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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花旦的散文

描寫花旦的散文

  人生是一齣戲,你在演繹自身情愛的同時也成為別人悲歡的看客。本書所要講述的,正是戲劇中的愛恨苦悲,紅塵風月。 牡丹亭畔,凋謝一場如輪迴的過往;桃花扇上,又有絢爛的愛情如春花悄然盛放。二十出最富盛名的戲劇在眼前閃回重現,陌生又熟悉,猶如隔著鏡花水月的前世。今生的我們,恰因這一個“情”字,再入紅塵。 戲劇中的故事似曾相識,我寫她們,也寫自己。讀懂她們,也渴望讀懂你。以下是描寫花旦的散文,歡迎閱讀。

  描寫花旦的散文1

  立春一場雪,旦角就有粉底了。春最懂後臺的好處,粉底前一坐,對鏡貼花,春意就滋生得盎然。春天來的不早不晚又隱隱約約,有時也突然會在依然倒春寒的牆角看見一點紅瓣,像第一次相親姑娘腮邊的顏色。

  旦角化妝,腮邊不由自主先染上的那一點紅,好像忽然想到春天裡的某些情節。就在鏡子前醉成花,誰看見了就撲誰一臉氣息。我喜歡看花旦上妝的神情,山河妙曼,萬種風情,百般生動,春色滿園。試想,如果春天的舞臺上沒有花旦,春天就是一座沒有人居住的精緻別墅。

  春天要來的時侯,大地上看不到綠色在眼前,只能模糊地感覺到遠處在泛青,厚重的大地呵氣如蘭,微泛的青像姑娘臉上的葺毛,細密又看而不見。這時侯的春天還沒有展開嫵媚,她悄悄端坐在我們身後,悠悠地把脂粉拿來,把畫筆拿來,頭飾拿來,插花拿來,粉面,紅唇,娥眉,鳳眼,雲鬢。

  每個動作都輕手輕腳,悄無聲息。

  花旦的臉是抽像到極致的美。先拍打上嫩肉色的底,消去鼻凹鬢角的黑斑,春天也是這樣,再偏僻的地方,一朵野花就讓偏僻出落得婷婷婉約。兩腮是最濃重的地方,大片的玫瑰花盛開在緩緩的坡上,漸濃漸淡,濃的可以滴下,淡的可以無痕。桃花是春天的左腮,牡丹是春天的右腮,梨花還沒開,躲在青絲的一側。花旦偏著臉朝鏡子裡看,眼圈還未描,柳葉沒貼眉,自個就笑了。

  你看這解凍的清河水,你看這雜亂的各色花,清河水攪得我意亂心煩,各色花誘得我情竇欲開,春天是一個多麼美麗的錯誤,就像花旦的臉,勾去我的魂魄。

  你這無良的人兒,奼紫嫣紅開遍,終付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看遍臺上紛紛雙飛燕,有幾雙臺下卿卿我我到老年,不是恨夏暑,便是恨冬寒,得了一春花,收了一秋實,到頭來春妝卸罷,人兒遠遠。

  你只是喜歡春天刻骨銘心的愛情,聲勢浩大的綠色,明媚華麗的花朵。那些優美動人的描寫,只是舞臺上才有的風景,如同纏綿于山林水澤的微風,稀有而缺乏質感。我的春天一年一年反覆,你可知道我如何精心注重這反覆中的悲痛,你可看到在我的春天背後,我的背影裡,暗暗如泣的抖動。

  把你的眉描上吧,把你的眼角塗上。黛色青山,一池荷塘,全在這一灣一泓。縱然年年春天都是苦等,而年年苦等依然有春天,你可知道,你有多麼貞潔,你綻放的所有氣息,是每一次生命輪迴的嶄新慾望,它催發新的枯枝摒棄所有的災難,忘記曾經的委屈。因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你,等著春天。

  花旦把眉描上,眼角塗上,她臉上一幅國色天香。

  柳枝條細長的啊,蘭花指一樣柔。一束一束,別幾個花樣,貼在額頭。柳是春天的重要飾物,柳綠花紅,地位還要在花的前面。山上梳個髻,花上梳個五梅,枝頭梳個鳳看雲,背陰處梳個偏月。春雨來了,花旦想,像嫁時的娘流淚。

