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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生命以微笑散文

給生命以微笑散文

  一、沒事,生病的老人都這樣

  公公的肺出了毛病,且很嚴重,但是考慮到公公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告訴他真實的病情。

  公公住在諸城市人民醫院12樓呼吸內科第27床,主管他的是張濟平大夫和王大夫,我只見過張大夫。

  走進12樓,護士工作臺就在走廊中間的北部,整齊地排列著一本本病人記錄冊,還有病人送給護士的鮮花。每次經過都看見幾個穿白色護士服,帶雅緻燕帽的護士,在電腦上專心地整理著什麼,時不時地抬起頭,親切地對經過的病人打著招呼。

  一個上午,我陪床。剛吃過早飯,張大夫就進了病房,和藹地詢問病人的情況。公公說,這是什麼醫院,越治療越壞?公公自從生病就沒有笑過,現在的臉色更是難看。張大夫一點沒有反感,反而幽默地回答:“你是說,我把你治壞了?”他一邊笑著一邊摁了摁公公的胸部。

  醫院不是萬能的,也不是所有的疾病都可以治癒。像公公的情況,我們都知道其嚴重性,只是希望儘可能地減輕老人的痛苦,提高他的生活質量,讓老人和子女相守的時間長一些。當張大夫走到南床詢問時,公公還在嘟噥:“我這是什麼病,怎麼醫院都治不了?”

  剛到八點半,就有一個個頭不很高的護士給病房裡的三個病人掛上了吊瓶,幹練、利索,面帶微笑。掛完這個病房,就小跑著去了別的病房。

  公公原來是一個三粗但不武大的老人,現在明顯地瘦了,有氣無力,走路都困難。公公住好個月的院了,滴液讓老人煩透了,一個上午就要滴五六瓶子。他的手背和胳膊上起了淤青,皮膚鬆弛,臉部也帶著暗青色。

  現在的藥瓶都很小,滴液時間很短,病人家屬要不停地喊護士換藥,護士也馬不停蹄地奔走於各個病房。有的病人家屬看到護士來的稍微遲緩,就說些難聽的話,護士充耳不聞,只是認真地換藥,微笑著說,對不起。

  肚子裡不舒服,喘氣還不順溜,公公打吊瓶只能躺會坐會,坐會躺會。還有兩瓶沒打完,公公就不想打了,直喊“鼓針”了。我近前看了看,好好的。公公不相信,就說,護士給扎得不對。當護士來換藥時,公公就說,你看看你扎哪裡去了,扎得一點不對。公公平日就不會溫和地說話,聽著就像指責護士似的。護士的手很輕柔地扶扶針管,塞進去一塊衛生紙,說,沒事的。

  當護士走到門口,我跟上去說,老人脾氣不好,你多擔待。

  沒事,生病的老人都這樣。

  護士微笑著走了,步伐輕盈,白衣飄成一朵潔淨的雲。

  第二天,聽二姑姐說,公公的南床新來一個病人,可能是腦部缺氧,竟然砸病房裡的電視,拔下針管,還大罵護士。

  護士始終笑著。

  二、如果你是病人

  急診科共29個護士,8個院前護士。

  院前急救的護士非常辛苦,上班時間是72個小時,休息24個小時。

  急救時間一般都在晚上。一次,幾個大夫和護士去急救一輛掉到溝裡的車輛,剛把傷員救上來,車輛就爆炸了,差點傷害到他們的生命。那些掉到水裡的傷員,大夫和護士還得跳到水裡急救,很危險。比如去年掉到恐龍公園水裡的車輛,護士們就主動跳到水裡急救傷員,作為身嬌力弱的女子,讓人非常感動。

  急診科的`護士長王豔豔是一個很有工作能力和工作力度的女人,中等個頭,穿一件得體的連衣裙,皮膚非常白淨,帶著透亮的紅光。白色的鏡片下,眼睛笑成了一朵綻放的紫荊花。整個急診科的護士們都很團結,從沒有出現攀三拉四的現象,她們關心集體,重視集體榮譽。二甲複審期間,一個上午醫院就來了五撥檢查團,護士們很在意檢查團給醫院的評定,督促王護士長去辦公室問問檢查的情況。

