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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人生何處無風景

散文人生何處無風景

  休息日,侷促一室之內,許多家務要做,書也要看。時間緊張的像是隨時待發的箭,稍縱便逝。

  偏偏兒子嚷嚷著要到山上去玩,吆不過他,放下許多看似必須的事,去山上挖薺菜,其實我是十分渴望到山上的。特別是心靈不堪重負時,總能在寧靜、悠遠、厚實的大自然中洗去眾多浮華,迴歸自然,迴歸單純。

  北方的春天多風,且大,有春風不刮春芽不發之說。那風颳起來,夾雜著黃沙,暗無天日,直衝人嘴鼻。但今天陽光明媚,沒有一絲風,天空純淨的藍,白雲一群一群的,彷彿老年人悠閒的在散步。

  去年秋天天氣乾旱,一直不曾下雨,連麥子都沒有種上,雖然今年春天雨水充沛,但薺菜跟往年相比還是少得可憐,只在比較溼的向陽地邊才會找到。平常日,我是很少上山去做農活的,對村裡土地情況不太瞭解,哪裡可能有薺菜更不清楚。上次是跟在鄰居後面,才挖到了一些。但現在是農忙季節,他們絕對不會上山去做這閒事。我,只能很盲目的到處尋找。

  尋尋覓覓的找了將近兩個多小時,也沒找到幾顆,很是沮喪。後悔自己沒有找個嚮導,或是打聽一下情況,盲目的出來做自己以前不曾做過的事,落得個勞而無獲。已經離家很遠,既然已經出來了,浪費這良辰美晃實在可惜,便跟兒子不再專注的找薺菜,只是隨意的走走停停,到處看看。

  山坡上的梯田裡,零星的散落著一些農民,輪起千年不變的'鋤頭,汗水順著黝黑臉孔滴在地裡,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科技大踏步的滲入到生活的各個方面,但在生活當中某些方面,依然保守著最古老、最淳樸的勞作方式。

  已是三月,但春的跡象並不明顯,到處是枯枝敗葉,微風指過,葉聲沙沙作響。放眼望去,遠山身著灰裝,枯黃的一點也看不到春的蓬勃。單純的色彩衝撞感官,一會已疲勞。但,路邊或是向陽的坡上,不經意間,幾朵野菊,耀眼的黃,直衝入眼底,心便也溫柔的歡喜著,低頭俯視這自然的賜予,春終究在千呼萬喚中跚跚而來。

  果園裡的杏樹跟桃樹,花苞已經有一點了,不像冬天裡那樣乾癟,倒也不像既將開花時那樣脹破肚皮,我想大約不用再用半個月,這裡又是杏、桃、李、蘋果、梨花滿天的世界了,落英繽紛,香味瀰漫,蜂飛蝶舞,一派熱鬧,每年的那幅畫面總是我們這裡最美的時節。

  累了,坐在坡上休息,旁邊就是一顆高高的柿子樹,樹杈間有一個鳥窩,其實就是許多樹棍亂七八糟的堆在一起,很是粗糙,人,總是習慣以自己的標準來評價其它的事或物,對於鳥本身,這或許已經很不錯了。有窩沒有鳥,有點遺憾。過了一會,一隻喜鵲飛在我們不遠的地方,身上與腳皆為黑色,肚子卻是白白的,目中無人的踱著腳,甚是悠閒,我跟兒子就屏聲靜氣,生怕嚇跑了他,待我們要仔細觀看時,它還是飛走了,或許它遠遠的看到有客人來,歡迎一下,便要去跟它的愛人雙宿雙飛了。

  本來對挖野菜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可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無意間碰到了一大片苦菜,在我們這裡,苦菜比薺菜珍貴,它是一味中藥,清熱解毒,就算我們故意去找,也不多見,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到這籃子裡豐厚的成果,心中感慨頗多:如果今天繼續跟在別人的腳步後面,或許能夠挖到許多薺菜,但肯定收穫不了這意外的驚喜。其實,人生又何嘗不是呢!跟在前人身後走一成不變的老路,永遠不會突破原有的狀況。世上本沒有路,走得多了,便也成了路,如果沒有無數個摸索拓路的前人,又怎麼會知道哪條路是最正確最合理的!

  前無古人,打破常規,對於拓路者來說是,做第一個思索著,第一個吃螃的人,或許會陷入千夫指的沼澤,但經過時間的浪洗沙淘,歷中會給一個公正的評判,哥白尼,魯迅......無論哪行哪業,古今中外史冊上的最耀眼的珍珠,最偉大的一頁,哪一個不是這樣得來的?退一萬步講,無論千古,還是八方,就算都不被認可,人生中,只要堅持不懈的努力奮鬥過,也未嘗不可。

  自然界太多的生靈活著本身已經很幸福,作為萬物之長的人,卻常常被外在所累,困住了手腳!

  無求品自高,無怨無悔的走過,人生便了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