  春天把什麼都準備好了,花旦掀開後臺的簾。

  而你分明隱約聽到長長的拖音:咿--呀---

  描寫花旦的散文2

  傾訴戲子的心聲,演繹一場蒹葭青衣,飽蘸藝人的心血,剪綵一段青紅的刀馬花旦。

  ------題記

  你是戲臺裡不食人間煙火的青衣麼?如若你不是白蛇轉世的青衣,那我也不是西湖春曉的花旦,為何要我聲淚俱下的上演一出《斷橋》上的千古奇緣。你是粉墨登場的刀馬花旦麼?如若你不是大唐徵西的花旦,卻又為何讓我琉璃一世長安的青衣,苦守《寒窯》十八載的吟唱一曲悽悽慘慘慼戚的夜半歌聲。

  看緋紅的晚霞悉數散去,彎彎的月牙兒靜靜地懸掛中天,飄搖的燈影裡,戲臺上的鼓點漸起,清脆地鑼聲開場,一聲如鶯如燕如黃鸝的清音“來……了”, 那高亢嘹亮的聲音拖得悠長悠長,在天地之間起伏跌宕,富有音樂氣質的節拍抑揚頓挫,餘音嫋嫋,帶有久久的餘韻。舞臺上一聲回味綿長的開場之音宛若琴箏、細如絲絃,餘音繞樑的彷彿洞穿了雲霓,直抵九天。人未出場先聞聲,那聲音攢足了臺下的人氣,烘托了舞臺上的氣場。看戲,看魚貫而出的青衣,看一副行頭的花旦,看舞臺上一低眉的嬌羞、一回首的溫柔,看帝王將相、才子佳人的一段歷史,看人間冷暖卻又蕩氣迴腸的故事。

  每一個生命個體的繁衍、棲息、生存與發展,在自然世界演繹的美麗說中,都有著各自不同的美麗。沿一路戲曲大觀園的洋洋大觀,細細品味梨園的前緣後果,感悟戲劇文化的昨天,今天與未來。看浩瀚的歷史星空,領略現代藝術與人格的魅力,那古老的戲曲,一份藏於天地之間的美麗,它跨越了時空,詮釋著多姿多彩的世界,也紛呈了藝術與文化的魅力。

  清羽之音拔雲端,深沉渾厚入深淵。玉碎塞空隱隱意,凡心起落失迷亂。舞臺上的音樂始於散起,玲瓏剔透的音拔將人帶入一個意味深長的境界。走入戲場,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戲臺背後一方墨韻山水,那散落《春秋》的墨跡,刻意《詩經》的山水,勾勒了一幅恢弘的歷史畫卷,沖淡了夜的清寧與高雅。隨著絲竹管絃的毫顛,看舞臺上纖細的身影漸近,畫中的女子清顏戲裝,青絲墨染,身姿飄逸,仙子般彷彿從遠古的夢境中嫋嫋走來。

  人生,是沒有穿上行頭的戲劇,煙火的社會提供了人生表演的舞臺,有誰能說人生不是一齣戲呢?看大千世界,觀百態人生,花落菩薩身,自是片葉不沾的,便總覺得菩薩是站在戲臺的另一端,隔岸微笑,溫然作舟,諄諄禪語相囑我們這些紅塵苦度的人類。猶記廟堂之上,聽大師言道“佛渡有緣人”,可不知為何落在我們身上的花瓣,卻是拂不去的重,重得我們邁不上彼岸的渡口,卻還是心甘情願、又風雨兼程的去聽青衣的唱唸,看花旦翻身旋舞的表演。伴著胡琴的音兒,不停揩拭滿面的淚珠,不知不覺間,便把一曲“紅塵渡”高高束起在髮間,只餘那跟著衣香鬢影的份兒,沾了香脂的末,淋了袖間的塵,把出塵的青衣、試道的花旦真切切認定是摩娑音弦的名伶。

