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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母校的散文

回到母校的散文

  陽春三月天,適得小歇,回到老家。在與父母閒談時,因一點小事,提起了一個人,自然地又想起了我的初中學校。去登門造訪他人,更想去看一看那已闊別了十八年的母校。我和老公在二哥的陪同下驅車前往。母校距離我下車的小站還有一段路程,這麼多年了,我幾乎連一次路過她的機會都沒,母校已遠遠的在我的視線裡,成為一處不可觸控的風景。每次回到老家,我總是不厭其煩的打聽和學校有關的那些人和事,想象著她現在的模樣。

  學校的大門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向南方向,朝陽開放著,迎接著四面八方的學生。醒目的是,原來的“白塔中學”的校牌,已改為“高崖庫區中學,”鮮明著新政策新發展的規劃動向。門口的保安穿著剛剛配製的工服,笑容可掬的拉開可摺疊的大門,劃出最大限度的弧度。週末的校園,靜靜的,沒有朗朗的讀書聲,卻見滿目的花草樹木,競相拔節的生機,正你追我趕的鬧出一片。

  母校真的已經面目全非了,曾經苦讀過的教舍、老師們的寢室與工作一體的辦公室、最喜愛過的籃球操場、伴隨著學子七月花開的芙蓉、青青的掛滿果實的菜園地,一去不復返了。沿著這被水泥花塊砌起的林蔭小路上繞行,每處方位的情景不用從記憶深處打撈,輕易便能清晰的浮現出眼前。新的教室緊縮在兩座樓房裡,綽綽有餘的接納了一個鄉鎮所有的接受義務教育者。大片大片的空間,換成了原來不曾有過的學生食堂、免費提供的存有上下鋪鐵床的宿舍和一部分教師的家眷。今昔昨昔,這已是不能再去簡單的比擬了。一如現在和過去的我們。年少時,總羨慕成年人的自由和威望,盼望著快點長大,好擺脫那沒完沒了的管束。而長大後,體味到生活的艱辛時,又不能不懷想起少年時的無憂,免不了幾多悵然若失的感慨。

  對面走過一個人,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一位教師,年齡也與我相仿。因為陌生,彼此沒有仔細打量。也許在他的眼中,我是一個與這座學校毫不相干的外來人。是的,站在這裡,我滿目的生疏和孤寂,靜默的如同置身於黑夜中的野外,沒有一張可辨認的面龐,沒有一句可耳熟的話音。沒有誰能把我引領的記憶中去,我卻沉浸在其中,不知不覺淚流而下。當年我們的校長,號稱“白塔鄉第一黑人”的張林法校長,多年前已經永遠的離開我們了,聽到這個訊息已是今年的春節。張校長嚴慈有加,給學生們太多的鼓勵。他喜歡語文,有一次作文課上,他竟跑到課堂上為我們講解,還表揚了我的作文。考上學的第一年春節,和幾個同學去給他拜年,師母說:“你老師可喜歡你了,你給他寫的信,他都拿出來念給他的朋友們聽。”為師的博大啊,竟這麼輕易地被滿足,淺淺的兩頁信箋,便盛滿了他的胸懷,我還能有什麼理由忘記的呢。其餘的幾位老師,因為退休,大都告老還鄉,想起他們,唯有默默的祝福。

  當年被老師們托起放飛出去的我們這些學生,起初大家在不同的學校裡還是彼此聯絡著的,後來踏上社會,由於種種原因,大都失去了聯絡。所得的資訊基本上是以耳聽為實的。難忘的同窗歲月,從睡眼朦朧的`清晨到披星戴月的夜晚,我們一起靜靜地死記硬背過定義和公式,為一道幾何題討論的面紅耳赤,我們一同圍在不同的疙瘩鹹菜前吃得津津有味,我們一個班級女孩子的臉,每早在半臉盆子水映過,所有的臉都一致的青春燦爛。還有那朦朦朧朧的少男少女情懷,至真至純的目光,清澈的成為我們人生履歷不可多得的情感精華 。

  向西望去,與校園圍牆相持平高的,還是往日的那個操場。那時每個班級都有嚴格的早操出勤紀律,因為有老師的偏愛,我可以不去參加,利用僅有的那點時間在教室裡背上幾道題。也許這種原因,在學校僅開過的一次運動會時,我落選了。方圓四百米的操場上,跑著的、跳著的、扔著的,助威喊著的,所有的人各盡其力。我一個人轉身默默的回到了教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對的課本一遍又一遍的模糊,我想不通,班主任有什麼理由選她們去參加,有什麼理由不讓我去參加,順風而下的叫喊聲,如雷貫耳般的充滿了這空蕩蕩的教室。需要一提的是,來到新的學校,我真的成了班裡名副其實的長跑運動員。圓圓的草場地,彙集著年輕人任意揮灑的活力,每一次參與,都是以汗水去超越自我的挑戰。任何時候,我都明白,我是從山村裡走出來的,家鄉的溝溝壑壑給予了我堅韌的性格,只有保持強健的體魄,才能走過一切磨難。

  一陣微風吹過,片片櫻花輕盈的旋轉著,告別那株翠綠,尋找新的方向。恍惚中,母校站立成一顆無限的大樹,枝枝葉葉流動著鮮亮的血色,延向四面八方——我終於明白,無論我走的多遠,無論世事何等紛雜,那敢於奮鬥的勇氣和渾厚綿長的底蘊,才是我能走到今天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