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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思念經典散文

無盡的思念經典散文

  最近幾天,心情一直很沉悶、很低調,每天夜裡總是難以入睡,就算暫時睡著,也會半夜猛然醒來,望著窗外的星星和月亮,心裡總感到很冷、很淒涼,有種撕心裂肺的痛一直在縈繞著我,感到自己總想落淚、總想大哭一場……

  翻看日曆,才知清明節就在眼前,原來自己又是在思念母親了。自從母親十七年前離我而去,一種失落感就一直伴隨著我揮之不去,我感到自己靈魂都孤寂了,空蕩蕩地無處可去。多少次夢裡去尋找母親,可母親給我的永遠是一個模糊的身影,每次總想伸手去拉,可每次都是以淚溼枕頭而告終,母親啊!您咋不給一次機會讓女兒看看您呢?看您是否依然是往日模樣,看您那思念的目光,看您那溫和的笑容,看您那……

  太陽落山,群山蒼茫,淚眼朦朧,望穿遠方,您在那邊一定也在思念女兒吧,思念無人照料的父親、思念自己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家……我的思念穿透了層層大山,大山告訴我,你的母親依然那樣勤勞。母親出生在一個貧苦的家庭,慶幸的是姥爺節衣縮食,把母親送入學堂一直讀完初中,那時女人學裁縫是很吃香的,於是母親15歲就學了徒,由於有些文化基礎,母親出徒時已經是很好的裁縫;結婚後邊拉扯孩子邊上班,每天深夜我總會被縫紉機的嗒嗒聲和母親很輕的歌聲驚醒,母親掙的是計件工資,為了多做衣服,每天下班後就帶好多衣服回家,等幹完家務,孩子們都入睡後再繼續加班,為了緩解疲勞,母親總是邊幹活邊輕聲哼著自己喜歡的歌曲,那歌聲一直伴隨著我長大,如今還經常出現在我夢中;後來我們舉家搬遷,那個小縣城吃水困難,父親工作性質特殊,常年不在家,挑水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母親肩上,因此母親每天上班時挑著空桶,下班回來時還的把滿滿的兩桶水挑回家,由於單位離家很遠,母親每次都的歇幾歇才能回來,看著母親太辛苦,我十幾歲就學會了挑水。母親後來調到了糧站,壓掛麵、炒莜麥、烙月餅等幹過好多苦力活,不論幹哪行,母親都乾的認真,乾的利索,從沒有出過差錯,調到糧站後活是累點,可工資也高了很多,為此,母親臉上整日洋溢著甜美的笑容……如今,母親孤零零地去了那個黑暗的世界,也不知勤勞了一輩子的母親是否懂得歇歇?我不想讓母親依舊忙碌、依舊操心、依舊受苦,母親啊!您50年短暫的生涯中,為了家,為了孩子,的確是太累了,如今您永遠睡著了,是該好好歇歇了!

  我的思念感動了浩瀚的大海,大海告訴我,你的母親依然是那樣善良。從我記事起,母親對長輩孝順,對妯娌、大姑姐猶如親姐妹,爺爺被迫害走的'早,奶奶一直守寡過得很苦,母親每月買回供應糧,先送精米細面給奶奶,然後才有我們吃的;姑姑家的孩子上高中寄宿我家,由於表弟是回民,母親每天先給表弟把飯做熟後才給我們做,怕表弟的飯裡有了葷腥味吃不飽;鄰居趙奶奶家孩子多,老沒吃的,母親或送或把孩子們喊到我們家吃飯,每頓都管飽,如今趙奶奶家的孩子都已經人到中年,說起母親來,他們仍親切地喊“二嫂嫂”,想起母親的飯還是讚不絕口;母親的裁縫手藝更是幫了人們大忙,那個年代,各家的孩子們都是扯布做衣服,尤其是一進臘月,我們家的櫃子上總是堆滿了各種花布,母親每天只要有空就剪呀、縫呀,看著大大小小、花花綠綠的衣服穿在了大人和孩子身上,母親總是欣慰地一笑,我們姊妹的衣服總是二十八九才做,母親自己那件對門素花衣服,過了好幾個大年,每次到了點旺火接神的時候才能看見母親穿一會,到了早晨就又換了舊衣服給我們做飯了,母親給街坊鄰居做衣服,從來不主動要錢,富裕人家或給幾毛錢、或給點米麵,對於群困人家啥也不收,相反還把布頭送與他們做門簾,用來禦寒。母親走到哪裡都拿一顆善良的心來和人相處,她所做的一切總潛移默化地影響著我們。