  在古戲樓裡看演出,是件很奢侈的享受。舞臺上那些音響不像北京大劇院裡震耳發聵,也沒有上海萬國樓擴音器的響亮嘈雜,舞臺上的念、唱、對白、花腔,哪怕只是一聲拖腔細若遊絲地愔愔傳來,也會直達觀眾的內心。不用擔心你抬胳膊碰到旁邊的觀眾,因為座位寬敞舒適,不用正襟危坐,找個舒服的姿勢就好。也許不經意間,你會跟臺上的演員對上眼神,那也沒什麼,這演出就是專門給你量身打造的,因為每個人來到世上,都如同舞臺上演出的戲子。

  蠟染山水的戲場,勾勒一段墨韻中天的歷史,從前世善緣看到今生同心,從寂寞幽怨守到大愛離殤,從仙凡殊途到復踐初約,那一聲聲珠圓玉潤的西皮花腔,配以蘊藉悅耳的美妙文辭,堆積成了優雅別緻的曲牌,歌舞昇平的翻轉著千百年優美的戲曲,包羅了神光離合的華美佈景、悠揚的吹拉彈唱,怎不讓人心旌神搖,如夢如幻。

  移步梨園,溫馨浪漫的一句“娘子”,賞梨花落雪,情深意長的一聲“相公”,翩翩君子的男兒身,羞了百花,醉了春風;嬌滴滴的女兒態,迷了蜂蝶,痴了歲月……想那穿過風雨,邁過草堂的戲曲,聲聲慢的吳儂軟語,吟誦出古典的唯美,字字歌的如訴如泣,又聲淚俱下的講述著千年可歌可泣的故事。戲劇,除了無聲不歌、無動不舞的外在美感,還涵蓋了中國人的審美習慣、價值取向在裡面。

  下腰,把一個柔弱無骨的身姿,極限的彎曲到了極致,那一種柔柔的美,極限的美,如山弓彎彎,如月牙兒的`上弦與下弦,曲張了太極八卦裡陰柔相濟的韻味與美感,一個窈窕玲瓏的身段,柔到了極致,也美到了極致。柔美的讓人心猿意馬,讓人長抒短嘆,也讓人大呼小叫的拍案叫絕。

  戲曲裡的臥魚,又稱謂“臥雲”。嘖嘖,多麼美麗的名諱,聽起來就讓人神馳意亂。那槃根錯節的優美姿態,如三月的花蕾,七月的荷蓮,加之戲臺上富有表現力的醉步,抖袖,翻袖,直到全身蜷收在一起,身體臥下好像仰望天空的雲彩。看舞臺上演員收發自如的一招一式,加之極富活力的肢體語言,如寫意的丹青,潑墨的畫卷,開合之間,無不流暢著詩意。戲劇裡的臥魚也是炫技的一種,演來舒展自然,流貫著美的線條和韻律。

  舞臺上的臺步,伴著時快時慢的鼓點,行雲流水的美不勝收!碎花的步履恍如穿街走巷,蓮步的輕抬輕邁配以面部的時嗔時怨,把人生的喜怒哀樂,由美目顧盼的眼神從臺上向臺下隔空傳遞,演繹了天涯與海角的自然拼接,或春上柳梢,或飛花堆雪,宜嗔宜喜、一顰一笑都是對自然的解讀,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每當我們瞠目結舌的細細品味那人、那景、那神態,骨子裡酥酥的都有一種通透、舒泰的感覺,那一個美,怎的一個“妙”字了得。

  戲曲舞美中的扇舞,演員的身心合一,一招一式都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高潮頻起的流雲飛袖,一把輾轉騰挪的紙扇,形似一枚翩翩飛舞的花蝶,舞者隨著節奏將扇子“轉”、“甩”、“開”、“合”、“擰”、“圓”、“曲”,一系列優美的動作讓扇子蘊含了中國古典舞的無窮魅力,在舞者的手中扇子變成了筆,變成了弦,配以高山流水的音樂與花團錦繡的舞姿,讓人慾罷不能,觀不忍去。高潮迭起的一刻,呼之欲出的空氣彷彿也停止了流動,痴情的抓一抹流雲權當了繡孃的絲巾,欲語還休的掛在了彎彎的月弦上。猶記得貴妃醉酒裡的扇舞,京劇大師梅蘭芳的身段和步法,把楊貴妃的強作矜持、借酒澆愁表達得淋漓盡致。

