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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與肉之間的變幻經典散文

靈與肉之間的變幻經典散文

  人有身心的矛盾,又有社會的衝突,看似古難全。現在想想,我這人從未求全面,而只取一枝一滴,所以也左右逢源。

  我這一生真可謂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靈肉之間,總也失此得彼,迴圈往復。俗世坎坷,就恰是我靈魂收穫的最豐的時刻。例如風機廠寫字最多,而農村一段又是我讀書最多的時候。那時書少,反就讀的多了,舉個例子,那時從學校裡偷了一套《資本論》,沒事就躺在床上看,也不知讀了多少遍,真是熟爛了(這裡插一句:我一生中,真正讀過《資本論》並也能聊的朋友只有一個,叫口口口,是當時市裡著名的黑老大----如果那時的造反派叫做黑幫的話。寫在這裡做個紀念)。後來因工作需要,我講授或輔導過多種層次的《資本論》的`中國改編本—《政治經濟學》。作為一門功課,長期的要講一、兩年,短期的,記得是一次中級以上職稱考試的什麼幹部輔導班,只有一、兩天。對我來說,長期短期的都一樣,都可以講清楚。自我感覺,我是真把馬克思的那個真理弄明白了。反之,在我俗世順利時,可能又是我靈魂最稀薄的時候。記得在機關(也是在俗世)最後那幾年,幾乎天天燈紅酒綠。要談愛好,不要說讀書看碟,就是聽音樂,每天能做的也不過是歪七扭八回家後,開啟音響,伴我美夢了。這也可能是在後期,在各種藝術形式中,我最喜歡音樂的一個原因。只要開啟它,你喝醉了,忙公務了,走神了,它都會悄悄離開你,不會干擾你。當你回過神來,腦袋清醒了,它又會自動回到你的身邊,溫柔的很,不像讀書看碟,非要你直瞪兩眼,連走個神都走不得,累人。當然,天也總無絕人之路,不管什麼狀態,上了床,躺下來,躺下以前總要找點什麼看看,哪怕只看一兩眼,已成了習慣。

  字看不成了,就改看畫,反倒使我又結交上了畢加索們。記不清是誰講的了,一副畫所包含的東西絕不少於一本小說或一部電影,這是至理。要說有什麼不同,可能接觸時間不同,個人心智和客觀條件都有不同。畫不像小說,我讀巴爾扎克、契訶夫上千本了,才知道卡夫卡。也不像電影,美國大片看了幾百部了,才看見了伯格曼、安東尼奧尼,好像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畫是一開始就接觸、喜歡上了一些現代派的,例如亨利·摩爾,我幾乎第一眼就理解了他。別的不說,為什麼他的人體造型都是由一個小小的圓球腦袋開始膨脹,直到一個巨大的下肢為終。就是因為人同萬物,沒有什麼頭腦、理性,所做一切不過都是盲撞誤打而已。至今自己音響上放的還是他的一件仿製品。當然自己喜歡的都是西洋畫,對中國畫的欣賞至今也一竅不通,反映了自己當時生活的虛妄,心裡難得虛靜。當然,我還是個中國人。就講畫家,我最喜歡的莫蒂裡阿尼,不但千篇一律的天鵝脖子,鴨蛋臉是典型的中國審美情調,就是那無睛之目也早淡化成了一池秋水。特別是後期的人體更成了與模特兒無關的自身重複。也許像他的經紀人講的,對他而言,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正由於此,我感觸到了他那些平塗的肉體背後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