對世事瞬息萬變

  拼命

  奔跑追逐

  失去了背影

  也無法回到原點

  碰撞在夢的隧道里

  驚恐在心底肆意蔓延

  夢醒

  一切如舊

  踏實的感覺中

  流淌著一縷遺憾

  知道

  即使夢中

  也無法回到昨天

  嘆息

  不禁再次

  在心底迴旋

  夢中的青春

  不單是有月亮的晚上,就是平常的睡眠,也極容易驚醒。眼睛微微地開著,鼾聲是沒有的,雖則睡在那裡,但感覺卻又不完全失去。

  暗室裡的一聲一響,蟲鼠等的腳步聲,以及屋外樹上的夜鳥吟聲,都一一會闖進耳朵裡來。

  若在日裡陷入於這一種假睡的時候,則一邊睡著,一邊周圍的行動事物,都會很明細地觸進入意識的中間。

  若周圍保住了絕對的安靜,什麼聲響、什麼行動都沒有的時候,那在假寐的一刻中,十幾年間的事情,就會很明細地,很快地,在一瞬間展開來。

  也許像星星 也許是夢境

  自卑

  長得好看的女孩大抵都有些自卑,沒人能說得出為什麼,就像超市購物架上排列得整齊的東西,往往不如堆在花車裡的東西熱賣。

  千樹第一次出現在校園裡的時候,操場上打籃球的男生都把目光轉向了她,她就像是一陣龍捲風,席捲了整個校園,卻也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在討論這位新轉學來的女孩,包括千樹的同桌——松鼠。松鼠是個很愛笑的女生,長得不算好看,但她就是有種奇怪的魔力,讓人想要親近。

  松鼠趴在桌子上,悄悄問千樹:“你一定談過很多次戀愛吧?好羨慕你。”

  “也不見得。”千樹嘀咕了一聲,隨後埋頭整理筆記。然後她看到了筆記本扉頁上畫了一顆毛茸茸的心,大紅色的,甚是可愛。但下面還有一行字:我就這一顆心,給了你就沒有了。

  千樹的心還在,她沒有給過誰,說出來可能沒人會相信,她到現在還沒真正地談過一次戀愛。一開始就說了,長得好看的女生都很容易自卑,千樹也不例外。

  她總覺得自己是運氣太差,要不然為什麼喜歡的男生都拒絕自己呢?

  單車

  這幾天千樹發現,松鼠好像又戀愛了。別看松鼠不好看,但她的男朋友個個都是帥哥,而且對她特別好。千樹有時候都忍不住羨慕,怎麼沒有人大半夜的來宿舍給她送夜宵呢!

  松鼠把夜宵放在桌子上,叫千樹一起來分享。

  “尼克其實人挺好的。”松鼠啃著鴨掌說。

  “對呀,他好貼心,大半夜給你送吃的。”千樹回應道。

  “他其實是送給你的,但不好意思,所以讓我交給你,嘿嘿。”松鼠笑著說,臉上露出一副小得意的表情……

  “嗯?我跟他不熟吧!”

  “不熟有什麼關係,誰不是這麼過來的,你可以試著接觸下,他人真的不錯。”松鼠說得蠻在理,好像從陌生人到戀人也就那麼回事。

  然後,千樹被松鼠拉著開始同尼克約會。說是約會,其實不過就是一起吃吃喝喝,然後繞著學校外面的湖騎車繞圈。

  千樹踩著單車往前衝。尼克在後面追著,夕陽的光打在他們身上,把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有那麼一部分竟重疊在了一起。

  夢境

  每週四沒有晚自習,他們就相約一起騎單車。

  尼克和松鼠自然是會陪她一起的。他們繞著湖騎,時快時慢,三個人變換著速度,追逐著彼此。

  湖的盡頭處有一大片草坪,夏天的時候會有很多螢火蟲。千樹說:“要是把它們都裝在玻璃罐子裡,會不會變成一盞像星星一樣的燈?”