  無論是美聲,抑或是通俗唱法;是一展歌喉的清唱,抑或是男女對唱或後臺佳麗的伴合,聲樂裡不斷推陳出新的美輪美奐的唱技,由臺上名伶的歌喉裡飛出,時而有口腔嗡動的顫音、鎖住唇齒的喉音、緊閉上頜的滑音,透過鼻腔表現的共鳴音等不同唱法依次展現,在清寂的月夜有如一曲天籟,“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看臺上唱的酣暢淋漓,臺下聽的如痴如醉,那情景如飲一杯美酒,一盞香茗,綿甜、醇香的你不得不聚精會神、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的豎起耳朵去聽戲,睜大了眼睛去看戲,淚眼迷離地不知不覺中也入了戲。

  吹拉彈唱的胡琴二黃,京腔京韻的珠圓玉潤,你不是前朝的青衣,我亦不是時下的花旦,無論是穿越了歷史,還是走過了春秋,可有誰能逃得了千年戲子的命運?舞臺上一曲《貴妃醉酒》,一場京戲《霸王別姬》;一臺秦腔《竇娥冤》,抑或是一場越劇《西廂記》或《桃花扇》,每一場精彩絕倫的演出,無不活靈活現的勾勒出人生百態的的或悲或喜,一撩衣、一揮袖的一段西皮流水,一抬首、一甩髮,一個聲腔激越的飛身亮相,那景緻兒,讓你著迷,讓你受用,讓你飽了耳福享了眼福……看舞臺上的演出,是一場精彩絕倫的精神大餐,一招一式都豔了眾目,啞了全場。

  猶記得北京大柵欄三慶戲院的戲臺前曾經有一副抱柱聯,筆鋒犀利的這樣形容道:“假象寫真情,邪正忠奸,試看迴圈之理;今時傳古事,衣冠粉黛,共貽色相於斯”。這裡所說的“迴圈之理”,曉諭醒世作用;“色相於斯”,則表喻了娛樂功能。細細想來,多麼美妙且傳神的一副聯,無論唱戲,還是看戲,放眼在任意一個角度,原來大眾歷來都是把歷史當成故事來讀、當成戲來看的。一幅對聯肩挑著山川日月,龍飛鳳舞的解讀著戲曲和歷史,是非忠奸的演繹出大眾互讀的一面鏡子。

  寂靜流年,佇立戲場,看竹影幽深,淺淺入目的是一場淡然恬靜的歌舞戲曲,飄飄怡怡,招招式式無不濃豔了風流,幽幽咽咽,字字句句都演繹著歷史煙雲。

  夜色闌珊,滿城的雨,吟唱著文字為歌,唱溼了心,唱慟了天?難道是冥冥中的天意,琉璃的燈火裡,涼了思緒,濃了離緒。“淚縱能乾終有跡,語多難寄反無詞。”蘸水為墨,寫下戲字,不濃墨重彩,不修剪粉飾,只給你滿箋觸控的輕痕,此際,面頰上沒有淚,只有盈眸、秋波瀲灩,沒有灼痛,只是臉頰上的微雲滾燙、酡紅。

  聽戲,品戲,解讀戲劇人生背後的故事,實際是涅槃之時的頓悟,是感傷之時的自省,是惆悵之時的靜思,是繁華之後的沉靜。現實中有太多的壓抑與桎梏,有太多的苦難與不平,只有透過人文意識的拓展,透過想像世界裡的追求,才能在明日的夢中到達理想的彼岸。

  毋庸置疑,蒞臨社會大舞臺裡的紛繁人生,你不是青衣亦是青衣,我不是花旦亦成了花旦,於零落處讀詩,我守著心裡的清寂;於繁華處驚夢,夢裡的殘卷又多了幾分墨染;於凌霜的水岸低嘆,悵然的情緒也留不住過往的雲煙,於是,沉寂,默守流年,煮酒烹茶,推杯換盞的讓一切盡賦流斛。