  我的思念飄向了廣闊的天空,天空告訴我,你的母親依然是那樣忙碌。母親的廚藝一直是很好的,小時候,在物資匱乏的年代,黃黃的玉米麵、紅紅的高粱面都會在母親手裡變成美餐,割上一點肉,母親變戲法似的今天豬肉臊子面,明天豬皮包子,後天還會做油渣餃子……從小到大,無論是放學還是下班,回家第一眼看到的總是母親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吃到的總是最可口的飯菜;每年中秋節,母親會用不多的白麵自制月餅,有紅糖的、有白糖的、有包餡的,還有兔形的、最後還不忘做一個大月餅,至今天仍清晰地記著,大月餅上有母親拿牙刷把蘸楊桃紅寫的“月”字,“月”的旁邊還有樹葉似的幾片香菜,紅綠相配煞是好看;過年時,把為數不多的幾斤肉做成燒肉、丸子、酥肉等等,把土豆、豆腐都炸個油皮,把膜蒸成花膜、把玉米麵餅烙出來凍出去……一個正月會給我們一個又一個驚喜,在那個年代也能把我們吃的不亦樂乎,忘乎所以。如今,母親已不知飄向了何處?我再也吃不到母親做的飯了,那帶有母親的菜香味將永遠留在了我的嘴邊。

  母親啊!每當深夜女兒因思念您而無法入眠時,淚水總會無聲地滑過我的臉頰,我的每一個有母親出現的夢都成為奢望,現在清明就要到了,女兒一定早早去墳前看您,給您添土、除草。希望您給女兒託個夢,告訴女兒您在那邊還需要什麼,缺少啥?讓女兒看看您思念的目光,看看您的笑臉是否和從前一樣!

  隨筆於2011年3月29日

  無盡的思念(下)

  雖然還沒到4月5號,可我這幾天無論幹什麼,總是心神不寧,母親的音容笑貌會時不時地會浮現在我面前,做飯時總感到母親就在身邊,溫和地教我該這樣,不該那樣;走在大街上,總覺得母親會突然喊我乳名,告訴我這些年她是出了遠門,顧不上回來看我們;尤其是不經意地走過母親生前所住的老屋時,雖說如今老屋變別墅,可我還是心痛,還是淚眼模糊,因為那裡有母親期盼的目光,有母親熟悉的身影……

  今天天氣好,我們姊妹決定提早上墳了,於是我起了個大早,自己簡單地收拾一下後就急急出門買東西。曾記得,家裡有了水果,母親總是一個不留地分給我們姊妹四人,當我們遞到她嘴邊硬讓她吃時,母親總是淺淺地添一下說:“媽媽消化不了,你們吃,你們吃”,等弟妹們吃完後,母親總要拿起要扔掉的水果核放進嘴裡,嚼成渣子後才吐出來;家裡偶爾有了餅乾、蛋糕,母親更是當寶貝似地給我們閣著,直到最後的那點渣子才屬於她......如今我們都大了,都過上了好日子,母親卻悄無聲息地走了,連一次孝敬的機會都不給留,今天上墳,我要給母親買最好、最新鮮的水果,買最酥、最甜的糕點;母親一生節儉,總是算計著過日子,每月她都會把為數不多的錢用在刀刃上,雖說錢不多,可在母親的計劃下,我們家的日子也過得有聲有色:孩子們穿戴整整齊齊,沒好吃的也要變著花樣讓我們吃的飽飽的……她從不羨慕別人有錢,總說錢多了也有錢多的麻煩,錢少好打算;母親手術前,還帶病壓了粉條,做了月餅去送主管她的大夫、護士,並告訴醫生該咋看就咋看,她能頂住。母親得了那麼大的病還如此勤快、開朗,醫生、護士都很感動,都親切地喊母親“大姐”。因此,手術後破例沒給母親用那些貴而不實的藥,為此住院期間也沒花太多的錢……今天,女兒要為您買好多的錢,好多的金條銀條,母親啊!給您帶去後,可別再計劃了,您可要好好地善待自己啊!