  “喏,還是不要吧。”松鼠嘟著嘴說。

  “有機會可以試一試咯。”尼克忽然開口。

  他們三個人躺在湖邊的草坪上,頭頂是漫天的星空,不遠處有螢火蟲飛舞,像是跌落在草坪裡的一個夢境。

  或許是那一晚的星空太美了,又或許是這晚風太溫柔,總之,千樹不小心就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很短暫的夢,夢裡她站在空無一人的街上,看著少年揹她而去,沒有回頭。

  醒來之後發現尼克和松鼠都不見了,頭頂的星空還是那麼璀璨,她發現自己的眼角有些溼潤。

  她推著單車一個人回學校,千樹記得那年她十歲,暑假的時候去外婆家,然後見到了那個少年,他們共度了兩個月,他臨走的時候告訴千樹:“明年一定要等我哦!”

  可是以後的每一年,千樹都沒有再看見他。

  傻事

  半夜千樹的手機響了。

  尼克發來簡訊:快到陽臺上來。

  千樹來到陽臺,然後她驚呆了。她的宿舍在二樓,就在陽臺外面,尼克舉著一根長竹竿,棍子頂端套著一個玻璃罐子,裡面是發著光的螢火蟲。原來他和松鼠是去捉螢火蟲了。

  那一刻,千樹感動得都快哭了。

  尼克在下面晃動著竹竿,好讓罐子可以動起來,卻不小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罐子也被摔碎了,螢火蟲飛走了。

  她忽然就難過起來,她給他發了條資訊:以後別再做傻事了。

  怪人

  男生也分好多種,有的是死纏爛打型,有的則是知難而退型。比如尼克,他就屬於後者,那晚,本以為會打動千樹,卻沒想到收到那樣一條簡訊。

  年輕的時候,誰沒有在戀愛裡做過一些傻事?

  他覺得那根本就不算傻,他甚至可以為了千樹去死。但是你愛的那個人,她怎麼會知道?

  千樹問松鼠:“尼克怎麼突然不來找我們了?”

  “你把人家傷了,還問我為什麼?”松鼠為尼克打抱不平。

  她閉上眼睛想了想,那個男生的樣子都模糊了。畢竟是好幾年前的記憶了,她能夠想起來的不過是一些殘缺片段,她甚至都不知道男生的真名,只記得大家都叫他毛球。

  你相信一個十二歲的女生懂得愛嗎?這個答案見仁見智。但千樹可以肯定的是,那年,她享受那種有一點點曖昧的關係,他會以一副命令的口吻對她說:“站住,別動!”然後,掀起她的裙子,跑開。其實,他連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兩個夢

  蒲松齡老先生的晚年,習慣於在他那破舊的聊齋外,擺兩張椅子,一張桌子,準備一壺熱茶,款待過往的路人。然後就與他們聊天,請他們說故事。於是,每天只要聽一個故事,他的那本《聊齋志異》便可交付書局出版了。

  那天他剛把書稿送走,這時他見到一個衣著華麗,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騎著一匹馬,還跟著一個小廝。

  那男人雖然看上去很富貴,臉卻很黑,很粗糙,還有一塊塊的傷疤。蒲松齡一看便知這人肯定有著與眾不同的經歷。蒲松齡請那人下馬,坐下來喝茶,喝完了茶。蒲松齡打量了他一番,然後說道:“說個故事吧?”

  “什麼?”那人有些不解。

  “說個故事吧,公子,你的心裡一定藏著個故事。”

  那人想了片刻,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便娓娓道來——

  我是山東安丘人,祖上曾經做過官,但是後來家道中落,又父母早亡,只留下一塊銘記祖宗功德的石碑和間破屋子。

  我雖然自幼苦讀詩書,可到了二十歲居然連秀才都沒考上。我那時窮得可憐,只能靠借錢度日,沒有人願意嫁給我,我心灰意冷,有了尋短見的念頭。

  突然有一個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和尚,他對我說,我有一千兩黃金,藏在西藏的曼陀寺。我相信這個夢,這個夢給了我希望。於是,我向親戚借了許多錢,踏上了去西藏的道路。