  看一齣戲劇人生,也是我們收拾枯槁凋零、清掃孤清寂寥的時候。準備好了麼?如何在社會的舞臺上演好自己的角色,不管你是名伶的青衣,還是眾生相的生末淨旦醜,都必須將疲憊的身心自由放鬆舒展,用一腔熱血,去抵禦寒冷,展一曲歌喉,去迎接春潮……

  藝術的理想,使我們看到了青春亮麗的未來,為了唱一支歌,我們用心品讀舞臺上那些悽美動人的故事;為了築一條路,我們研墨揮毫寫下了自己的戲劇人生。這不是緣木求魚,也不會自相矛盾,卻更像一個世代交替的不老傳奇。舞一曲風花雪夜綿裡針,唱一出袖裡乾坤日月長,無論你是花旦,還是青衣?人生匆匆皆如戲!讀你,你是一部傳奇;品你,你是一杯知己。

  描寫花旦的散文3

  若是卑微到塵裡,可是花開?可是埋葬?——題記

  一書工畫墨嘆花影重疊人家,光影流階輪煥幾許浮生白話。看臺上繁花似錦如她,臺下卻是無人相和。可她還是唱著這一場無人相應的舊戲,一曲花開葬送的聲色舊顏。

  這守在歲月中的戲子,素來情淺。只是這一夜的奈何,又是哪家的風塵,又是哪來的傷悲?

  我只看見一抹酡紅燻紅了巷子深處的酒香,思念啊,在悄悄的發酵。

  跪在被香火燻黑的佛像前安靜的冥想,任時光灑遍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我用祝福和祈禱勾勒一個阿彌陀佛,用希望為自己安靜一個禪房,用一場戲的光陰,斑駁愛的繾綣,在流年的盡頭,為你淺唱,等你歸來。

  正如那天一行馬蹄縱遠的天涯,我是炊煙裊裊裡的舊時人家,我是流淌在小橋下安靜的時光,我是躺臥在紛紛紅葉裡的牽掛。

  或許這一夜關山如度,你在月下舞劍廝殺;或許這一夜胡笳十八,你在黑暗裡獨自舔著傷疤;或許這一夜你馬革裹屍,用泥土醞釀思念的芬芳。我只是在花開的陌上,為你點一盞燈,做一件你可以穿得下的衣裳。我只是在等,等一場舊時光。

  舊時光裡,我是人間最美的花旦,為你唱遍人間的紛華,舞盡天下的安繁。

  舊時光裡,你是最溫情的男子,是痴情如斯,守在歲月長河的那頭,用一盞河燈從這頭漂到那頭的時間,將我輕輕的注視,然後挽起袖子,將我捧起在手上,擁簇在心裡。

  就像那天的煙火盛繁,驚豔了一夜的長安。我一身紅裝,走過三月的蜀道,四月的柳堤,五月的花圃,六月的荷塘,然後在最美的七月將自己出嫁,用一個約約下了累世的緣分,坐著喜鵲將三生石輕輕的銘刻。