  母親的墳地就快到了,遠遠望見灰濛濛的土丘,孤零零地立在山崗上,我又一次流下了心酸的淚水。母親是個堅強的人,其實病魔早已纏身,可她在父親、兒女面前從沒提過,加上那幾年,父親常年不在家,我剛剛成家,弟妹都在外面讀書,一家團聚的日子屈指可數,每當我們大團圓時,母親總是高高興興地買菜、做飯,感覺累了就稍微躺一會兒,其實那時母親已經感到渾身沒力、身子發軟了,可她就是對誰也不說,硬是抗著,由於我們都還年輕,根本不注意去觀察,也壓根沒想過母親會生病。直到93年去小姨家吃飯,母親才和我小姨說:(我小姨是護士)“不知咋了,近幾天我吃飯老咽不下,像有東西卡著。”小姨當時就感到了事態的嚴重,立即和父親帶上母親去市級醫院檢查,路上,善良的母親還說:“要是沒病,這麼興師動眾,還不讓人笑話?”“沒病好啊,就當我們去旅遊得了。”小姨安慰母親道。

  當下做了胃鏡,取出組織,做了病檢,等取結果時,果然不出所料,真是那種可怕的疾病——“食道癌”,拿著結果的小姨不相信,姐姐才49歲啊!小姨一遍又一遍地掐自己大腿,生疼生疼,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小姨偷偷地大哭一場後,找大夫開了假病檢單,出來告訴母親說:“我們做個小手術,把食管裡的肉瘤去掉就好了”,看著臉色煞白的小姨,我的父親似乎明白了什麼,晚上回家後就悄悄去了小姨家,等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後,父親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找回家的。

  等到了省城腫瘤醫院,看看住的醫院,瞧瞧病房的同伴,母親就猜自己的病狀況不好,誰想母親又看見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檢查結果,這樣更證實了自己的病是何等的可怕,我們都以為母親要哭,可母親是那樣的從容、鎮定,沒在任何人面前流一滴眼淚,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母親不流淚,我們也不敢對著母親流淚,於是廁所就成了我們釋放痛苦的地方。母親的手術創傷很大,縫合了40針,做的時間又長,切去的組織又多,我們在監護室窗外望著昏迷不醒的母親,心痛不已,別的病人在大喊大叫,母親嘴裡一口口地吐著渾濁的血水,也只是咬咬牙、咧咧嘴,就是不哼一聲,連護士都佩服母親的堅強。等母親轉到了普通病房時,送給我們一個淡淡的微笑,並且說:“我還要給兒子娶媳婦,哪能那麼快就死掉呢?”看著這一切,我的心在顫抖,望著躺在床上的母親,想著能陪伴她的日子還能有多久呢?一種無言的痛楚在胸中湧動。

  蹲在母親的墳塋旁,小心翼翼地為母親除去雜草,把墓門擺好,拂去上面的泥土,母親生前是最愛乾淨的,我要用手把母親的家進行清掃。在門前把帶給母親的貢品一一擺好,讓母親盡情地去享受,點上一炷香,看著淡淡的香菸隨風飄去,我的眼前彷彿出現了母親離世情景:手術後八個月裡,母親頂著巨大的藥物反應,進行了兩次化療,但還是匆匆地走了,我記得母親說過,我上面有兩個姐姐,一個出生後就夭折了,一個快兩歲時得了腦膜炎走了,姐妹結伴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難道母親走的這樣匆忙,是為了要去照顧她的那兩個女兒嗎?看著母親蒼白的臉上不再有往日的容顏,穿著可怕、難看的綢緞衣服,我放聲大哭,抱著母親搖,可母親一動不動,任憑女兒咋樣呼喚,母親就是沒有回應,“媽呀,您咋不說話了,您睜眼看看女兒呀,您把可憐的父親和未成年的弟妹託給誰啊?您不是要看著弟弟成家嗎?”

  望著與病魔掙扎了八個月,受盡了煎熬,最後筋疲力盡,撒手西去的母親,我意識到我將從此失去了母親,失去了母愛。我知道,從今往後,女兒再也聽不見您的叮嚀了;女兒身邊將不會再有您的音容笑貌出現;女兒的世界將永遠失去一份慈愛的目光;母親啊!您一定是化作了天邊那顆最亮的星,時刻望著我們;化作了天際那一片雲,隨時伴著我們;化作了女兒身邊的一縷清風,時時撫摸我們……

  清明的風,難以掃走我的思念。清明的雨,難以洗刷掉我的期盼。母親的離去,讓我悲悲切切、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