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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一路黃葉飄落唯美散文

想起那一路黃葉飄落唯美散文

  秋深了,眼前的景也秋了,朋友圈裡都在曬著各地的秋色,眼花繚亂。此時,我坐在舉水河邊,獨為異客,看“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頗有些詩意。不知怎麼,我突然就想起了荊門象山二路上的一樹樹銀杏來,風一吹,那是一路黃葉飄落,唯美如詩。

  在荊門任職的六年間,我是什麼時間發現了象山二路的銀杏來的?已記得不怎麼確切了。好像是一個早晨,我去東方大酒店陪從省城來的一干朋友。那時,信步走在象山二路上,並沒有感覺出象山二路與象山一路有什麼不同。剛到異鄉的城市,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新的,工作也還順利,心情也是愉悅的,所以看什麼都是歡喜,而真正讓我關注起象山二路的銀杏樹來,讓我真正記憶深刻的,是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後。

  那是剛來荊門工作滿一年時,省行的領導來市行調研,一天飽滿的彙報後,確實有些乏和累了,領導走後,同事便拉我去了一個小酒館喝了一頓酒。酒後酒勁發作,我就回到宿舍和衣躺在床上,似睡未醒的。突然,電話鈴響,一聲急促一聲,原來是東寶支行榮行長打來的,接電一聽,說是有一批信用卡透支收不回,涉及的金額可能在數百萬之巨。一聽到這個訊息,我的醉酒頓時被驚醒了,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連忙下樓往營業室跑,同時通知信用卡部的負責人。

  到營業室後基本知道了原委,是一企業主鑽了銀行的空子,透過集中批次開卡,用員工的名字和身份證開了一批卡,然後用這些信用卡透支,此借彼還。十個罈子九個蓋,現在終於蓋不住了,麒麟皮下的馬腳露了出來。我感到事態的嚴重性,連忙向一把手行長進行了彙報,與他溝通後,也迅速向公安機關的經偵部門報了案。然後,我們清理了所有與這個客戶有關的信用卡,查一下到底透支了多少?有多少是持卡人自己用的?有多少是持卡人自己知道?有多少人根本不知道?一個不眠之夜,基本查清了,雖然沒有想像的那麼多,但也有7位數之巨,而且過程複雜性質惡劣,牽涉的員工不少。清晨,我們的眼睛裡都充滿了血絲,更多的是心靈的焦慮。回到辦公室,久久地呆在窗前,鬱悶到了極點,從不抽菸的我也點燃了一根菸,猛吸了幾口,好似要讓心得以麻木一下,就好受了。

  就是那天中午,我去東寶支行繼續處理信用卡透支案,又一次經過象山二路時,我猛然抬頭,發現了一樹樹金黃色的銀杏葉,我不禁放緩了腳步,這才發現這條路上的行道樹全種的是銀杏。也許時間不太長,每棵樹都還不大,最大的也不過碗口粗,但長得卻是高挑的筆直的`,沒有傍逸斜出,葉子是密扎扎的,經過霜降全然黃了,一眼看過去,在其它綠色灌木的映襯下,這一棵棵黃葉子的銀杏就格外的顯眼,尤其是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金光,一閃一閃的。一陣風起,滿樹黃葉在搖曳,呼拉拉的響,有不少樹葉經不起風的誘惑,紛紛飄落,揚揚灑灑,好像在風中起舞,這漫無目的的飄舞,讓我想起了自己孤身在外,又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煩事,不禁心有些暗淡。落在地上的黃葉,霎那間就鋪滿了人行道,人們恣意地踩踏著,它們發出了悉悉索索的響聲,聽起來好像是銀杏在痛苦呻吟著。我連忙從行道走到馬路上,不忍踏在它們的身上,生怕踩痛了它們,有時不得不走到人行道上,也總把腳步邁大些邁輕些,給這些樹葉少許踐踏。

  在象山二路與象山大道的交匯處有一處金三角酒吧,門前也有幾株銀杏樹,葉子也黃了。在公安局沒有正式拘捕信用卡透支案嫌疑人時,我和榮行長約過他,就在這酒吧裡和他深談了一次。他一看還不是那種奸狡之人,面龐鐵黑,佈滿了生活的溝壑,還真像是販煤出身的。看來生意確實做得很不順,他雖然也有還款的意願,但現在卻無還款的能力了。我們擔心他會跑掉,便通知公安局把他從酒吧帶走了。

  我們出來時,正是向晚時分,金三角的霓虹燈都亮了起來,人們魚貫而入,我卻無心逗留,便與榮行長告別了,不知不覺又走到了象山二路上。夜燈照著金黃色的銀杏葉,有點剔透感。不過,當時我也沒有心情很好地欣賞它們。

  終於,信用卡透支案有了一個好的結果,大部分資金被追回了。季節已進入秋的尾聲,我的心情放鬆了很多,再去東寶支行時,已沒有了先前的壓抑感了。當再次走到象山二路時,銀杏樹已光禿禿了,那些金黃色的葉子,已全然飄落在地上了,或許是有意留著,環衛工人竟沒有作清掃,人行道上堆滿了厚厚的落葉,彷彿是金黃色鋪成的綢緞,那圓圓的葉子,又好似一枚枚金幣,閃耀著小城人追逐財富的夢想。我看到了人們三五成群地從厚厚的落葉上面走過,厚得竟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還有剛放學的孩子們,三個一團四個一夥地在樹葉上嬉戲著,有的還在上面打著滾,發出“咯咯”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我也忍不住走了上去,好柔軟啊,好像踩在了海綿上,那從腳跟傳遍全身的美妙感覺,無以言表。

  落葉,是一種生命走向終結的表現,每一片落葉都是一個生命的結束,同時又是另一個生命的開始。它們是以這種方式回到土地上的,會化作護花的春泥,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歸宿。落葉滿地,悄然無聲,這是一種可歌可泣的壯美!

  走到象山二路竹皮河段時,我席葉而坐,那種感覺還真是美妙。遠望竹皮河,像一條蚯蚓般遊了過來,沒有了什麼水量,河床的大部分是用水泥砌成的,只有中間一綹有少量的水流過,稱它為河,實在是名實不符,稱它小水溝,或許正合適。河兩岸的樹木蔥籠,除銀杏樹葉落過以外,香樟樹、松樹、柏樹,都還郁郁青青的。順著河向下遊望去,瀏公島約隱約現,但瀏公島只是一個地名了,因為它早已與陸地連在了一起,已不復島的格局了。由於臨河,現如今已成為小城人休閒的一個好去處,尤其是傍晚時分,跳街舞的,唱歌的,絡繹不絕,煞是熱鬧。

  而今,離開小城已好幾年了,但一到秋天,我就不由地想起了在那裡工作的歲月,所經歷的人和事。當然,象山二路的那棵銀杏樹,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腦海中,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路的金黃的落葉,是那麼的耀目,是那麼的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