  那天白雲抹去了眉上的哀傷,道了一聲:一拜天地。於是,我們重重的跪下,將愛深刻入膝下的安軟,用額頭點開了永字的開頭。

  那天爹孃的年少突然的回來,道了一聲:二拜高堂。於是,我們重重的跪下,將相濡以沫與舉案齊眉相忘了故事裡的江湖。

  那天人間淡去了所有的紛擾,道了一聲:夫妻對拜。於是,我們重重的跪下,將生死輕然如煙,用眷戀書寫下一地的風塵。

  那天紅燭輕晃,一隻烏篷船劃過了起霧的江南,楊柳如依,我在輕紗裡彈奏一段時光,你在船頭用月華舞劍。那一夜我歌盡浮生,你醉罷繁華。

  只是不知何時空中飄起了小雪,那舊時光也應聲破碎,割破我的面龐,滴滴的淌血。

  今夜我為自己搭臺,唱斷青絲。硃砂點地,你說的逃不過的劫。思念腐朽,我說的閉不了口的傷。寒山外,我輕啟一段無效的年華,為你畫地為牢。

  我是最美的花旦,為了你,甘願用時光將自己一筆一劃蒼老。

  你是最遠的行人,你可也是用信箋在時光深處將我慢慢泛黃。

  一點一點在紅塵裡卑微,不再是當初天下名角,如今我是那十年過後的溫涼。

  以前你說我美麗如花,如今我也應該是一朵花了。

  你看這花開的陌上,我一年種下一朵花,本來想許多年後,應該只有幾多,沒想到卻是開滿了陌上。我原來以為,想你,最多不過三四五年,不想,一想就是一生。

  聽見了最喧鬧的寂靜,聽見了最深刻的緣淺。我是人間最醜的花旦,用著最難聽的喑啞為你再唱一曲風華。

  聽,聽見了麼?煙花在笑。看,看見了麼?紅燭悲哭。

  今天路過了江南,看見姑娘嫁衣,公子紅裝。

  只是忽然想起了年華里最明媚的幸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我盞一夜的紅燭,走入最深最深的夜,這裡沒有滿櫥的衣服,這裡沒有紅褪的嫁衣,這裡沒有戲子的淺唱,這裡沒有將軍的舞劍。

  這裡,只有行走,我只是看見了你。

  你說,你叫,舊時光。

  水亦

  素手成章

  描寫花旦的散文4

  亙古不變的月光,越過斑駁的古老城牆,點點碎碎的影,灑落在婆娑的樹上,孤清的光影,千萬年沒變。

  月光越過女城,照著古老的舞臺,照著你嬌美的身段,水袖翩躚。你,正演繹戲中人生。

  舞臺繽紛,娓娓如鶯的聲音,浮浮沉沉的戲裡人生;愛恨情仇迴盪在你曲線的歌聲中。你,付出一生青春,演一出出合合分分,然已忘了現實的真,戲裡真情,可得到幾分?

  酌一壺清酒,把盞花前,看你舞盡李唐盛世雄風;歌盡趙宋清麗宛約。乜斜醉眼,看彩袖流雲,舞落一地梅花。盛唐的一盞殘酒,緊緊攢在手裡,依然,在你跌宕起伏的風塵中,伴著一縷清風慢慢釀成了詞。

  半闕清詞,在你的淺唱低吟中,顛倒無數眾生;盈盈舞步,穿越過蒙元的無奈,踏過明清風流,唱著晏小山的“舞低楊柳鏤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舞著納蘭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離離合合,青絲白髮,歲月無痕。

  大漠沙如雪,月似鉤。羌笛琵琶輾碎了多少徵人的歸路,征塵裡,他撕殺著他的靖邊情,雪沙瀚海;水袖丹唇演盡了幾許的戲劇人生,舞臺上,你繼續著你的幽閨夢,欄杆拍遍。臨水歌榭,冷月照著流水如斯,凝眸遠望,盼望天盡頭出現一葉孤舟,乘風而來的魅影。然已過盡千帆皆不是,可你依然在等。纏綿的水袖,幻成無盡的愁悵。幾分哀怨的煙雨,逐水而去,和著的,不僅僅是滾滾紅塵往事,還有你娓娓清音,嫋嫋倩影。

  彼岸花落了一季又一季,如夢如幻;舞起的落花在霓裳下鋪了一層又一層。青衣無倦,從鼙鼓驚破的霓裳羽衣曲到鐵騎踏碎的玉樹後庭花;你唱盡繁華,舞盡顛簸。

  冰雕玉砌的世界裡,幻化乾坤,笑眼目光已盼不到那個眷顧的人。無力的焉然一笑,抖落那一身風塵,黯然落幕。驀然回首戲裡人生,一滴姻脂淚,汩汩劃過臉頰,在風中,染紅了一樹梅花。白雪紅梅,在這個琉璃世界裡,依然是走向彼岸的路標,靜待裹著一身征塵的你,來到樹下,斟一樽淡酒,等著我為你再唱一曲劇裡春秋;舞一段宮廷華章。奴已是翻然白髮,青衣不悔。

  天雨