  我一路上千裡迢迢地省吃儉用,到了四川,卻遇上了強盜,搶光了我的錢,差點要了我的命。然後,我只能沿路乞討,到了四川的打箭爐。過了打箭爐,我用盡全力翻過一座大雪山,就到了藏區了。

  我終於筋疲力盡地倒下了,在雪地中等待死神的降臨,一戶牧民救了我,我又活了過來。

  終於我一步一磕頭地到了拉薩,我見到了金碧輝煌的布達拉宮和大昭寺。

  由於語言不通,我在拉薩的寺廟裡住了一個月都沒有找到曼陀寺,於是我又離開了拉薩。

  我在西藏遊蕩了一年,四處尋找曼陀寺。

  我吃盡了各種苦頭,還學會了藏語。我想放棄,但我是借了錢出來的,空著手回去還不如讓我死了。

  我終於絕望了,我完了,我徹底完蛋了,我的一生就毀在了一個荒誕的夢裡。我來到西藏的場上,伸開雙手一動不動地躺下,讓那些禿鷲們來把我吃光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噩夢中醒來,見到的是滿眼的酥油燈光,一片黃色,宛如金子一般燦爛。我躺在一張床上,一群西藏喇嘛圍著我,禿鷲帶我昇天了嗎?

  “你終於醒了。”一個老喇嘛說道。

  “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活佛。”

  “這裡是什麼地方?”

  “曼陀寺。”

  我終於找到曼陀寺了,這是佛的安排,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救了我。為了我的一千兩黃金,我必須留在這裡。於是,我在這裡出家做喇嘛了。

  曼陀寺很小,總共只有三四十人,位於一座雄偉的雪山的半山腰,非常荒涼。西藏的寺廟裡常常貼許多金箔,但曼陀寺不要說金箔,就連銀箔、銅箔都沒有,只有木頭、泥巴和石頭。

  但為了我的金子,任何苦難我都必須忍受。我居然成了一個合格的喇嘛。

  白天我認真地念經,幹活,像一個真正的苦行僧,當然那是為了獲得他們的信任。晚上,我趁他們全睡著了以後就偷偷地出來,到全寺每一個角落搜尋一遍。

  從菩薩的身體到大殿的房梁,從酥油燈的基座到轉經幢,從庫房到馬廄,一晃居然十年的光陰過去了,我的青春也一去不復返了,我只有三十歲,卻像個四十歲的人。

  我忍辱負重地度日,但我的黃金卻始終連影子都沒見到。所謂“只要工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我始終沒有洩氣,因為我還有個地方沒有找過,那就是活佛的臥室。

  他又從來不肯離開寺廟,白天臥室緊鎖著,晚上他就寸步不離房間,裡頭一定藏著黃金,這老活佛原來也是個守財奴。

  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經浪費了我的青春,我要為我的下半生打算。我豁出去了,我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地點燃了庫房裡的乾草,熊熊大火立即燃燒了起來。

  全寺的喇嘛都來滅火了,活佛也出來了,於是我就偷偷地溜進了活佛的房間。可是活佛的房間裡什麼也沒有,除了一張羊毛毯。

  他們撲滅了火,發現獨獨少了我,於是推斷出是我縱的火。我被綁了起來,一陣痛打,渾身是傷,被趕出了曼陀寺。

  完了,我的.生命算是徹底毀了,一切的努力,十年啊,都付諸東流了。

  趕走我的時候,在寺門口,老活佛惋惜地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就把當年我做的那個夢告訴了他。

  老活佛聽了哈哈大笑,他說:“十年前,我也做過一個夢,一個大喇嘛對我說,在山東,有個叫安丘的地方,那裡有塊銘記祖宗功德的石碑,在石碑下,藏著一千兩黃金。這真是個奇怪的夢,但我從沒有相信過,我才不會像你這樣為了一個夢而背井離鄉浪費整個青春。”

  我聽了大吃一驚,向他磕了個頭,立刻離開了那裡。我回到了家裡,沒人認得我了,我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家那塊銘記祖宗功德的石碑扒倒,並在那底下挖地三尺,果然挖出了一包黃金,一千兩,沒錯,正好一千兩。從此,我發了財,成了一個富商。

  “太有趣了,謝謝。”蒲松齡老先生送走了那位具有傳奇經歷的人。他細細地品味著這個故事。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這故事編入他的《聊齋志異》,因為阿拉伯的《一千零一夜》中也有與其相類似的故事。為了不發生版權糾紛,蒲松齡只能由自己來每天回味了。

  你相信夢嗎?