  護士長說,不管檢查團反饋給醫院領導的結果如何,你們的表現已經很讓我滿意了。工作上小的疏漏誰都不可以避免,大的方面我們都盡心去做了。盡心,就會做好。

  一次,院前急救的是一個腦梗病人,等把病人抬上車時,大夫發現是個被自己治療過的梅毒患者,就告訴身邊的護士,護理的時候注意一下。護士是個小姑娘,沒想到在給病人扎針,抽出硬針管的時候,也許緊張,就紮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這個小姑娘回到醫院就找到王豔豔哭,遇到這種情況,誰都會害怕的。梅毒螺旋體最好的預防措施就是打苄星青黴素,等六個月後檢測是否感染。王豔豔把這個護士的情況彙報給醫院並及時給這個護士注射了苄星青黴素。慶幸的是六個月後,檢測的結果是平安無事。王豔豔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一個深夜,送來一個斷腿的病人,60多歲,沒有家屬陪同,老家濟南的,回族。姓黑,並且是個光棍子,老家有一個哥哥,還是精神病。這個人一直喊著“餓!餓!”

  王豔豔給他買了一碗大碗麵和兩根火腿腸,這個人幾口就吃進去了。吃完了,還說餓。看樣子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一個護士又去買了一碗大碗麵,這個人又吃光了,王豔豔擔心空腹吃得太飽,傷了這個人的胃,就說,別給他吃了。沒想到第二天,這個人就鬧肚子了。床上被單上牆上都是屎。他的腿不能動,用手抹的,都是王豔豔和幾個護士幫著處理清洗的。她們科的主任說,在家也沒幹過這些吧?王豔豔說:“是呀,我才35歲,父母身體都好好的,還真是沒幹過這些。

  正好科裡一個護士生了孩子,給這個人帶來了喜蛋,王豔豔給剝了皮,這個人把一個光溜溜的雞蛋咕嚕就嚥下去了,把護士們嚇了一跳,她們長這麼大,還沒有遇到這麼吃雞蛋的,這個人的肚子缺呀。老人的衣裳弄髒了,就有護士從家中帶來老公不穿的衣裳給他換上,還送了他好幾件。科裡有一個年齡大點的叫苗永春的護士,善良,工作勤懇,她用勺子一匙匙地喂這個病人。幾十年來,這樣的事情,她做了不計其數。臨床護理非常勞累,一些年齡大的,就倚老賣老,不認真工作,不值夜班。苗護士總是認真工作,對自己的工作,從沒有懈怠馬虎過,年年被評為醫療優秀工作者。

  這個老人在急診住了三天就轉到了病房,等他痊癒出院的時候,在樓梯口正好遇到了王豔豔,一個護士問:“老黑,還認識王護士長嗎?”老黑笑笑,王護士長也欣慰地笑了。作為護士,最希望的就是病人從醫院裡健康地走出去。

  對於這些“三無”病人,等家屬來到醫院,都會償還護士給墊付的金錢,可是像這些家境貧困沒有家屬的病人,都是護士白白花錢的,也有那些不知道感恩的人,屁股一撅,就溜之大吉。護士長和護士們只有一笑置之。

  昏迷病人的錢包、手機、物品都由護士保管,兩個人清點登記,從沒有出現一次遺失的現象。

  在急診科,最難照顧的就是打架鬥毆之人,他們血雨腥風來的,還滿肚子怨氣,時常把護士當成出氣筒,動輒就罵護士,護士的心裡即使有一百個不滿意,也只能微笑置之。這種現象是見慣不驚還是驚而不變,長此以往,難道對護士造成的不是一種精神的壓抑?一次,一個王姓護士給一個醉酒相當嚴重的病人打針,這個醉心病狂的男人,竟然給了這個小姑娘一腳,儘管後來這個人對姑娘道歉了,姑娘還是心有餘悸,要求更換了科室。

  當時,急救中心還有輸液室。一個護士給一個孩子打針,第一針沒有紮上,孩子父親要求王護士長親自扎針,並大聲叱問:“你一針會紮上嗎?”

