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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秋天風在吹散文

那年秋天風在吹散文

  好多年了,一直想寫寫父親,可就是怕自己的筆觸寫不出我心目中父親的世界,如今一去經年,時光荏苒,今天就用我這笨拙的筆觸回憶下我親愛的父親吧。

  記憶裡,父親是和藹的,勤勞的,善良的,淳樸的,聰明的,樂觀的更是幽默的。

  父親小時候家裡很窮,奶奶在父親十歲的時候就因病撒手人寰,留下了爺爺和父親兄妹四人相依為命。當時家裡窮得用四個字形容就是家徒四壁,父親小小的年紀甚至去鄰莊討過飯,更別說上學了。

  後來家境稍好些,父親也只上到小學三年級,雖然讀書不多,父親腦子卻特別好使。不管多難的謎語到了父親那兒總是很快猜出來;在集市上賣菜,幾斤幾兩多少錢也總是脫口而出;印象中我最為父親感到驕傲的就是父親下象棋在村裡是幾乎無人能敵,還得過在青島舉辦的農民象棋大賽的三等獎。

  父親特別喜歡孩子,村裡的鄉親們都親切地喊父親“孩子王”。不管是在家裡侍弄花草,還是在坡裡侍弄莊稼,總會有幾個鄰居的孩子跟在父親後面,父親總是有辦法逗得孩子們咯咯大笑。

  我和妹妹相差只有兩歲,小時候的記憶裡,父親從未打過我們,總是一隻手抱著我,另一隻手抱著妹妹,那時就覺得父親的懷抱會永遠這樣溫暖踏實下去吧,他也從來沒有大聲呵斥過我們,下地幹農活的時候也是用那種木頭的小推車推著我倆,有時我倆也會偶爾一個坐在腳踏車的大梁上,一個坐在後座上讓父親帶著我們去鎮上看電影,到山上去摘酸棗。

  圖片發自簡書App

  小時候的記憶裡,八十年代初吧,父親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因為一家人的生計要靠父親開的一家磚瓦窯廠來維持,用泥巴做出生胚後要整齊的碼入窯裡,然後用碳再進行燒製。一旦開始幹活,就會幾天幾夜不能休息,燒窯時冬天還可以在爐口旁取暖,一到夏天,酷熱的天氣加上爐溫,父親每燒完一次窯,身上就會爆掉一層皮,我看著都心疼,可父親樂觀開朗的性格卻一直讓他覺得這都不是事兒,總會樂呵呵的說,莊稼人哪有不下力不流汗的。

  後來在我和妹上初中的時候,父親和大伯承包了村外的十一畝低窪地,全部種上了蘋果樹,父親還特地從泰安的農科所請來了專家在我家住了一段時間,給果樹剪枝,講一些蘋果樹地種植知識。記得那時我們的每個暑假都是在蘋果園裡度過的,我和妹幫忙在地裡鋤草,嫁接樹苗。每每日落西山,夕陽西下時,鄰居們都吃完晚飯在衚衕口乘涼了,我們一家才牽著羊,抱著割好的草踏著夕陽走在回家的路上。那時我們雖然累點,玩的時間少點,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一種平淡的幸福。

  果園是個磨工夫的地兒,父母親沒日沒夜的在果園裡勞作,就在那年夏天蘋果樹馬上就要結果見效益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洪水把父母親辛苦幾年的勞動成果都沖走了。洪水把所有的蘋果樹連根衝出,看護房被沖垮,果園裡喂得老母豬被洪水衝出了幾里外,兩天後才找回來。這是場毀滅式的災難,只記得當時父親蹲在垮塌了的屋子前看著溝裡一顆顆東倒西歪的`蘋果樹一支接著一支的抽菸,一夜之間好像蒼老了許多。

  現在想想可能那時父親真的是太累了,每年秋天收玉米的季節,父親都會用那種獨輪手推車裝滿滿滿的兩簍子玉米一車一車的往家運,我也總是在前面給父親拉車子,每次父親都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白天院裡都被玉米棒子堆得滿滿當當,推完一天車子當天晚上還要熬夜把玉米一個個扒出來,兩兩繫住再掛在屋簷下,每每到夜裡十二點還不能休息。第二天還要接著幹,有時說說父親讓他歇歇,他也總會笑呵呵的調侃出一句諺語:三秋沒有一麥忙,一麥沒有三秋長,過秋這點活兒累不著人,人的力氣也沒有攢下的,越使越有勁。

  那時給父親幫忙拉車子的時候總是能清晰的聽到他大聲的喘粗氣,呼吸特別急促,以為就是推車子累的,以為很正常,包括後來去泰安上中專,每次回校時父親總是用腳踏車帶著我和行李送我到羊裡車站,我在後座也總是會聽到父親急促的喘氣聲,心裡還是不以為然。

  後來我和妹都參加工作了,日子也漸漸好起來了,以為父母親再也不用這麼累了的時候。天不遂人願,也是那年的秋天,也是在父親推著玉米車子的路上,父親突然就呼吸困難的跌倒在路上,去醫院看醫生的時候,才檢查出父親患了很嚴重的心臟病,已經到了很嚴重的程度,多次住院治療但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父親在病痛中苦苦與病魔鬥爭了兩年多,兩年中父親一直保持著他一貫的樂觀。就在妹妹結完婚回門的日子,父親在睡夢中沒有絲毫痛苦的離開了我們。也許他覺得我和妹也都有好的歸宿了,覺得終於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如今父親離開我們已經整十五年了,每年的清明寒食,我和妹都會去老家的碑前為最親愛父親燒上幾炷香,帶上些他以前最愛吃的豬蹄,水餃,點心,默默祈願父親在另一個世界不再忍受病痛的折磨,過得開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