  列車上的瓢蟲

  一粒火似的瓢蟲,當我欲去拉窗的時候,擋住我的視線。

  顯然,它是從剛才停車的小站上來的。此刻它彷彿睡著了,像一柄收攏的紅油紙傘,古老而又年輕,神彩奕奕的,與人類不相干的樣子。

  從其身上飄來一股草葉,露珠和泥土的清爽,一股神秘而瀕臨的農業氣息……它的肺裡猶如掉進了薄荷的葉片,明澈,純淨,漣漪般迅速的溶化,瀰漫……

  它小小的體溫撫摩了我,將我泯沒。

  什麼樣的誘惑,使之如此安然地附著在這——冰涼的鐵窗草夠裡?

  它是一簇火焰,一顆童話的糖果。一粒詩歌記憶中失蹤的字母……和我熟視的現實生活無關。

  它馱著七盞幼心,不多不少一共七盞。為什麼是七呢?

  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神秘的事啊!

  有效往往與神秘,博大有關。

  我肅然起敬,不忍心驚擾它,它有尊嚴。任何生命都有尊嚴的。

  它更值得羨慕的——像一個小小的純淨的世界,花園一樣的恬靜,菜田一樣的清潔,女性一樣的生動,兒童一樣的智慧和美德。

  它能飛翔,乘著風,乘著自己生命非來非去。而人類只能乘著工具——且“越來越變成他們工具的工具了”。它不求助什麼,更無須勒索欺壓自己的同伴,僅憑天賦及本色生存,這是它與人類最不同的地方吧。

  它自由著,因為不揹負著太多的包袱,生命乃其唯一的“行李”。它快樂,由於沒有人的複雜心計,對任何的事物不含故意和戒備。它的要求極其的簡單——有風,有生命和大自然就行了,從軀體裡散發出一種輕盈,幽雅,健康和滿足。

  它一定來自非常遙遠的地方,那裡生長著一切美好,樸素,單純和高尚的宇宙情愫……

  在心裡,我深深的向它鞠躬。我感激這只不知從何處飛來小傢伙,它的降臨,使這個炎熱的路途之夜變得異常清潤和芳爽。

  我將記住這個夢境一樣的夏夜!

  下次的約會

  當我死時,你的名字,如最後一瓣花

  自我的唇上飄落。你的手指

  是一串串鑰匙,玲玲瓏瓏

  握在我手中,讓我開啟

  讓我豁然開啟,哪一扇門?

  握你的手而死是幸運的

  聽你說,你仍愛我,聽你說

  鳳凰死後還有鳳凰

  春天死後還有春天,但至少

  有一個五月曾屬於我們

  每一根白髮仍為你顫抖,每一根瀟騷

  都記得舊時候,記得

  你踩過的地方綻幾朵紅蓮

  你立的地方噴一株水仙

  你立在風中,裙也翩翩,發也翩翩

  覆你的耳朵於我的胸膛

  聽我的心說,它倦了,倦了

  它已經逾齡,為甄甄啊甄甄

  它跳得太強烈,跳得太頻

  愛情給它太重的負荷,愛情

  愛情的一端在此,另一端

  在原始。上次約會在藍田

  再上次,在洛水之濱

  在洪荒,在滄海,在星雲的靉靉

  在記憶啊記憶之外,另一端愛情

  下次的約會在何處,在何處?

  你說呢,你說,我依你

  (你可相信輪迴,你可相信?)

  死亡的黑袖擋住,我看不清楚,可是

  嗯,我聽見了,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