  “我也不敢確定一針就紮上,但是我會盡力。我說這些,並不是不負責任,而是孩子小,還會哭鬧亂動,就提前對你解釋一下。”還沒等王護士長說完,這個父親就要舉手打王護士長,當時身邊還有幾個照顧孩子打針的男人,就紛紛指責這個父親:“你這人怎麼不講理,人家解釋解釋,你就動手打人。”

  王護士長說起這些往事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一點的委屈,還是滿臉帶笑,這點讓我深深地震撼。當我問她是怎麼做到的時候,她說,社會上什麼樣的人都有,做任何事都不要計較別人對你的態度,心態自會平和,我時常教育手下的護士,換位去思考自己工作中遇到的問題,如果你是病人,你是病人的家屬,你希望護士怎麼照顧你,又怎麼花錢享受到最好的醫療和服務態度?

  急診科是個出力不討好的科室,病人留守時間短,沒有生命危險就得轉往病房。病人康復後記住的就是病房的大夫和護士,急診科的大夫和護士,早就忘的沒了蹤影。

  王護士長說,我們就像前線的先鋒,衝殺在前,榮譽在後。

  三、小隋,在不在?

  這些年,偏癱、腦梗、高血壓、糖尿病人,非常多,一旦發現,病情都很嚴重。

  諸城市神經一科主要接管這些病人,病房每天都滿滿的。護士長隋麗麗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自從96年參加工作以來,兢兢業業,恪盡職守,對新來的護士進行親自指導並言傳身教。

  一些急症病人昏迷不醒,首先要進行最基礎的護理:口腔的清潔處理、尿道管的清洗、會陰部的清洗,在清潔和清洗的時候,還要細心。一些剛畢業的小姑娘,害羞,不愛去做這些事情,特別是面對一些男病號。隋麗麗就苦口婆心地說;“我們做的就是這種工作,我們面對的是病人,沒有性別之分,人民的健康和生命高於一切。”

  大小便失禁的病人,護士還得照顧他們的大小便,為了排除護士的怕髒心理,隋麗麗親自去做,給她們做榜樣。那些特症病人,特別是農村來的病號,常年臥床,屋子裡不通風,腳環和屁股上都起了褥瘡,隋麗麗和護士們給病人清洗上藥之後,耐心地指導病人家屬怎麼去護理病人,怎麼去照顧病人。幾乎所有的病人家屬都不會科學有序地護理腦梗和偏袒病人,都是護士手把手地教會的。

  值夜班的護士最辛苦,一個小時就得給病人翻一次身子,有家屬照顧的病人還好,那些子女工作緊張,只有病人自己住院的,護士一個晚上都睡不好,要不停地去看望病人,一個夜班下來,眼睛都熬紅了。

  剛入院的病人,東西帶不齊,護士們主動地給病人找方便袋,水盆,有的還拿出自己的墊子給病人用。遇到心情不好的老人,還給他們講故事,講笑話,有意地逗樂他們,很多病人和護士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護士們穿著一成不變的白大褂,每天穿梭於血腥味大小便味消毒水味的病房裡,聽到的是痛苦煩躁的呻吟,或急或慢或衰或弱的喘息聲,還有病人不穩靜的謾罵聲,從事著沒完沒了的輸液換瓶導尿吸痰,還不能有怨言,不能發一聲牢騷,可是她們的臉上時常帶著微笑,她們的格言就是:給生命以微笑。

  當病人康復出院,護士們詳細地記錄下病人的地址、電話和聯絡方式。經常給病人打電話,詢問康復的情況和精神狀況。

  神經一科護士臺的電話,經常鈴聲不斷,都是康復的老人打來的:“小隋,在不在,想她了!有時間來我家玩玩吧!”每天都有很多電話找小隋、小張、小趙的。

  其他科室的護士我沒有接觸到,我想護士們一定會像我瞭解的這幾個科室一樣,都是些美麗可人也面帶微笑的白衣天使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